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直到现在，他对于有些事情的时候仍然会展现出惶恐不安的态度来，生怕又会回归到无边的黑暗里，哪怕他知道不可他。

“我以为你会愤怒或者失去理智。”

纯粹的语气依然是那么平静没有任何波动，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但在格林听来着或多或少的带了一些惊讶，格林听见对方的话语下意识地转移了一下视线，但是很快他又把视线转移回去了。

“无聊的论调。”格林满不在乎的反驳着。

“你越来越像他了。”纯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它想起它还年幼的时候曾有幸跟着父亲白王一同面见前来谈判的格林一族，虽然纯粹一直没有将对方的谈吐放在心上过，但是它仍然记得那一幕。“在某种意义上，你在改变。”

格林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连反驳都没有反驳，只是冷笑了一声，他自然知道对方话语里指的那个人是谁，但是相较于以前的天然对立，以及过分反感，他现在或许也能理解一下对方的苦心。

有些无奈的事情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在某种意义上，那个“格林”，也不过只是梦魇的傀儡，他所有对对方的指责，都只是觉得对方没有鱼死网破的勇气，又或者是对身为傀儡的自己产生的厌恶。

毕竟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俩就是一面镜子，如果不是父亲，他们本应同为傀儡，没有任何生物愿意见证自己最为丑陋的一面，每个生物都深知自己的缺点和丑恶，所以他们也就越发厌恶和自己相同的人。

后来等格林自己接触到了，了解了，也就明白了，有的时候鱼死，不一定网破，毕竟跟在父亲身边的他，除了那段暗无天际的短暂日子里，其他的时候都太过一帆风顺的不可思议，没有挫折就不会了解挫折，就更不会体谅挫折了。

纯粹看着格林的反应也没有再多言，只是平静地张望着四周，免得会有新的不长眼的东西来干扰到神。

天彻底放晴了，落了一地的战利品，蜂群探头探脑的想要收回那些本来就属于鬼魂的东西，但是无奈小骑士实在是被围在了最中央，实在是没有空余的空间让他们起飞，所以他们只能一个接着一个排成了一条长队穿过地下的缝隙，然后在艰难地挤出人堆之后，他们热泪盈眶的抬起头来准备循着感觉挨个把东西抬回去，然后就发现到他们所能感应到的战利品好像在逐渐减少。

他们升高了一看，就只见熊熊的烈火在他们珍贵的战利品上灼烧着，虽然那火一会儿就熄了，但是他们的战利品，也就跟着灰飞烟灭了。

蜂群集结当场就火了起来，这哪能忍？以前就算东西掉到酸水里面了他们都会下去捞的，何况只是区区火焰！

这段时间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纯粹的虚空生物的缘故，所以虚空的膨胀和成长导致了他们逐渐庞大的数量。

成群结队的黑色密封遮挡住了原本逐渐明朗起来的阳光，然后在所有人茫然的目光中，以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的开始争抢起战利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