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希望之舰,审讯室内。
形销骨立的老人端坐在长桌前,看着慌张打开门,闯进这里的葛城美里。
“你来了,比我预想中要晚一点。”冬月幸增朝着这位曾经的下属露出微笑。
“冬月副司令,我敬重你是个长辈,但这并不是你放肆的理由,”葛城美里走到他的桌子前掏出手枪抵在他的眉心,语气犹如寒冰,“告诉我怎么回事!复活的艾娃,是不是你操控的!”
理论上不可能,但葛城美里首先怀疑的还是冬月幸增和碇源堂。
他既然能够操控量产型eva,那操控这些残次品的eva以及游荡者,也不是不可能。
“你认为外面的异变是我造成的吗,葛城,你还是跟以前那样鲁莽啊。”冬月幸增面对抵在自己眉心的手枪没有任何神态变化,“我说过我没有隐瞒,只是你没有问到关键的信息上。”
“不是你就是碇源堂,你们真的要将世界毁灭才会心满意足吗!”
“毁灭世界并不费事,但想要重建就难了。世界和时间一样,都没有可逆性。”冬月幸增目光深邃,“你太过于恐惧着碇,只是在他和我身上来回周转,但很可惜,碇已经死了,那种状态下被杀死连灵魂都不存在。”
亲口说出碇源堂的死亡,冬月幸增却是波澜不惊。好像在他看来,碇源堂的死或生都无所谓。
“那这场异变的根源是什么?看你的表情你应该知道吧,冬月教授。”
或许是已经晚了,冬月幸增凝视着葛城美里背后的灯光,目光并没有在她的身上。
“死海文书记载着这个世界未来的故事,既然是故事自然会有主角。你最熟悉的碇真嗣,还有恐惧的碇源堂,都是注定会在世界舞台上大放异彩的角色。但同样还有特殊的个体。早在惣流·恭子.齐柏林博士于2004年死去之后,那个特殊的个体就像绫波丽型系列一样,被当做为补完仪式准备的祭品。”
葛城美里眼眸紧缩。
“她的名字已经被剥离,只有她的信息遗留在式波系列里。你所知道的明日香,只是她的复制体罢了。那个女孩就像碇唯一样,被融合在十三号机的两套控制面板,这全部都是碇源堂的计划。”
而碇源堂的死亡,也补全另一套控制面板的残缺,本来那套面板是打算用渚薰当做祭品。不过碇源堂的话,倒是十分合适。
“如果按照母姓,她的真实名字应该叫做——”
“——惣流明日香吧。”
冬月幸增话音落下的瞬间,震动从脚下传来,仿佛地震前兆,葛城美里脸色巨变。地震不意外,但自己是身处与希望之舰,是在空中,这种波及到空间的震荡如此凶猛难以想象地上的第三新东京市会是怎样的地狱绘图。
此时在外界,灼目的初号机犹如一轮大日升起。正如碇真嗣所言,这些残次品就算数量再多也是无法排解郁闷,被裹挟着一同冲上天空的残次品们已经不成轮廓。漫天的尸块和血雨可真就刻画着地狱绘卷。
碇真嗣目光宁静,就仿佛等待猎物主动送上门的猎人。
只见原本箱根的位置迅速向上隆起,一根细而长的黑色能量洪流直冲云霄,从地底释放出的压力使周遭空间产生龟裂,以摧毁森罗万象的形式,将整个赤红的世界陷落于那片黑暗。
宛如天灾地变似的波动将箱根山火山臼夷为平地,就连标榜耐爆耐震构造的建筑物也有大量倒塌。搁浅在黄泉比良坂新岛西岸上的海上战自舰大和号,在缓缓地滑离岸边后掉进了芦之湖里。
碇真嗣微微眯起眼,这种程度的出场方式稍微有资格让他认真起来。
从被撕裂的大地夹缝中探头的黑色空间更加撕裂周遭空间,第三新东京箱根所处的位置本身遭无数龟裂逐渐侵蚀。刚刚才夺回的都市犹如黏土般裂开,巨大的光束向着空中碇真嗣的方向笔直的挺进。
轻轻的讥笑从碇真嗣的口中发出,他并没有怎样绚丽的招式,只是将自己手中的光之枪迎着光束投掷。扭曲的黑色洪流迸散,直到将那显露于地面的物体贯穿。
黑暗被光荡尽之后,出现在人们视野里的是那冲破地底的黑之月。
