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些人先前派两个筑基来防着刘姓筑基,也是有道理的,刘姓筑基明显是他们当中实力最强的,身为拳修,一双铁拳虎虎生风,两三下就将筑基镖师轰倒在地,夺了解药扬长而去。
傅长宁在侧后边一个隐蔽地方待着,见势眉头刚一松,紧接着就看到了大当家和那被撂倒的筑基镖师的表情。
她几乎是瞬间察觉到不妙。
顾不得其他,一颗石子从她手中掷出,击向刘姓筑基。
她的速度自然比不上筑基快,但是是从斜侧边飞出,占了直线距离的便宜。刘姓筑基被打到后,身形明显一顿,接着反应过来,上当了!
此时他转过身去,就见二当家和另一个筑基都已经接过新的药,正往口中吞服。他一拳轰出,被大当家拦下,可拦得住第一拳,却拦不住第二拳,两人一下被他掀翻在地,解药也洒在了地上,功亏一篑。
眼见双方一打二,缠斗在了一起。傅长宁迅速向外侧边缘移动,这时,她却发现,一双阴冷的眼睛盯住了她。
——是二当家。
傅长宁脚步一顿。
方才那一出手,暴露是必然的事。加上蜃气也眼见着要没了,二当家只是实力被影响,又不是成了废人。
这般想着,她飞速远遁。
二当家紧追而上。
两人在山洞中你追我逃,傅长宁专门往有房屋的地方跑。等两人离开之后,那房屋基本也被拆得干净了,整个悬空山洞被霍霍得狼藉一片。
二当家受限于中了毒,灵力运转不顺,一时竟连一个练气九层都追不上了,心中倍感屈辱,下起手来简直堪比辣手摧花。
傅长宁则是有意为之,为她之前销毁罪证。
届时不管双方哪边赢了,总归那件衣物是不可能找得到了。
刘姓筑基和大当家那边,她也掺和了一脚。七寸青一早被她放了出去,在那盯着,找机会偷解药。刘姓筑基之前在商队中见过七寸青,自己又被二打一缠着脱不了身,想必知道该怎么做。
她一直耐心等待,拖了二当家近一刻钟,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七寸青卷着解药一路向平房狂奔而去!
想要追上来的大当家和筑基镖师被刘姓筑基死死拦住,大当家不得不大吼一声:“拦住那根青藤!”
二当家终于从屈辱和愤恨中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不再追逐傅长宁,转而去拦七寸青。
这时,一直被他追杀的少女,反而主动拦在了他的身前。
二当家一时怒极,手用力一掀,“滚!”
他虽灵力受滞,但实力的大部头仍在,起码有原先的六七成战力,一击轰出,绝非普通练气受得起。
少女被他逼退三丈,却仍未退,一把生锈的青剑出现在她手中。
须臾四剑。
宛若浩然清风,又似春雨携雷,转瞬即至。
二当家被剑逼到鼻尖上时,仍是轻蔑的。练气期的剑修,还是连剑气都没修炼出来的,在他看来和纸糊的没差别,哪怕他不防御,她也未必能伤到他。
结果和他猜测的差别不大,虽然杀伤力比他想象中的大了一点——这小剑修虽未练出剑气,但剑身力量蓬勃,仿佛随时能喷涌而出,俨然离突破境界已经不远了,却也没能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
反而是他的一击,再次让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剑修后退了三步,鲜血也从口中涌出,直直溅到了剑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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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昭剑似乎颤动了一下。
但并没有人注意到,因为少女很快又攻了上去,她甚至连剑招都没怎么换,依旧是方才那四式。
这次筑基没再傻傻站在原地,既然已经知道这剑招对他是有用的,他自然不会再硬碰硬。
但令他惊诧的是,他明明躲开了,可那剑招依旧落在了他的身上,没有半分迟疑。且紧随第一式的就是第二式,紧接着第三式,四式一式比一式杀伤力强,最后一剑下来,居然成功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痕。
可这怎么可能?
筑基期的防御,居然被一个连剑气都没能练出来的练气期剑修打破了?哪怕只是一点点,那也是打破啊!
