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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砰地一跳。

落摇眨了眨眼。

她半晌才意识到,这居然是朱厌的感受。

是了……

她现在是朱厌——看他所看,听他所听,感他所感。

朱厌第一次见到她,竟然心跳得这么快?

为什么。

“我这是一见钟情。”

“对那把神伞?”

“不解风情。”

“……”

落摇看向了橙光盛大的遮天伞,它虚浮在半空中,通身是神光,至阳之气翻涌,零落的光线如同金雨般坠落,笼罩着伞下的少女。

她依旧穿着暖白色长裙,柔软的袖口有一圈圈晶亮的金色小花,给雪白的手腕添了几分朝阳般的暖意。

少女昏倒在地,发簪早就不知踪影,长发如瀑般铺散开来,衬得身形越发纤细单薄。神伞落下的金雨映亮了她的面庞,哪怕紧闭着双眸,也好看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无法形容的美貌,有着魔域从未有过的明媚与灿烂。

朱厌的心跳更快,砰砰砰声中,萦绕着一句心声——她若是睁开眼,该是怎样一番盛景。

落摇:“……”

朱厌故意道:“是不是很美?”

落摇:“…………”

尬死了,早知道“忆珠”是这样的视角,她打死不看!

“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了?”

“那又怎样,一副皮囊而已,殿下找傀儡师照着捏一个便是。”

“你不懂。”朱厌慢悠悠道,“我最初只想着,她若睁开眼,一定美极了,后来才发现,她说话时最美,再后来……嗯,我喜欢她扑向我时的神采奕奕。”

谁扑向你了!

到嘴边的话,落摇硬生生咽了回去。

若是不必感受不到朱厌的情绪,那这“忆珠”到也挺好。

落摇看到了自己不曾知晓的事。

比如朱厌救她并不容易。

小遮护主,任朱厌怎么好生说道,它都不肯收起金雨,死死护着伞下少女,大有天荒地老的架势。

这幽荧深渊可不太平,有各种凶兽出没,还有那沉睡的魔尊,有苏醒的迹象。

朱厌在此耽误了好一会儿,小遮一直不理他。

随侍的妖仆道:“殿下,此地不宜久留。”

朱厌看了眼那昏迷的少女,没走。

一天、两天、三天……

足足七天过去了。

落摇惊讶道:“你竟守了这么久。”

朱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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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

落摇:“……”

这七天七夜,无数凶兽扑过来,朱厌都一一将其摆平,若非他的“生生不息”,还真撑不了这么久。

小遮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神器。

愣是这般一直护着落摇,等着主人醒来。

直到落摇动了动。

小遮也油尽灯枯。

神伞光华散去,化作一把普通至极的油纸伞,摔落在地。

朱厌宽袖轻拂,收起了这把忠心护主的神伞,看向了于昏睡中微微蹙眉的白衣少女。

她是谁?

叫什么?

神族的年龄莫测,她看似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可真正的年龄……也许万万岁都有了。

“前……”朱厌本想客气地唤一声前辈。

少女似是牵动了伤口,无意识地轻|吟了一声。

声线轻柔,音调绵软,透着淡淡的清甜,直让人耳朵都酥了大半。

朱厌愣住

他喉结微微滚动。

却道不出那声前辈了。

“冒犯了。”

朱厌将她弯腰抱起,掌心水绿色萦绕,用“生生不息”助其恢复伤口。

落摇看得心情复杂,她属实没想到……

朱厌救她救得这么费劲。

也没想到,这家伙待她如此用心。

图什么呢?

她那副皮囊来自自父亲母亲,好看是肯定好看的,只是……至于吗。

一张脸而已……

落摇脑中蓦地闪过魔尊那冷白俊逸、惊艳绝伦的模样。

“……”

有一点理解了。

落摇伤得很重。

其实她至今也不知道自己踏入幽荧深渊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恍惚间踏进去。

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便身处妖皇宫了。

朱厌将她带回亭瞳殿后,立即招来妖族最好的医师,给她治疗身体。

他因为是水木双修,对医术有着天然的体悟,又因为“生生不息”的缘故,研究过不少医书。

他日夜守在落摇身边,同医师们一起琢磨治疗方案,用了整整三个月功夫,才终于让落摇醒了过来。

三个月……

着实费心了。

落摇对此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自己醒来时……

朱厌看着她睁开眼,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他心跳得极快,周遭一切像潮水般褪去,只留眼前少女。

