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莱恩算不得放水，但也没有做到极致。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玩火更要考验技巧，恰好，我最擅长玩平衡了。’

莱恩觉得自己就坐在火山口上，头顶还有间歇坠落的流星，既不能被流星给砸死，也不能让屁股底下的火山爆发，不禁摸了摸额头，觉得很有挑战性。

梅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不爽的说道：“第一神之键被卡利斯给带走了，我的火种计划必须得推迟了。”

第一神之键‘虚空万藏’除了复刻第一律者的权柄，还有个隐藏功能，那就是将所有的文明信息注入，算是吸取了前前文明的教训，如果他们留下些遗产，这个世代也不会如此难受。

“这的确是个问题，但火种计划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再说了，即便没有第一神之键，也只是多废些力气，存储知识的媒介有很多。”

“嗯，我会尽快找到替代品，正好还有一件事。”

“神之键的分配问题？”莱恩猜出了她想说什么，包括还没完成的第五神之键在内，逐火之蛾手里一共有四把神之键。

“第二神之键‘千界一乘’就由你来掌控吧，观测虚数空间的研究不能停下，既然你已经成为了融合战士，肯定能看得更远，诶对了，你觉醒的能力是什么来着？”

莱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梅当时跳出来阻止卡利斯，战力绝对不弱。

“利用意念，将消耗物转换成想要达成的目的，用来干涉现实。”梅淡淡答道，顺便补充了一大堆晦涩难懂的专业词汇。

普通人根本听不懂，但莱恩也是科研出身，差不多明白了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让精神冲动影响现实，有点像一部机械老番里面的黑科技，只不过梅无需什么引擎就能直接发动。

一个绝对理性的科学家，竟然获得了一种玄学能力，不还真有点讽刺。

“行，怎么掌控这股能力我就不操心了。干脆这样吧，第四神之键先不急着发射，告诉维尔薇，第五神之键必须考虑作战功能，你再拨一笔资金满足她的奇思妙想，至于‘涤罪七雷’——”

莱恩扬起头，看了眼门口正和凯文打招呼的樱：“第三神之键就交给樱来，她是武器专家，适配度应该很高。”

这也算‘物归原主’，论速度樱最快，拿上无坚不摧的涤罪七雷属于大幅度加强，而自己没必要用，有加强，但无法达到质变。

“我同意。”梅不在乎把神之键给谁，也知道给莱恩属于锦上添花，“第三研究所的维迪奇博士有最新报告，他们研究出了一个装置，可以打开现实和量子之海的屏障。”

烧了那么多资源，终于出结果了啊。

莱恩顿时来了精神，与虚数对立的量子之海是他重要计划之一，便听得更加认真。

按梅的说法，打开的屏障可以让人进入量子之海，他们也确实派人去了，但跳进海里立刻了无踪影，就这么丧生了好几组人，耗费了无数资源，这才慢慢找到了办法。

他们改进装置，将‘现实’与进入者绑定，有点像深海科研潜艇的缆绳，把肉眼根本看不到的潜海者给拉出来，随着研究深入，还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海中并非空无一物，有些东西像是气泡一样漂浮在里面，有些气泡中居然有陆地、海洋和生物的存在，这片无垠的大海可以看做宇宙，而宇宙中还有一颗颗‘星球’。

这与天文学当然扯不上什么关系，而是一种全新的研究项目。

“维迪奇博士肯定乐疯了吧，现实比他想象中更加瑰丽。”

“意义很大，所以我也参与了研究，并作为最高优先级，这不亚于虚数空间，而且还更好触及。”梅也本能地兴奋，顺带担忧道：“我将这些东西命名为‘世界泡’，但同样下令探索必须谨慎，每一次接触都必须有我在场。”

“你怕从量子之海里引来敌人？”

“嗯，我可不想被左右夹击，量子之海绝对很危险，莱恩，你有什么想法吗？”

