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自乱阵脚,而是很快反问道:“你看到了多少?”
“全,全程!”陈晖洁脸色微红:“你跟她在电影院里的时候,我就在你们身后两排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
这下,蚌埠住的轮到白釉了。
他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陈晖洁。
“呃,啊,你这,你……你昨晚全都看见了?!”白釉的小脸上满是惊讶。
“没!错!”陈晖洁咬着牙,愤怒的一捶桌子:“在我砍了你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她的左手已经放在了赤霄的剑柄上,但是赤霄的剑鞘卡锁没有任何开启的迹象。
白釉呃了一声,然后,缓缓平复心情,轻声道:“这样的话,我也不瞒着你了。”
“我喜欢塔露拉,塔露拉也喜欢我。”
“不过呢,我也喜欢诗怀雅,当然,诗怀雅也喜欢我。”
陈晖洁一愣。
“我也喜欢阿米娅,喜欢杜宾,喜欢临光……我喜欢很多人,陈长官,毫不客气的说,我还喜欢你。”
白釉双手点在自己的胸口,态度诚恳:“如你所见,我,罗德岛的白釉博士,是个人渣,不折不扣的人渣。”
“我见一个爱一个,因为在这个荒唐而又悲戚的世界上,我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这片大地会吃人,而我要阻止它,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败。”
“你猜猜看这几天,有多少来自乌萨斯的暗杀,有多少萨卡兹雇佣兵试图潜入罗德岛,我晚上在难民营地揪出来了多少个内奸?”
“我很容易死,陈长官,所以……我喜欢很多人。”白釉耸耸肩:“我是个可恨的人渣,我喜欢她们爱我和在乎我的感觉,我甚至希望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倒在了拯救这个世界的路上,我的葬礼上要来一整个团那么多的爱慕者。”
“我是被动的,因别人的欢爱而延续生命的怪物。”白釉自嘲的笑了起来:“我的体香会让人发情、我的话语会令人信赖、我的触摸会带来欢愉。”
“我本可以当一个玩弄所有人身体的,不折不扣的混蛋,但我觉得那样太无聊了,所以决定在当一个人渣的同时,为这个世界做一点好事。”
白釉摊开双手,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看向陈晖洁。
“我是第一次跟人说这些,陈长官,你也是第一个,听到我阐明我自己本质的人。”
“我还喜欢你呢,陈姐姐,你听的很清楚。”
他的嘴角带着对自己的讥笑,让陈晖洁感到难受。
“所以你要怎么样?现在砍了我吗?”
陈晖洁的手紧握在赤霄上。
“一派胡言。”她冷声说着,却红了脸。
第二百一十二章:亚叶,我衣服丢了
面对陈晖洁的反驳,白釉就那么瘫在椅子上,道:“要来闻闻看吗?陈姐姐?”
“闻闻我的体味,你就会从自己的身体里得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谁会做那种事啊!”陈晖洁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你差不多够了吧!用这样的蹩脚谎言你到底想骗谁啊!”
“……我,是承认罗德岛做的事情很伟大,伟大到让我也觉得钦佩,也觉得向往,但是白釉博士,这不是你可以做这种事情的理由!”
陈晖洁失望的看着白釉。
“错了,陈姐姐。”白釉摇头反驳:“你搞错了因果关系,并不是因为我做了伟大的事而可以心安理得的去当一个人渣。”
“而是我注定就是一个人渣,但我不想只当一个纯粹的人渣,所以才会试图领着罗德岛去做一些伟大的事情。”
陈晖洁凝视着他,良久之后,才声音有些颤抖道:“所以,你孤身一人前往切城,不惜将源石刺入身体,以及那样不遗余力的视察难民营地还有联系各个大公司的援助……都只是为了所谓的,不想当一个纯粹的人渣?”
眼前的这个少年伟大却又龌龊,让陈晖洁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确实啊,就像你说的那样。”白釉显得很是坦然:“我来改变世界,我来给予希望,我来让喜欢我的人感受到爱意与毫无保留的欢愉。”
“我就是许愿机,陈姐姐,大家在心中渴望我,便会得到回应,这就是我了。”白釉高高抬起一只手,仿佛托举着什么无形的东西,朝向陈晖洁。
“你这么生气,是觉得我不该这样吗?那由你来告诉我应该怎么活着?”他嗤笑着,嘲笑陈晖洁那自顾自的愤怒。
陈晖洁陷入了沉默,她跟白釉对峙,两个人一战一坐,对视许久,最后,陈晖洁一字一顿道:“我不允许,你再靠近塔露拉。”
“我不管你跟多少个女人有过那种关系,我也管不着,但是我必须保证我那已经遭受很多苦难的姐姐,不去喜欢上一个……人渣。”
白釉闻言,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救了她,还救了她的心血,还有那些如同家人一般的挚友,我付出了如此之多的代价,而现在你跳出来,说因为我是个人渣因此以后就不可以跟她见面。”
“陈姐姐,这些话你还是再想想吧,你现在在气头上,听听你自己说的话吧,除了我以外如果这里坐着任何一个参与过这件事的人,都会站起来给你一巴掌。”
“咕……”陈晖洁无言以对。
她自己也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很过分,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保护塔露拉了。
“先不说那些了,我带你去见塔露拉,来吧。”白釉拿起自己的终端揣到兜里,站了起来:“我想,带你去见她,能够让你冷静一点。”
“我自己去就行了!”陈晖洁伸出手:“把地图给我就行。”
“这里是罗德岛,而塔露拉,她是我的战俘而不是你的。”白釉仰起头,毫无畏惧的盯着陈晖洁。
陈晖洁眯起眼睛:“我会盯着你的。”
“随你便。”
白釉推开门走出去,大步向前,而陈晖洁紧随其后。
“我不会信你的鬼话,白釉,世界上哪有那种闻了就会受不了的人,就算是萨卡兹的巫术恐怕也不会有那种程度的力量。”陈晖洁一边走着一边道。
白釉也快步走着,一边走一边回道:“你已经见识过了能够控制别人身体的科西切,却连影响别人荷尔蒙分泌之类的东西都不信?”
“菲林很喜欢一种薄荷类植物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体就类似那种东西,让人闻了就会想要继续闻。”
“泰拉上的很多种族都保留着互相嗅闻的习俗,这从根本上就是从本能出发,用闻到的气味来判定对方的身份乃至敌我。”
“而我,是所有人的朋友,陈姐姐。”
“我不会信你的鬼话。”陈晖洁紧跟其后。
白釉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向陈晖洁,抬起手:“闻闻看?”
“我才不要!”陈晖洁摇头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