她半坐在猩红软榻上,如初生朝阳般明媚灿烂,那双眸子比他想象中还美,清凌凌的,犹如水洗的天空,那眼底染着些许迷惑,像极了澄澈天边飘过的几缕丝带般的云彩。

“不必言谢,”朱厌只觉这些天的日夜不眠全值了,看到她醒来,他心中涌荡着喜悦,脱口便是,“今晚就以身相许吧。”

再度听到这段话。

落摇满心都是无语。

朱厌并无恶意,也没有戏弄的心思。

他说这话时,甚至想的是——滋补她的身体。

在妖族的价值观里。

双修是恢复身体最快的法子。

朱厌愿意把修为渡给她,所以才说了这样的话。

然而……

当时的落摇听不懂。

她只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当场就扑向他。

如果这是朱厌口中的“扑向他”。

那她的确扑了。

扑过去对着他面门就是一拳。

彼时落摇身体还没恢复,朱厌又不是个低等妖族,他轻松接住她的拳头,目中透着惊讶。

落摇怒道:“你做梦!”

后来的记忆……

落摇全知道了。

她醒了,也就不存在盲区,基本上都是她记得的事。

只不过,同样的打打杀杀。

朱厌和她的感受截然不同。

落摇是气得肝疼,见面就要打,一点不留手。

朱厌呢,每次都是心情愉悦,甚至是……兴奋。

因着身处他的识海。

落摇感受到了这股“兴奋”。

她脸一热,忍不住骂道:“变态!”

朱厌坦荡荡的:“这有什么,对心爱之人有欲望,人之常情罢了。”

落摇:“………………”

她不想看了,这“忆珠”里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朱厌也怕吓着她,略微拨弄了一下道:“好了,我也只是想想,那十三年,我不也……什么都没做。”

他的确什么都没做。

每日见着她,逗弄她,和她打打闹闹。

心里装着一堆黄色废料。

却没多碰她一根手指。

爱她所爱。

想她所想。

尊重她信任她守护她。

他绝不是说说而已。

这“忆珠”把落摇给看得心情复杂。

事还是那些事。

记忆也没有丝毫虚假。

只是感受截然不同。

感受……

落摇又想起了夜清那句话——与其听人言,不如自己去感受。

同一件事。

怎么会有这样翻天覆地的不同感受呢?

落摇忍不住陷入深思。

朱厌忽地道:“子时了,春不然可算是破了这‘恶’阵。”

落摇回神。

耳边先闪过的是——子时!

她心蓦地一紧,只觉周身灵力像融化的冰雪般,瞬间从四肢百骸流走,没留下一丝一毫。

糟糕!

今日要错过时辰了!

第34章 破杀阵

这还是落摇第一次失约。

他们在阵中耽误太久, 尤其是掉进这奇奇怪怪的剑冢后,又是给朱厌疗伤,又是同他一起看“忆珠”, 不知不觉竟到了这个时辰。

忆珠还没看完。

大概还有五六年光景。

关于落摇神骨受损之谜,想必在很后面了。

落摇:“你给它加个速……”

她没说完, 朱厌便道:“急什么,出阵再看。”

落摇瞪他:“你故意的。”

既然那些黄色废料可以拨弄,那其他的回忆肯定也能, 只是这家伙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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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速, 非让她一点点看过去。

朱厌笑眯眯道:“嗯,我故意的。”

落摇:“…………”所以说, 她讨厌他!

“走吧。”朱厌伸手去牵她, 神色略显凝重, “这幻阵不对劲, 我们恐怕掉进了阵中阵。”

落摇心一紧:“阵中阵?”

朱厌看了看四周景象, 说道:“我曾入过仙族的绝杀阵, 阵中便是剑冢的模样。”

落摇早就扫视过周围, 自然知道这里是一副什么模样。

幽幽峡谷,万千断剑。

金戈之气遍布。

落摇想到银索, 心咯噔了一下。

她一边觉得荒谬, 一边又觉得可能性很大。

为什么?

守照珩怎么会扮做一个小小银索?