他满脸不可置信,可面前的少女并不给他去细思这其中原因的机会。第三次,紧随而来。
这次他学乖了,瞬间退开六七丈远。原以为这样总能避开了吧,结果那剑就跟锁定了他似的,再次降临。
这时候还看不出来这小剑修是在拿他练剑,那他就是傻子了。可看出来又如何?他根本躲不掉。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这玩意儿就跟附骨之疽一样,死死盯着他,不管他往哪儿跑,总能如期而至。
他也不是没有还过手,甚至还取出了他最常用的那对法宝巨锤,只是眼前这个练气期剑修体质和速度都远远超出他的预料,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不管他怎么打,都没多久又冲了过来。
到最后,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可这居然还是丝毫没法阻挡她的步伐。
这四式,它又来了!
某一瞬间,二当家甚至起了不和这人纠缠,转身就跑的冲动。难怪世人都骂剑修是武疯子,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他身上战意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弱,加上惦记着平房那边,好几次的攻击都没能打到傅长宁身上,反而被须臾四剑击中,身上的白痕越来做多,慢慢开始出现血痕,连衣服都被斩破了好几处。
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面的傅长宁战意越来越盛。哪怕黑衣上全浸满了血,手中剑也鲜血淋漓,疼痛如敲骨吸髓,依旧没能阻拦她的半分步伐。
她的眼神越来越亮,那青剑与她的配合度也越来越高,等到后来,几乎是心随意动,仿佛那青剑也活过来了似的,陪着她一道练出这四式。
等到大当家一声“你在做什么,那些人毒都快解完了!”的暴喝响起时,二当家方才如梦初醒。
他怒吼一声,一对巨锤在空中碰撞,砸得轰隆隆响,此一击,用尽全力,再不给傅长宁任何机会。
正和她意。
傅长宁眼神大亮。自上次书阁剑稿事件后,一直没再有过动静的青昭剑这会儿嗡鸣不断,那气浪从剑身传至她的双手,磨出更多的血来,她却浑不在意,只一剑横劈,与巨锤正面迎击。
青昭剑品阶远低于巨锤,一击下来,被重重压下,手中剑如有千斤重。可傅长宁手部力量又何止千斤,那巨锤压不弯她的腰,折不断她的剑,便也拦不下她。
第二式!
这一刻,二当家终于感受到了不同。淡淡的剑气在剑身间迸发,不再是最开始那内蕴的仿佛随时能爆发却始终没能脱离剑身的力量,而是实实在在的离体剑气。
这练气期的剑修,居然借着他,修炼出来剑气了?
二当家脑瓜子嗡嗡响,试想如果他实力没受到影响,如何会被一个练气期欺辱成这样?利用他练剑也就罢了,居然还借着他修炼出了剑气!
愤恨转化为动力,巨锤立时如天雷炽炽,滚滚而下。
傅长宁再次被击退数丈,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伤,只是近乎肌肉记忆的,挥出紧接而来的第三式。
剑气瞬间如潮水爆发,与巨锤正面对轰。
双方同时后退数步。
二当家被震得双手发麻,这些剑气顺着之前的剑痕,钻入他的体内,叫他喷出一大口血来。
这是他今日第一次负伤。
按理说,双方都受到重伤,此时皆应该后退休整,喘一口气再战。可他吃过之前的苦头,清楚这人就是个武疯子,不会退,只好在喉头还在涌动着粘稠的鲜血的时候,就再次提起巨锤防御。
果不其然,第四式没给他任何反应机会,再次降临。
他再次喷出一大口血,双腿滑出一丈不止。
当剑光再次在面前浮现时,他几乎是绝望的。
一丈、两丈、三丈。
一次、两次、三次。
数不清第多少次。
他伤,对手也伤,对手伤,他亦伤,且对面的人每次都伤得比他更重,可每次,攻击都毫无停顿地再次跟来,像是打在她身上的都不是伤口,而是化成她战意更盛的养料。
到最后,两个人几乎都已经成了血人。
以至于,当对面的少女第一次停下来时,二当家甚至恍惚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很快,他就明确了,那不是错觉。
清光在眼前爆发,几乎占据了瞳孔中全部视线。
夜色俱寂,风烟俱净。
剑光照空,凌空一碧!
这一夜,傅长宁终于悟出了这四式的真谛。
只攻不收,只杀不防。
纵万死,敌死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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