仍旧还是来时的那辆朴素的银色面包车,碇真嗣坐在副驾驶回头看着坐在后面双手抱胸的明日香。
"怎么样,战略自卫队的台风巨兽。"碇真嗣问。
“还可以,算是破铜烂铁中的精英怪了,”明日香并没有全盘鄙夷,“但驾驶体验极差,就仿佛大冬天羽绒服里再套三层棉袄的状态去开车,我这辈子都不想再驾驶这种低劣的赝品!”
“那就还可以。”碇真嗣点点头,毕竟就算是福音战士的低劣赝品,放在地球上也是顶级的战争兵器。而且它的造价甚至不到neon genesis evangelio的十分之一。
“那个奇异赝品呢,她怎么没有下来。我还在期待这边的第一适格者,或许会有什么样精彩的表演呢。”明日香双手抱胸。
奇异赝品?碇真嗣挑了挑眉毛,这么快就开始给人家起外号了吗,“她说自己是这支大型威胁个体应对战机动部队的指挥官,不能失败。”
“只是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出惨败的模样吧。”明日香露出讥讽的笑容,“还真是引人怜爱的白莲花呢,我都开始心疼起来了。”明日香的声音中难免带着些阴阳怪气。
或许明日香的讨厌并非没有缘由,在某方面她们之间的内心是有共同之处。即便是碇真嗣都没能洞悉的真实想法,明日香只是通过碇真嗣的转述便立刻察觉。
“那她呢,又是司令的私生女,还是克隆人?战略自卫队秘密改造的特殊个体?你的新妹妹?”明日香问,她不相信碇真嗣会没有调查对方的身份。
“都不是,普通家庭出生的女孩。”
“不可能。”明日香语气斩钉截铁,“跟优等生这么像,同样有着适格者资质,不可能是巧合。”
“你自己看吧。”碇真嗣手中的平板递过去。
出生于九州的鹿儿岛县阿久根市。父亲是东京湾垃圾填埋场的建设职员,母亲是文艺杂志的编辑。在寄宿制学校学习,与家人在13岁时分居,来到第三新东京市立中学……明日香有些惊讶的挑起眉毛,这资料居然是真的,详实清晰,事无巨细。
nerv谍报部调查出来的档案,这伙人以中央情报局般的严谨著称,关于她人生的每一刻都有记录。随便点进一个日期,上面的是雾岛真名还在九州老家拍的照片。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明日香不得不承认雾岛真名和绫波丽真的没关系。因为除了那张脸,她的好身材更加突出,和绫波丽截然相反。
“她家就在湖上,还说自己不会游泳。”明日香瘪了瘪嘴。
碇真嗣没有接话,他仔细回想起来,好像还是几个月前游泳课上的小事。当时雾岛真名以不会游泳作为理由让自己教她,但没想到明日香这个路人甲居然记到现在。
“好吧,只是一朵相似的花。”明日香说。
已经是晚上,作战部门第四组成员再度回到箱根酒店,明日香专门还给铃原樱和洞木光带着塞里斯特色的灌汤包和箱根温泉特产的黑玉子,结果却看到拿着两条大葱的铃原樱。
“什么?阿光病了?昨天还是好好的啊!”明日香惊讶的抬眉。
“或许是晚上着凉了,所以就感冒了。”铃原樱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她当然不会告诉明日香实情。昨天晚上反复泡着温泉,深夜还在观景台欣赏夜景,自己和绫波丽都穿着常服,只有她和碇真嗣只裹着浴巾。
感冒,这两个字好像很近又很遥远,明日香都快忘了自己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好像自从成为二号机的驾驶员后,疾病就彻底离自己远去。
适格者,既是诅咒又是恩赐。
等他们来到房间时,看到的是全身裹在被褥里的洞木光,她看到明日香的到来,从床上坐起,“抱歉,让你们操心了。明明大家出来玩,我却拖了你们的后腿。”
“没事,本来也就打算这两天回去。”明日香坐在洞木光的床边,将她重新按回去,“身体怎么样?我们先回东京吧。”
“还好吧,不要紧。”洞木光抿嘴露出微笑,“不用这么着急,今天太晚了,路上也不安全。放心吧,只是感冒而已,以前上课的时候经常也有同学托着病体来上课啊。”
洞木光朝着明日香眨了眨眼睛,站在明日香身后的碇真嗣朝着她微微点头。
“那好,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日香从床榻起身,不过临走前瞥过一眼放在床头的大葱。
为什么是大葱?生病的不应该喝姜汤吗?