他来三界山做什么?

落摇收住思绪, 不想对着朱厌暴露太多。

不能让朱厌起疑。

他和守照珩不对付。

落摇开口,想要打消朱厌的念想:“怎么可能,若这是仙族布下的绝杀阵, 又怎会这般安静?”

“也是。”朱厌也在纳闷, “按理说, 早该有万剑齐落, 把你我捅成一对苦命鸳鸯了。”

落摇:“………………”这人就不该长嘴。

朱厌喜欢她气鼓鼓的模样,尤其是说不过想打他的模样……

特别可爱。

可爱得让人想捏一下。

他想想这二百年的相思,一时没忍住,捏她脸颊。

细滑柔嫩,他的手指像被吸住了一般。

“啧,真软。”

“朱厌!”

落摇一气之下去拔伞剑,“雪尽”在手,却没了之前的威力,它软趴趴的瘫在她掌心,一如软趴趴的她。

灵力没了。

幽荧之力没了。

方才体内还清晰的灵脉,此时消失无踪。

这幽荧也太无情了。

说没就没啊。

朱厌察觉到她的异常,轻轻弹开那把雪白色的伞剑,抚向她细白的手腕。

“你这身体是怎么回事?”方才还一股子蛮劲,怎么一下子全散了。

落摇甩开他手:“与你无关。”

朱厌越发确定了。

她神骨受损,灵脉自是无处着落,修为全无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之前不知用了什么法门,竟有了那般通天之力,让他误会许久。

青伏帝君这又是何必。

既给他送了信,让他来三界书院。

又把她给周全得如同铁桶一块。

——害他好找。

朱厌想到神族的能耐,只当落摇这让人看不透的伪装以及暂时的灵脉,皆是青伏所为。

他也没着恼,反而觉得挺好。

有个暂时的灵脉,那小帝姬这二百年,想必过得也不难。

“走了,先出阵。”朱厌去牵她手。

落摇犹豫了一下,任由他牵了。

他们身处峡谷,想出去肯定得靠飞。

她如今灵力全无,腾云诀像死了一样,怎么都唤不出。

这里眼下是平静的,可难保之后不会有凶险。

就像朱厌说的,这里像极了诛魔阵法……

落摇也不想久待,只能先暂时将就了。

她正安慰着自己呢。

朱厌略微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落摇睁大眼,嗓音颤着:“放……放我下来!”

朱厌垂睫看她:“你还有灵力?”

“……”

“能用腾云诀?”

“……”

“或者说,你想爬出这峡谷?”

“…………”

“乖,我又不是第一回 抱你。”

砰!

朱厌脸上挨了一拳。

落摇瞪着他,气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我出去打死你!”

朱厌眼角唇边全是笑意,她这一拳没有灵力,落在他脸颊像极了软软的小猫爪,还是肉垫贴脸,哪里会疼,只觉丝丝缕缕的痒意蔓延至心底。

“好了。”朱厌温声道,“再看我,我就亲你了。”

“你……”落摇有点慌,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她别过头,不看他了。

好女不吃眼前亏。

这家伙是没节操的!

朱厌腾空时,落摇只觉身体一空,不自觉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偏偏他衣服穿得凌乱,再加上治疗时扯开了大半,之后也只是松松拢了拢,落摇这一伸手,碰到了他的胸腔。

指尖微凉。

结实的胸口滚烫。

落摇受了惊,眨巴着眼看他,一时不知该把手放那儿。

朱厌低头:“要不,我们回峡谷?”

落摇懵了:“回去干嘛。”

朱厌弯唇,笑得蔫坏,凑在她耳畔道:“招摇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落摇:“………………”

砰。

朱厌又挨了一拳。

他笑眯眯的,只觉心里开满了那金灿灿的天界神花。

落摇落摇。

不落神山的招摇花,早就落在他心里了。

“落摇比青瑶好听。”

“我不是帝姬!”

“我又没说青瑶是帝姬。”

“……”

“嗯,你不是帝姬,不是青瑶,你是落摇。”

“吵死了!”

所以说,她讨厌朱厌。

她和这人八字不合。

这人三句话里有三句半是气死她的。

峡谷比想象中还要深。

他们用了一会儿功夫终于冲破那雾蒙蒙的天空,出了阵。

落摇心里直打鼓。

她这算破阵了吗?

