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新域名https://m.akbook8.com 殷红的夕阳下,那淡微如烟的身影,融于黑暗,在结满麦穗的田间漫步缓行。
但路口的几次折转之后,又绕回原点之后,萨麦尔不由停驻在岔道前,眉心微蹙。
气息消失了……
随即,古蛇合上眼眸,想要感知空气中那缕几近于无的的残留气息,然而几经搜寻,却并无所获。
被魔术刻意抹除过?
这是,在躲着我吗?
古蛇思虑片刻,有些无奈地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略微摇头一叹,随即放慢了脚步。
果然,要迈过这一步,是十分艰难的旅程。
其实,他已经尽量选择以讲故事的委婉方式,半真半假地给了贞德一个相对能接受的答案。
要是直截了当地高喊:“上帝死了,我就是太阳!”之类的论调,恐怕世上没有什么虔诚的亚伯拉罕教徒,可以抗得住这崩碎三观的真相,那些狂信者们,分分钟zifen殉道给你看的,恐怕都不在少数。
毕竟,某种荒诞的意义上,如果神自恶魔中来,那么,由古蛇这位撒旦坐镇的地狱,才是他们真正的天堂……
可即便如此对于一个虔诚的信者来说,这太过颠覆?的答案,短时间内还是难以承受之重。
因为信仰这东西,保持点距离感,才会让人有所憧憬,有所敬畏,一旦与理智或现实过于接近,神秘失去光环,那一尊尊泥塑木雕之上的凸凹不平和粗糙纹理,便尽皆入眼。
击碎幻想的瑕疵与缺憾,也就不可避免地呈现,甚至在心理落差下,被成倍放大。
算了,既然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那就没必要逼得太紧,给这位圣女殿下一点独自思考的时间吧。
古蛇打定主意,放缓脚步,不紧不慢追寻着硝烟的味道,走向英法百年战争的沿线。
战事悬而未决,如果猜的没错,那片血与火的战场,才是这位圣女殿下此行的目的地。
只不过,稍微有点麻烦的是,战争不知道持续到什么时候,想要从那广大的混乱交战区,寻找到刻意躲着自己的贞德,恐怕需要花上些时间。
然而,战局的迅速变化,让萨麦尔有些始料未及。
不知道是不是哀兵必胜的原因,自从英格兰人在鲁昂烧死了那位奥尔良圣女之后,就节节败退,法兰西的军队取得了一轮又一轮的胜利,不断向前推进战线,收复了大片失地。
而有了本钱,那位查理七世也慢慢活动开了手脚,并果断调集军队,展开对巴黎的反攻,甚至于胆敢将自己空虚的腹地,留给勃艮第人,等同于魄力十足地压上了自己全部的筹码,梭哈了一番。
由于局势变化太快,萨麦尔仅凭一人之力的信息搜集,也跟不上整个英法战争的变化,因此,几次想要从乱军中寻找到那位奥尔良圣女的行动,都扑了空。
当然,这也和贞德默认自己的“死讯”,没有选择公开身份的有关。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那位奥尔良圣女,似乎真的认为自己应该死去一般,至今没有什么军队打着贞德复出的旗号作战。
因此,这就给了萨麦尔的搜寻工作,造成了比较大的麻烦。
古蛇也只好,追寻着那时有时无的感知,慢慢排查。
与此同时,正当萨麦尔大费周章地寻找某只“走失”的圣女之际,深夜,指挥官博锤科特的营帐中,也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访客。
“主啊!真的是您!我没做梦?我真的没做梦!哈哈哈哈……”
营帐中,那位面相粗犷凶悍的中年大汉,望着眼前熟悉的轮廓,直到再三确认自己并非在做梦后,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激动之下,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见眼前的故人如此失态,贞德不禁有些好笑。
罗伯特·德·博锤科特,是驻扎在沃库勒尔辖区的法军指挥官,从贞德记事起,他就已经在辖区和英国人交战,同时也是一名在战场上以残暴麻木而闻名的领主。
而贞德的故乡栋雷米,就处在这位领主的管控之下。
曾经,这位来自栋雷米的少女,正是通过眼前这位领主的引荐,才得以和王储查理七世取得了联系,之后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我就知道,那些英格兰蛮子加害不到您!您必得到主的垂爱!您是对的…您…您可曾见到主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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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那些英格兰蛮子加害不到您!您必得到主的垂爱!您是对的…您…您可曾见到主的真容……”
领主在帐篷中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地嘀咕,眼眸不断流溢出狂热和兴奋,精神异常亢奋。
眼见博锤科特指挥官的情绪,有些难以自控,贞德轻声打断了这位故人着魔的追问和念叨。
“没您想的那么离奇,我只是得到了主的指引,侥幸借着英格兰人看守的空档,从监狱塔上逃了出来。”
“那火刑架上烧死的……”
“大概是英格兰人为了打击我们的士气,所放出的假消息,只是他们没想到会弄巧成拙,加重了我们的反抗意志。”
贞德紧了紧手中的十字架,沉静应答,理?地进行着分析,没有提及丝毫的神迹或者赐福之类的内容。
博锤科特闻言,不禁有些失望,但激动的心情,也随之平复。
“您还活着的消息,需要我通知家里人吗?他们一直在为您的遭遇悲痛。”
“不用了,我已经悄悄看过了,父亲和母亲都很好,没什么可担心的。”
贞德微微摇头,谢绝了故友的好意,蔚蓝的眸子一片澄澈。
“您知道的,有很多人不希望我回来,所以,现在还不是公布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请您为我保守秘密。”
博锤科特神色一肃,认真点头。
“我以主的名义起誓,绝对不会透露您的任何消息!”
得到如此郑重的承诺,贞德略微松了口气,绝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圣洁纯净的笑容。
“那就好,战争还没有结束,我想要寻回我的旗帜,联络我的军队,彻底将英格兰人赶出法兰西的土地!”
博锤科特略微干咳,无奈道出眼下的状况。
“其实,在您遇难之后,您的军队就已经被打散拆分到各处,而那面降下的旗帜,目前被吉尔·德·雷元帅保管着。”
“那吉尔呢?”
“隐退了……”
贞德闻言,若有所思,微微蹙眉。
难怪自己一路走来,都没有找到自己曾经的队伍,连那些熟知的部下,也不知去了那里。
只是,为什么?
随着目光触及那澄澈蔚蓝色眼眸,博锤科特沉默片刻,嘴角噙出一抹讥诮,在跳动的烛火下,启唇冷笑。
“您以为,我们能这么快向巴黎推进,靠的是什么?咱们的小查理背地里就要跟勃艮第人讲和了!”
原来如此!
贞德恍然明悟,眸中浮现出一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