明日香没有过多留意,只当是日本人的民俗习惯。
深夜,定昏后。
夜已静,洞木光被尿憋醒,临睡前她刚吃下药。此时的她感觉有些闷热,睡衣黏糊糊的搭在皮肤上。
胸中的悸动还未平息,好像是做了噩梦,但仔细回想刚才的梦境中的内容,画面却如同褪色的水墨画般消散。呼吸也因此失去了规律,不多时便发出濒死般的喘息……而后,却又默默地安静了下来。
洞木光白天的时候找医生看过,医生说她这是风寒感冒引起的发烧,可以捂汗来帮助降温。也就是身上怕冷不出汗的情况,此时可以适当盖紧被褥捂一捂,就会出汗,汗液会带出大量的热量,会起到一定降温效果。顺便给她拿了些药。
但是现在洞木光感觉闷热的过分,仿佛有双臂膀抱着自己的腰肢。
不是仿佛,洞木光抿了抿嘴,她对这人的身体太过于熟悉,就算没有回头,仅仅只是这样隔着衣服拥抱,她也知道是谁。
“别抱着这么紧,我好热,你怎么过来了?”洞木光没有挣扎,任由对方搂着自己。
就是这样隔着衣服普通的拥抱,却是给自己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觉。 感受到他的存在,原本因为噩梦的心悸也在迅速平息。
“傍晚的时候你给我眨两下眼,我就明白你的暗示。”碇真嗣的下巴搁置在洞木光的肩膀上,“身体好些了吗。”
“这里是箱根,不是方寸山,而且现在已经到三更了,哼,怪不得阿香叫你笨蛋真嗣。”洞木光蹭着他的脸颊。与平常截然不同的软糯声音,带着些许撒娇的味道。
碇真嗣从来都不在这种小事上争辩,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维持在这种气氛许久,直到洞木光的膀胱发出抗议,她这才抬起头,用后脑勺摩擦碇真嗣的脸颊。
“我感觉已经捂的差不多了,带我去卫生间吧。再麻烦你帮我换一下衣服,接下来就随便你。”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碇真嗣在被子里面抓住她热乎乎的小手,与她十指紧握。
“小声点,樱酱还在旁边睡着。你别把她给吵醒了,笨蛋!”洞木光在被窝里,用空缺的那只手轻轻锤了锤碇真嗣的侧腰。
她不讨厌这样的暧昧,只是内心还有些羞耻。洞木光竭力控制自己转过身与碇真嗣拥抱的冲动……都怪他,自己身体虚弱,根本无力反抗,碇真嗣就是个恶徒。
“我不知道,我睡着了。”旁边的床铺里传出铃原樱清脆的嗓音,她果然在偷窥。
“别担心,今天我不会乱来的。”碇真嗣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然后从被褥里起身,抱起洞木光后走向浴室。
数十分钟后,碇真嗣重新抱着裹着浴巾的洞木光回到床上。班长大人看着眼前的男孩,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直到她看着碇真嗣拿起床头柜摆放的大葱后瞪大眼睛,“雅达,这个不行!谁拿来的,这个真不可以!”
明日香这个德棍不知道感冒时葱的用法,可碇真嗣是知道的。
大概在公元8世纪左右,葱从西大陆的塞里斯传入日本,此后葱被神道教认为是“有灵性之物”,葱开花会被认为是吉兆。在一些日本神话中,葱常常被作为仙女的化身,是文人雅士吟咏的对象,日本史上还有“赏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