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更像一对祖孙。
送别完青子之后，老人转身看向茶室中的苍崎橙子，微微皱眉有些不悦。
“橙子，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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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法，我不会和青子争……”
苍崎橙子放下微微龟裂的茶碗，沉吟间，仿佛卸下了心中的某个执念，那份郁结感，一下子畅通了许多。
然而，老人对此种表态，不置可否，只是神色越发不耐。
苍崎橙子微微吸气，澄澈的眼瞳，静静看向自己的这位祖父，眸中没有了昔日的敬畏，同时开口提出条件。
“不过，作为交换，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出去！”
老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面色不善，一如既往地强势而霸道。
苍崎橙子面色渐冷，从坐席上起身，与这片笼罩在家中的雷云对峙。
“祖父，你空耗了我十几年的光阴，难道我连问个答案的权力都没有吗？”
“你这是在责问我吗？滚出去！”
老人闻言，勃然大怒，如同草原上一只被幼狼挑衅权威的迟暮狮子。
然而，由于声量过大，那苍老的身躯也随之一阵晃动，脚步不由呈现出几分虚浮。
魔术刻印的移植，不仅对受术者是个负担，对施术者也是。
甚至，更为严重。
哪怕强如魔法使，也有些吃不消。
意识到自己在后辈面前露了疲态，老人对大孙女的恶感，急剧攀升，当即不留情面地恼恨冷哼
“咏梨，你还等什么，把她给我轰出去！让她滚回房里好好反省！”
“遵命，老师……”
后方的黑衣神父，谦恭地微笑点头，走上前来，右臂舒展。
嗤！
在这一老一少身形交错的刹那，一抹森冷的刀光划过。
“噗！”
伴随着沉闷的利刃入肉声骤起，门前那苍老的身影，在喷溅的血浆中，整齐地断裂开来。
错愕夹杂着迷茫的色彩，在那张渐渐失去活?的脸上凝固。
“居然，真的做到了。”
文柄咏梨微笑看向地板上断为两截的躯体，满意地擦拭那藏于袖口的短刀。
“你，杀了祖父！”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即便稳重早熟如苍崎橙子，也不由满脸错愕地呆愣在当场，神情恍惚地喃语。
“为什么？”
“看老师这么虚弱的样子，我感觉刚才应该可以得手，所以砍了试试。”
文柄咏梨笑容灿烂，语调真诚。
苍崎橙子闻言，不由心脏抽缩，遍体生寒，身躯僵硬。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这位师兄那笑眯眯的绅士外表下，内在却是个对于杀人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对手、甚至不需要姻缘与憎恨的变态。
仅仅因为这荒谬的理由，就可以杀死自己的恩师和长辈。
更可怕的是，他拥有着高超的刀术。
而眼下这个距离，对于魔术师来说，相当不友好。
“别担心……”
文柄咏梨笑眯眯地开口，语调意味深长。
“我只是做了你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随着两人身影错开，等到少女回过神来，文柄咏梨指掌间染血的短刀，已经送到了苍崎橙子的手中。
同时，那“好心”的提醒，也从那走向门外的身影口中传来。
“老师只是失去了身体，灵魂并没有被斩断，意识很快就会重聚，想问什么，记得尽快。”
苍崎橙子愣在原地，神色变幻不定，最终也没有挪开脚步，沉思片刻，俯身蹲下。
数十息后，一道淡微如烟的虚影，从地上完全断绝生机的尸体中飘起，聚合出模糊的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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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息后，一道淡微如烟的虚影，从地上完全断绝生机的尸体中飘起，聚合出模糊的人形。
而在意识复苏的刹那，愤怒的咒骂从幽灵口中爆发出来，震得房梁簌簌掉落尘埃。
“文柄咏梨这个畜生！居然敢对老夫下手！我可是他的长辈！他的老师！”
“对于魔术师来说，除了求获真理，追寻根源，一切皆可背叛，一切皆可舍弃，这不是你教我们的吗？祖父……”
清冷的回应，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但异常刺耳。
“你居然替文柄咏梨那个畜生开脱？！”
老人怒不可遏，狂暴的意志，掀起汹涌的精神怒涛，妄图以此压制自己这个几次挑衅他权威的孙女。
“嗡！”
然而，在老人灵魂之力暴起的刹那，四周的空气嗡鸣震颤，一道道光纹升起，交织形成如封似闭的囚笼，躁动的意识如遭雷劈火烤般，产生直入灵魂的刺痛。
此刻，吃了苦头的老人，赫然注意到，在他的尸体周围，居然被刻下一枚枚有序排列的卢恩符文。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北欧专门囚禁灵魂的术式，你挣不开的……”
画完最后一笔的苍崎橙子，丢下粉笔，淡淡抬头告知。
曾经稳重内敛的孙女，居然做出如此出格的行为，老人难以置信。
“橙子，你疯了！”
“你不是说，我的研究对于你的第五法来说，毫无价值吗？我想试试……”
苍崎橙子静静回答，目光澄澈，无悲无喜。
“看来，我赢了。”
随即，少女扯过一张椅子，坐在幽灵的面前，望着被囚困在魔术阵图中暴怒的虚影，毫不在意地淡淡开口。
“那么现在，我问，你来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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