有资格上山吗?

春不然的许诺……

想想朱厌这家伙,落摇蔫了。

千魂道估计也是没戏的。

她得继续查资料,看看三界山上还有没有别的法门。

月华如水,洒落群山。

他们果真出了七情幻阵,身处妖月峰上。

妖月峰处处悬着灯笼,幽幽光芒耀亮山道,因着七情幻阵的缘故,哪怕是子时深夜,峰上也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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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不然匆匆赶来,神色是罕见的凝重。

七情幻阵出事了!

她直到那诛魔阵开启才感应到。

而这种绝杀阵,必然是框住了猎物才会开阵。

猎物是谁?

不言而喻。

有人在埋伏朱厌!

就在此时,一抹红光冲天而起,在其中徐徐显出身形的,赫然是银发红衣的妖族太子朱厌。

他毫发无伤,只衣襟敞开了些。

本就散漫不羁的姿态,又多了些许狂放恣意。

朱厌怀中似乎拥着一个人,一袭暖白长裙柔软轻薄,那人身形瘦削纤细,瞧着是个女仙……

女仙?

莫不是东神帝姬。

春不然刚要过去,就感觉一道无形威压散开,竟压住了山上所有人,任谁都无力腾空。

怎么回事……

春不然心惊肉跳。

朱厌到此时,哪还会搞不清楚?

怀中人是他朝思夜想的小帝姬。

那么,银索是谁?

朱厌心中冷笑。

他自有法子让他原形毕露。

冲天红光中,朱厌的银发极其扎眼,落摇压低声音道:“你能做个人吗,这样招摇出阵,有意思?”

“有意思得很。”

“放我下来。”

“等会。”朱厌一顿,跟她说,“害羞的话,躲我怀里。”

落摇:“…………”烦死了!

她没招,比起大半夜被一群人围观,还是把脸藏起来比较好。

好在她只穿了一身从四支的白裙,没人能看出她东神帝姬的身份。

朱厌小心将她往怀中按了按,姿态要多亲昵有多亲昵。

他扬眉看向不远处的从四支男仙。

一袭白衣笔挺,腰间束带是青色。

只不过那神态间全是藏不住的暴戾,哪还有那寡淡素净的模样。

守照珩。

银索才是守照珩。

朱厌心中怒火激增,面上倒是不显。

他站在冲天红光中,夜风烈烈,吹起长发与衣衫,胸前大片肌肤裸露,而白衣少女正依偎在他怀里,姿态温顺乖巧,像是怕被他丢下一般,细白的指节用力抓着他的衣襟。

守照珩只觉脑中嗡鸣,伞剑出鞘,剑指朱厌:“放她下来。”

朱厌懒懒看向他,隐隐透出了妖异的竖瞳,兀自说道:“我改变主意了。”

守照珩迎风而起,他周身剑气凛然,握着伞剑的手背青筋鼓起,眉眼冷如刀锋,眼尾偏又溢着一抹薄红,让平淡的眉眼添了十分昳丽。

朱厌盯着他,慢条斯理道:“我不要东神帝姬了,我啊……现在喜欢她。”

说着,他微微垂首,在怀中少女的发间,轻轻吻了一下。

伞剑径直刺来。

朱厌向后退了两步。

他面前哪还有什么从四支的男仙银索,分明是一身圣光白衣,腰间金色束带,如墨发丝间,别着象征着烛照之光的金玉发冠。

平淡的眉眼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极为精致的五官。

守照珩的额间发丝微垂,衬得脸越发小巧,五官秀气得雌雄难辨,只有那滔天戾气,遮住了眉眼间的昳丽。

“果然是你。”朱厌慢悠悠道,“守照家的疯狗。”

守照珩握着伞剑的手指颤抖,声音更是绷到了极致:“把你的脏手,从她身上拿开!”

