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他们不知道详情,不清楚这就是个皮包大学,败絮其外,内里就算不能用金玉来比喻,那也是上乘的棉花,有这种战果,并不稀奇。
至于教练的水平,嗯...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复刻莫秋的黄金一分钟,那么这个人选是青绿的可能性要比赤红还大一些,这位出身正统的训练家拥有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宝可梦,并且熟悉近乎全部的主流配置,就算去世锦赛当教练也是绝对够格的。
但是,从整体的风评上来说,水木大学和半城水产就像正经的211和职高一样,属于遥不可及的直线两端。
所以,对于这场对战,大家的看法是“冠军青绿对炎黄老牌学校发起的挑战”,大多数人并不认为这是对等的胜负关系。
连吃瓜群众都这么想了,那么,水木大学的老资历讲师,带队出征的校队总教练张凤来教授,肯定也没把半城水产当一会儿事。
这并不代表他不重视半城水产,正相反,他很重视下一场比赛,并且做足了功课。
张教授可能古板,可能固执,可能蠢,也可能坏,但他绝对没有自大到狂妄的地步。
可能他真的有各种性格缺陷,但他如果没有任何的优点,也不至于能混到今天。
也许是古板的性格带来的附属品,他很谨慎,也很小心。
但当张教授研究明白半城水产大学在预选赛中的队伍和阵容后,他的心底不屑的感觉更加浓烈了。
看看这些队员吧...一个富二代,两个应该是走关系进来凑数的十岁的半大孩子,还有一个辍学外出务工的水手,唯一值得忌惮就是那个来自城都的阿金,不过凭张教授搜集到的阿金这么多年来大师对决的比赛录像来看,他觉得这位黄金一代也许野战很强,但是大师对决...说不定还不如水木大学的精英校队成员。
四舍五入,下一把算是赢了啊!
是,青绿很强,张教授绝不敢轻视冠军,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这家里只有萝卜白菜,总不能做出一盘葱爆海参吧?
为什么说张教授还是挺谨慎的呢?
因为就算他心里这么瞧不起半城水产,他还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在他看来的那种。
半城水产的预选赛大将毫无疑问是苏哥,他一手标准雨天在这个环境是如鱼得水,虐菜一绝--说出来诸位可能不信,预选赛净胜积分排行第二就是半城水产,在苏哥经常一串二或一串三的壮举下,整个预选赛,两位十岁选手都没上场,只有阿金偶尔出来给苏哥救救场,他们就赢到了现在。
所以,这里张教授主要针对的,就是苏哥的雨天。
前文提过,张教授是个传统到古板的老学究,他曾经也算是个精英训练家,不过他并不能习惯顺应时代的潮流,反而执拗的要抱着老古董溺死,他擅长的,是版本非常古老的平衡队。
他对于雨天的理解,还处于蚊香蛙皇作为天气手的那个时代,那时候大师对决的限制还不多,宝可梦可以充分的利用自身的特性来调动大自然的力量,天气环境可以近乎永续的存在--除非被对方的天气覆盖,那时候的队伍构成,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
苏哥常用的那套龙王巨沼雨,张教授并不熟悉。
不过,不熟悉,不等于一窍不通。
雨天这个东西虽然也有无数种变化,但万变不离其宗,核心主旨是差不多的,雨天队,其实和龙磁队有一点很像,这种极限攻队基本都是冗余战术的忠实拥簇。
雨天队的强悍之一,就是雨天下轻快手利用强悍的火力,和轻快带来的先手,对对面的主力进行火力压制。
那么张教授想的很简单。
我让他冗余不掉我的盾牌,不就能克死对面的雨天了么?
