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之前的失误归结于自己的大意,压根没有去思考对方的特殊性,毕竟鬼魂这副模样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了,而容器这种东西,大多地方都是没有见过的,更不会去想象到有人会大费周章的耗费如此多的性命和资源,就只是为了收获一个空洞的精妙绝伦的容器。
他这边屏息凝神,缓慢地向对方的方向逼近,但鬼魂只是呆愣的站在原地,看起来像是被吓住了那样。
看来我还是有些本领的。他完全忽略了自己所逼迫的不过是一个看起来幼小的幼虫而已,他一味沉浸在自己也并非那么废物的沾沾自喜之中。
或许是觉得足够近了,他猛地蹲下身子去抓人的斗篷,但是那轻飘飘的斗篷就像他可被人生里怎么都握不住的机会一样,无论使出多大的劲来,都始终差上一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柔软的斗篷从他的指尖划过,舒适的触感转瞬即逝,然后什么都没留下。
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他着了魔似的去追逐那看似柔软的斗篷,连带着忘却了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直到锋利的银光一闪而过,他的双手被整齐的切割下来,透明带着些乳白的血液喷洒出来。
他先愣了一下,随后,剧烈的痛苦强迫他从茫然的状态里挣脱了出来,整个虫子扑的一下跪倒在地,然后就是惨叫。
尖锐的惨叫将那些在屋外的幼虫吓得瑟瑟发抖,唯独那个大点的,努力向这里看过来,只是绳索连着一个又一个,把他也困在了原地,他在地上滚来滚去将自己扭成一条蛆虫,用着自己还算结实的口器,费力地向那里一拱一拱的爬了过去。
还没往前爬几步,就被那些看起来个头不大实际上沉的要死的幼虫拖了回来。
“让我去看看,让我去看看。”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往那里爬,甚至眼里都泛起了一丝泪花。
经过他的不懈努力,随着房间里的尖叫声逐渐微弱下来,他也即将凑到门缝旁边看到里面的景象,那绳子像是被绷直到了极限一样猛的一拉,然后一弹。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略微有些昏暗但即将清晰的画面飞速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一瞬间,所有的虫子都被绳子纠缠在了一起,他生无可恋的被压在最里面。
最糟心的事,这么一闹腾,原本因为恐惧而强行安静下来的幼虫们又嚎啕大哭着彻底淹没掉了房间里的惨叫,流出来的泪水甚至都在地上积出了一个小水坑,而他恰巧趴在地上,半张脸淹在略带些咸味的水坑里,生无可恋。
大地的颤动声让原本堆积在一块的幼虫又散乱的落在各处,绳子打着结让想要慌乱逃窜着的以永远南辕北辙的方向固定在原地。
身上的重担一去,这促使他终于能抬得起头来了。
他抬头就看见了身披白色重甲手持制式武器纯白披风,铭刻有精美花纹的列队,除了身高之外,他们是如此的整齐划一,银色的制式武器闪闪发光,或许他们真的就是在发光。
原本风尘仆仆有些阴郁的边境,现在亮堂的好像和传说中的白色殿堂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忍不住伸长脖颈去看,看的痴迷极了,连脸上的那些泪水都忘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