那双眸子极亮，还带有一些试探，莱恩抿了抿唇，却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本来就不是设定党，量子之海也极度缺乏资料，给人最大的印象就是坐牢和躲猫猫的好地方，反正遇事不决就沉海，然后再做仰卧起坐。

“量子之海不亚于虚数空间，并且像增熵与逆熵一样呈对立关系，崩坏能，也就是虚数能量很难得到补充。”

“差不多是这样，还有呢？”

“那些世界泡不可能天然形成，因为那些世界泡里面有崩坏能，正好与量子之海冲突，让人好奇世界泡是如何形成，能量耗尽之后又会怎么样？你可以从世界崩坏这方面来思考。”

“然后？”

“没有然后了，这得你们自己去探索，不过等我抽出空来，也会专门去一趟。”莱恩看到梅眼中的失望之色，两手一摊，他本人也很好奇，更想利用这股对立玩出些花样来。

“这样吧，世界泡做重点研究，既然一个人能进去，一百万人也可以。”

梅听出了想法，将厚厚报告翻了几页：“你想把某个世界泡当成避难所？按第三研究所的计划，他们准备向里面排放崩坏能，名字就叫‘垃圾桶’计划。”

“那样太浪费了，先搞清楚每个世界泡的本质和存在时间吧，而且以现在局势，战火会消灭一切，留条后路也好，就叫.......‘流浪人类’计划如何？”

流浪人类计划？

梅沉思稍许，大脑开始疯狂计算，将双方战力，破坏力全部纳入，很快就得出了结果：

无论胜负如何，人类都会损失99%以上的人口，大地将变成一片废墟，满目疮痍，即便有第四神之键，短时间内也无法让人类生存。

所以这一战无论胜负，人类都是输麻了，研究者们才会那么绝望。

“好吧，这个计划由我亲自来执行，并且让梅比乌斯和维尔薇协助。”

哪个世界泡能让人类生存，这肯定需要生物学家研究和工程师改造，恰好，逐火之蛾就有这方面的人才。

反正又不需要自己费神，莱恩也喜闻乐见：“这件事就定了吧，你觉得爱莉希雅的建议怎么样？弄好需要多少时间，结束之后下一步该干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梅已经有了头绪，但看了看时间：“中午了，边吃边说吧，我没有偷懒的意思，昨天中午我就没吃过饭，适当补充碳水有助于思维敏捷。”

“梅，我昨晚不是给你送了吃的吗？”凯文耳朵很尖。

“昨天几个助手都没吃饭，因为忙着赶材料，我就给他们吃了，反正我不会被饿死。”

凯文立刻看向莱恩，眼睛里充满了怨念，让某人挠了挠脸，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中午我请客，樱，你去看看梅比乌斯上班没有，如果来了也把她叫上。”莱恩扶桌而起，觉得担子确实有些重，再想到爱莉希雅等人。

真是忙的忙死，闲的闲死，必须快点把组织架构定下来，给她们找点事做，不然凯文迟早会黑化。

莱恩比梅比乌斯有良心多了，把人当牛马用还是有些愧疚的。

于是几人干脆离开行政区，去了地下城市，这里已经迁移来了一些家属和难民，渐渐有了些人气。

逐火之蛾一直竭力稳定人类秩序，尽量让每个人都维持工作，否则收容一群无业难民迟早炸锅，所以商业活动和金融体系还算完整。

按梅的说法，人类的文明在于秩序而非皮囊，唯有用生活惯性去约束他们，维持以前的日常，才不会在无所事事中生出祸端。

地下城镇也建有写字楼、工厂和学校，除了一切业务都与逐火之蛾有关，与地面并没有什么区别，即便莱恩也不知道有什么班可上的。

要知道地下避难所里面也有相同配置，哪怕世界末日，社畜也得老老实实上班。

但怎么说呢，能自食其力，寻得一份工作已经珍贵的不像话，废弃区的民众想当社畜还没机会呢。

凯文中午想吃面，于是几人就找了个拉面馆，老板是从霓虹来的，味道还挺正宗。

莱恩点了几份小菜和一瓶清酒，还没开吃，樱就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