而在那遍布骸骨头颅的空间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被两根朗基鲁斯之枪钉在骷髅大地上的二号机,碇真嗣表情平淡,因为他能够察觉到机体内部还有生命体存活的迹象,甚至不算羸弱。
“真是笨蛋明日香。”碇真嗣轻蔑的笑笑,目光便投向那站在莉莉丝缺失的头颅缺口,双手抱胸以受难者姿态的十三号机。
虽然宛如雕像,但有资格与自己战斗的机体只有祂……不对,碇真嗣的目光定格在旁边的黄黑机体身上——eva.六号机,天生具备神之形的机体,疑是四尊亚当斯之一。
在这个世界,原本由自己引发的近第三次冲击便有渚薰驾驶着这台机体终结,其机体的强度毋庸置疑。只见在自己的注视下眼前的黄黑色的六号机化身无数黑色的线状物体冲天而起,与刚才的光束极为相似。
碇真嗣握紧光之枪,这种奇特的异形姿态让他终于找到久违的感觉。
可冲天而起的六号机再也无法前进哪怕一寸了,因为从后方伸出的手贯穿祂的核心,下一刻祂猛地发力,将眼前流体状物撕毁。
黑色的线状物重新汇聚成六号机的形体重新坠落地面翻滚,碇真嗣冷冷地看着刚出场就退场的六号机,眼中全无怜悯之意,他的目光全在那出现在六号机背后的人身上。
是十三号机,祂那只掏出六号机核心的手中,流淌着淋漓的血液,祂刚刚进攻的那一下,他顺手抓出了对方的核心……一颗圆润的、赤红的巨大核心在他的手中跳动!
是使徒!碇真嗣已经来不及思考六号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变成使徒,就看到十三号机将眼前的核心一饮而尽。
“碇真嗣,我们该算总账了!”
二二六:original
天地间中的气流有韵律的在跳动,呼啸起狂风暴雨,就像是某种泰坦巨兽或者神明在吞吐天地,祂每次呼吸都把大量的空气吸入体内,他吐气的时候漫天的赤光都随之荡漾。
只一瞬间,残缺的十三号机脱胎换骨,和屹立于天上的初号机同样的、宛如死神般的压力以这台四臂紫色机体为中心像海潮般涌出。祂双手像十字架般展开,好似受难的圣人。
“原来六号机的作用是在这里,”赤木律子看着头顶那等同、哦不,是超越初号机的十三号机三度超神化觉醒形态,“从一开始六号机就是作为十三号机的祭品而存在,如今的祂重新补全自己,原先的碇源堂想要这样的结果吧。”
站在黑之月表侧的是一尊白得耀眼的身影,原先的紫色已经在祂的体表褪去,只剩下那种让人感到不安的白。祂是那么美丽又狰狞的神圣,身后三个璀璨的耀眼光轮和神圣的姿态无不告诉人们自己达到何等神圣的境界,而眼眸深处的紫色在蜕变中也呈现出动人的金红色,漫天的赤色霞光落在祂的身上好像披着金红色的锦缎。
祂背后的皮肤裂开,细长的手臂迅速伸长,带着鲜血的第二双手臂再度舒展开来,他因为这次重生而鲜血淋漓,但背后的伤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重新恢复到完美无缺的状态。
白色才是祂本来的颜色,此时的祂和初号机已然有着截然不同的模样,新生的十三号机仰天呼吸,喉咙里发出来自心底的吼声。
赤木律子的眼底隐藏着深深的疑惑,因为这种完美的姿态必须要由两个相互信任能够引发共鸣的灵魂一起完成。就算是神化的碇源堂被当做祭品成为第二套操作面板,但他和明日香的共鸣,你确定明日香不会把他从机体内抓出来碾成肉泥吗。
还有谁?赤木律子感觉自己可能忽略很关键的一个因数。
直到浩荡的能量洪流在天空化为狂舞的雷蛇,犹如象征神之慈悲的大天使雷米尔所降下的判罚之钉,在天空撕裂出一道金色的缺口,这才所有人警觉在十三号机之上还有一位更加霸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