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对你的存在之力没有兴趣，我也对你这样的小不点没什么想法。”比企谷没好气地开口，“而且事实上今天的事情是你们主动找上来的，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对你们出手过吧。”

“那你能放我们离开么？”蒂丽亚一脸希冀地开口。

“你觉得可能么？”

比企谷丢了一个白眼，鱼都已经吃进肚子里了，再让他吐出来，怎么可能？

他多少也要从这两个（疑似）红世使徒身上压榨出一点东西来才行。

“你到底想怎么样！”

蒂丽亚似乎是彻底绝望，开始自暴自弃，完全没有了任何的镇定。

这样子反而是让比企谷稍微顺眼了一点，越发觉得收服这枚棋子的价值很高。

“我要你们和我签订一个契约，那样我就放你们离开。”

“契约？”

“是啊，以前我和其他红世魔王签订过这种东西，已经很有经验了。”

比企谷笑容满面地开口。

但他的笑容在蒂丽亚眼中却仿佛和魔鬼的笑容没什么两样，根本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很快，比企谷将自己之前给法利亚格尼签订过的契约摆在了蒂丽亚的面前，冷漠地开口道：“那么，做出选择吧。签订契约的话，我就可以放你们一马，至少让你们继续活下去，不然的话，我也不介意多收集一些存在之力。”

“我、我签……我签就是了。”蒂丽亚的眼角甚至冒出了泪水。

从外人的视角来看，这仿佛是比企谷在逼迫一个可怜的女孩子签订不平等的卖身契，是极度邪恶的事情。

实际上，呃，实际上貌似也差不多？

不不，我可不是想要对这种小丫头做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哦！

……应该没有！

“你哥哥不也来签一下吗？”确定蒂丽亚与自己签订了契约后，比企谷看向一旁的苏拉特，故意试探地开口。

“他……他……”

蒂丽亚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将真相暴露出来。

“啧啧，果然是这样啊。”比企谷则是了然地摆了摆手，“我就说红世使徒怎么会有兄妹，结果是你自己用存在之力给自己造了一个哥哥啊。”

比企谷说着想起了法利亚格尼，对方用存在之力给自己造了一个玩偶，还想让玩偶成为真实的存在。

你们红世使徒都有这方面的兴趣么？

而比企谷的话语似乎是刺激到了蒂丽亚，少女的眼角甚至浮现出了泪水，大声开口：“你、你又能理解什么？！苏拉特对我来说，就是我真正的哥哥！”

“那你可就错了，蒂丽亚。”

比企谷一脸严肃地开口：“那种家伙可不是什么真正的哥哥……毕竟，如果是哥哥的话，又怎么会不把保护妹妹放在第一位呢？”

十五章 如果我遇到危险，你会保护我么？

第六十五章

“你……”

比企谷的话语让蒂丽亚的表情变得无比纠结，她似乎并不愿意去接受比企谷的说法，但内心却是本能地被对方一点一点说服。

毕竟，虽然身为红世使徒，但蒂丽亚不过是刚刚从红世来到现世的存在，远没有千变那种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那样懂得人情世故。

她所追求的东西十分纯粹，只不过是一个可以相互依偎，让自己能够获得存在理由的家人而已。

蒂丽亚从来没有进一步去理解家人的具体含义，这让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创造出了苏拉特这个磷子，将其当成自己的哥哥，并将自己所有的爱一股脑地灌输到对方的身上。

她觉得这是正确的，毫无错误的。

可虽然当事人看不清楚现状，但比企谷却是一眼看穿了蒂丽亚所具备的那种可谓抵达极致的扭曲。

是的，早在看到蒂丽亚的第一眼，比企谷就察觉到了她和法利亚格尼的相似之处。

两位红世使徒都抱着某种极端的目的来到了现世，为了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可以将自己的感情寄托进去的存在，而不断收集存在之力。

他们的目标都很纯粹，也过于纯粹，正因如此，他们某种意义上才逐渐迷失了自己，忘记了自己真正追求的是那份感情，而不是寄托的容器这种空洞的东西本身。

时间一长，蒂丽亚必然会和法利亚格尼那样，完全陷入到极端的地步。

然而，蒂丽亚和法利亚格尼却又有一个根本性的不同。

那就是法利亚格尼追求的玩偶玛丽安的的确确有其追求的意义。

玛丽安在法利亚格尼常年的培养下，真的一点一点获得了人性，甚至产生了属于人类的感情。

可蒂丽亚就不同了，她的自在法或许比法利亚格尼更优秀，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创造出一个和真人几乎没有任何差距的磷子。

然而，虽然外表比玛丽安更加真实，可她创造出来的哥哥苏拉特，比企谷仅仅是看一眼就察觉到了对方的空洞感，根本不具备任何的感情。

苏拉特比玛丽安更像一个纯粹的人偶，纯粹是蒂丽亚为了满足自己的情感，而创造出来的伪物。

这是比企谷最为讨厌的东西，是和虚伪的青春一样，除了华丽的外壳以外，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储存，也什么都不会留下的东西。

所以比企谷才选择说出那些话，来让蒂丽亚产生动摇。

他相信蒂丽亚的内心深处知道自己追求的是‘情感’，是值得寄托，可以让自己投入进去的真正的感情。

就好像法利亚格尼创造出的玛丽安那样，尽管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偶，但她有着和人一样的情绪，会悲伤，会难过，会担忧，也拥有着真实的‘爱’……至少在比企谷眼里，玩偶玛丽安要比苏拉特真实一万倍，是更接近真物的存在。

因此，他希望蒂丽亚能够明白，她创造出来的磷子苏拉特并非真物，就算用华丽的包装粉饰，也无法掩盖那份本质的虚假。

“那么，多余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似乎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头，比企谷立刻转移话题，“既然契约已经签订了，你应该明白自己眼下的处境了吧？”

“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上道嘛。”

对于蒂丽亚的话语，比企谷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之前说千变派人来监视你们，这指的是什么意思？”

“千变修德南……他是我和我哥哥的保镖。”蒂丽亚一脸纠结地开口，“在我刚从红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突然出现，自告奋勇表示希望我能聘请他，让他保护我们的安危，只需要付出一定的存在之力作为代价。”

啧，我说千变这家伙最近怎么老是找不到，原来是偷偷摸摸跑去当义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