在张教授看来,这是小学生都会解的题,在他的理解里,克制雨天的宝可梦那简直不要太多,但他擅长的不多,这倒是也没关系,他不会,他可以问啊。
张教授也不是什么孤家寡人,秦桧还有仨朋友呢,张教授这么多年,也有一帮关系过得去的同事可以咨询。
列位,他的同事,可是燕京大学的教授级人物啊。
虽说物以类聚,但是这种阶层的讲师教授里,精英可不在少数。
而且,这里面有不少可不是张教授这种固步自封的老古董。
很快,在张教授这儿,克制雨天的宝可梦就满满的列了一整个列表。
“好了,敲掉这张他们最强的牌,剩下的不足为虑,一队克制,一队我最强的平衡队,再让那个刺头丫头兜底,这不可能输的。”
深夜,张教授盖上了自己的战术笔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长舒了口气。
从中午开始,他就在反复的观看半城水产截止到预选赛为止的比赛,苏哥那套龙王巨沼暴力雨天他基本已经摸透了,除此之外,他研究的重点在阿金的队伍,没办法,对面除了苏哥,也只有阿金有比较丰富的比赛记录,且知名度较高,在张教授心里勉强还算个劲敌。
其余的,不足为虑。
他年纪不小了,都快退休了,很少进行这种高强度的脑力工作,不过为了胜利,他觉得是值得的,既然担任教练的职位,就要把分内的事情做好。
张凤来,水木大学对战系的老资历教授,你可以说他死脑筋,说他老古董,说他心高气傲,甚至目中无人,但你绝不能说他不敬业。
当然,有没有实际效果,就是另一回事了。
翌日,天气晴朗,对战场馆的热闹程度比起昨天稍微削减了一些,但依旧是人满为患。
主持人的热场宣言已经过了,现在是准备阶段,双方教练对队员耳提面命一番,然后就是提交队伍,准备上台了。
可是呢,偏偏在这个时候,半城水产大学这边,稍微出了一点状况。
大学生赛的教练席是露天的,有点像是足球和篮球运动的教练席,在各自对战场的一方护栏之外,摆放着两条长椅,教练和没有上场的队员可以在这儿近距离看比赛,准备下一场对战。
当然,这教练席没什么规矩,只要队伍允许,可以带相关工作人员,比如分析师,助教等一起观战。
对面水木大学的两条长椅已经坐满了,甚至还站了好几个,突出一个后勤团队强大。
反观半城水产,就有些...不同寻常。
选手席的人没什么意外,坐在最外面的是肤色晒得有些黑,身材匀称,表情淡然的少年人--他叫裴杰,曾经和莫秋交过手,炎黄人,在来之前一直在炎黄到东国的航线给人当水手护卫。
再往里,是小茂和小智两兄弟在探头探脑地看教练席。
两人之后,阿金一脸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用手机在录像。
最里面,苏哥黄哥并排坐着,唉声叹气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几秒,苏哥猛地跳起来,指着教练席就骂。
“莫秋你个狗币!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们有重要比赛,妈个鸡的你把我们的教练灌成这样,究竟意欲何为啊!”
教练席,只见青绿黑着眼圈,仰倒在椅子上,鼾声四起。
青绿旁边,莫秋翘着腿,很放松地在闭目养神。
莫秋再往里,坐着的是御龙渡--这位联盟首席搜查官此时仿佛“思想者”石像,眉头紧皱,双目闭紧,一手扶额,时不时干呕一声,有些狼狈。
听了苏哥跳脚骂人,莫秋挑了挑眉。
“苏哥,你这有点冤枉人了吧--我再跟你说一遍,昨天晚上,我本意是要宴请渡兄的。”
“是你家的菜鸡教练非叫嚣着【莫秋你为什么请他吃饭不请我,我们兄弟是不是一条心】,我没办法,才带他去的。”
“酒局上,我也劝过,我说你明天有比赛,还是别喝酒了。”
“又是你家的菜鸡教练信誓旦旦【老子千杯不醉,这种酒我搁家当饮料喝,狗秋给爷满上】,所以我才给他供给的酒水。”
“我给你个讯息,昨晚我请阿渡吃饭,作陪的是以李老爷子为首的联盟官方老油条,七八个人吧,有一个算一个,都在酒场纵横三十年有余,说是海量并不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