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

“我明白了，通知小银了吧？他知道？好...顺便通知一下青绿。”

“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莫秋脸上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了。

迎着李老爷子探寻的目光，莫秋稍微迟疑了几秒，皱着眉头开口。

“大概一个小时之前...”

“坂木先生...”

“在玉虹市前往他界了。”

莫秋这话的意思可不是“坂木老大穿越了去搞事儿了”，他界在东国话中是死的婉转表达方式，刚刚给他打电话的是真鸟，她带来的消息是...一小时前，一代枭雄坂木永眠玉虹。

当然了，这是“对外宣称”，而事实上来说，说不定坂木真打算去穿越到异世界搞事儿，他对于阿罗拉的虫洞研究极其重视，也曾跟莫秋聊过，这次如果能险死还生，一定要去阿罗拉亲自见一见这个链接世界的纽带。

李天王也是被这个消息震撼到了，目露惊愕，不过没两分钟，他就反应了过来，狐疑地打量着莫秋。

“我说，阿秋...坂木那老小子不会是诈死吧？”

莫秋一挑眉，心中暗惊，但是表情不显，反问道：“老爷子何出此言？”

“联盟的医师已经走了，发出了确定的死亡通知，所以真鸟才隔了一个多小时才通知我。”

“明日就举行葬礼，嘿...看来关都联盟确实松了口气，巴不得这位火箭队的传奇BOSS早早盖棺定论，慢慢被遗忘掉，借此来巩固已经被打成筛子的联盟威严。”

莫秋出言嘲讽了一句，叹了口气。

李老爷子眼中怀疑之色不减。

“我不太了解坂木那个老小子，毕竟点头之交，只见过几面。”

“但我了解你。”

“你啊，你爷爷从小给你带大，灌输的是炎国传统的那一套道德准则，讲究有恩必报，睚眦必还，说真的，这一路来，坂木给你的帮助，恐怕不必我这个老头子小吧？”

“那么类比一下，要是老头子我那一天魂归冥府，我觉得...你不会是现在这种表情。”

“我从你眼中看不到悲伤。”

莫秋神色一滞，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倒不是演技不行，而是在亲密的人身旁，下意识地没有“表演”。

结果被这个老狐狸一眼看出了破绽。

“别问了，老爷子，我也不太确定，确定了也不能说，你也说了，坂木先生对我不薄，我总不能在自己家随便掀他的底。”

“反正，截止到目前为止，联盟官方给出的结论是--火箭队の坂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李天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露出了玩味的笑意，也没穷追猛打，只是不住的点头，看起来脑补了很多事实之外的东西。

莫秋没空再解释，他往僻静处走了几步，看看了四周无人，掏出手机，又拨了个号码，短暂的忙音后，电话接通。

“银，是我，莫秋。”

“对，我接到了真鸟的电话，怎么回事？”

“...”

“成功了么？”

坂木的死而复生计划，真鸟不一定知道，但小银一定知道，可电话的那头儿，是长久的沉默。

“秋君，抱歉...失败了。”

这是银有些颤抖的声音给的回答。

莫秋微微皱眉，表情有点烦闷，但还是出声宽慰：“没事，我和坂木桑讨论过预案，圣灰那种东西，我还能想办法搞到，即使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那位神圣火焰的拥有者，就算把祂全身的羽毛都拔下来烧个干净，我也要凑齐足够的【圣灰】，让大地の坂木的传说不至于就此落幕。”

这下的沉默更加冗长。

足足有两三分钟，电话的另一头才传来有些悲切的声音。

“没用了，秋君，圣灰的作用是让人死去的时候有几率复生，对已经死去的人，是没有效果的...”

“这是阿罗拉的科研团队给我的答复，父亲的复生计划，是他们一手操持，根据他们的说法...”

“目前这种状态，已经无药可医，神仙难救了。”

“秋君，父亲的葬礼定在明天，有些仓促，还请务必前来...”

这下换莫秋沉默了。

他捏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发抖--那位白手起家，威压关都一辈子的枭雄人物...真的死了？

“秋君，你的出现，真的让我看到了人类与神明分庭抗礼的那一天。。”

“秋君，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吧，我会支持你，火箭队也会支持你。”

“秋君，我走之后，火箭队的残军败将...就交给你了。”

“秋君，这是人类的时代，神明应敬畏我！”

玉虹市的那一面，坂木像个慈祥的长辈，和他款款而谈的身影还历历在目，结果，就是诀别？

你这老东西还没看到我在神战中如何的披荆斩棘，力敌众神呢！

怎么能这么死了！

咳嗽了几声，莫秋的声音有些沙哑。

“唔...葬礼...我就不去了。”

“坂木桑的...尸体...好好保存。”

“我现在人在卡洛斯，我准备去...捕猎哲尔尼亚斯。”

“哲尔尼亚斯是生命之神，据说当祂头上的角闪着七色光时，祂能够分享出永恒的生命。”

“就算把祂榨成鹿干...我也要把坂木桑...拉出冥土！”

“他这般人物，不应该死在病床上！这个结局...我不接受！”

心情难得的有些激荡的莫秋，没有等到小银的回话，反而听到了一声熟悉的轻笑--是那颇具磁性的男低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