朱厌轻笑一声:“那你得问她愿不愿意。”

守照珩脸色瞬间苍白,连殷红的唇都几近透明,他不敢看她,一眼都不敢,更不用提问了。

落摇埋在朱厌怀中。

是不愿在这班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直到朱厌道出了守照珩的名字。

她整个人都懵了。

阿珩……

真的是阿珩。

守照珩忍无可忍,剑芒横扫,刺向朱厌的眉心。

朱厌捏了个水木盾,安置好落摇后,对她柔声道:“等我。”

落摇猛地回神:“朱厌,别……”

朱厌笑着看她,眼中却没有丝毫温度:“上一次,我为你放了他。这一次,他非死不可。”

第35章 照三界

朱厌起了杀心。

他可不是什么宽容大度之人。

守照珩戏弄他在先。

又布下杀阵要他性命。

此仇不报, 他还做什么妖族储君。

眨眼间,朱厌和守照珩在半空中金戈相撞,炸起的波澜惊天动地, 直把整个妖月峰的学生们给骇得目瞪口呆。

一袭红衣的妖族太子。

白衣金冠的从四支上仙。

他们怎么在三界山上打起来了!

落摇心急如焚,她很清楚朱厌的修为境界, 也了解守照珩,至少是二百年前的。

守照珩打不过朱厌。

他会死。

落摇一想到那从小跟在自己身后,怯生生的小阿珩……心中全是慌乱。

她已经害他全家被流放。

又怎能让他死在这里!

怎么办……怎么办……

这水木盾看似是保护她, 其实是将她困在此地。

她固然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却也离不开这水木盾的范畴。

更要命的是,水木盾连她的声音都封住了。

落摇没了幽荧之力, 浑身灵力消散, 根本冲不破这水木盾。

夜清……

夜清在哪儿……

他可以……

可是他又凭什么帮她。

妖月峰上刀光剑影, 朱厌不止境界高, 作战经验也多, 再加上水木双修的法门变幻极多, 诡谲无穷。

守照珩的能力倒是远超落摇想象。

这二百年他修为突飞猛进, 伞剑“赤炎”爆发出了如虹剑气,一剑落下去犹如雷霆万钧, 绽放的橙金色光芒, 像万星坠落般刺目。

一个战术诡谲。

一个剑术刚烈。

战局倒是意外得陷入平衡。

可是明眼人都清楚。

朱厌必胜。

守照珩的爆发力极强, 可这般功法若不能速战速决,定会被蚕食。

朱厌甚至没动用“生生不息”,若是一个周回耗空, 守照珩疲乏之时, 朱厌瞬间灵力顶满, 到时局面将一边倒。

这该死的水木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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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摇对朱厌很了解, 她知道如何破了这护盾,可问题是她只有一把细长无力的“雪尽”,身上又没有丁点灵力,连个最简易的法诀都捏不出来……如何破盾!

阿珩不能死。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杀死。

落摇心一横,在心底唤道:“遮天,归位。”

她知道夜清就在周围,而遮天伞正在他手中。

夜清的确在妖月峰上。

那九十九重诛魔阵本就是他破开的。

他避在角落里,冷眼看着半空中的交战。

自始始终,夜清没看向那水蓝与翠绿交融的水木盾。

落摇需要一个“三相”之人。

这两人之中,显然有一位是合适的。

至于是谁。

今日自有定论。

夜清攥紧了伞柄,手背青筋鼓起。

伞柄动了下。

遮天感受到了主人的呼唤,咻地一道金芒闪过,油纸伞自夜清掌心脱离,飞向了那萦绕着水蓝翠绿之色的水木盾。

落摇不想暴露身份。

可除了动用至阳之力,再没别的办法来冲破眼前的水木盾了。

之前在东神山下,小遮吸空了那金潭中的至阳之力,这阵子一直储存在伞身,并未耗损。

“小遮,破盾。”落摇冷然开口。

小遮:“明白,主人。”

油纸伞砰地一声打开,声音脆生生的。

这不起眼的伞身,完全淹没在妖族太子和上四支上仙的对决中。

然而下一瞬。

金光炸裂,耀眼的光芒冲天而起。

子时的妖月峰,愣是被照耀得宛若白昼。

所有人都忍不住抬头望去,包括朱厌和守照珩。

只见一抹橙红色悬在空中,旋转的伞身光华流转,极盛的光芒让一切阴霾散去,仿佛天边的太阳坠到山间,滚烫灼热,不可直视。

春不然反应最快,她立刻给山上学生传音:“闭目!”

此等至阳之光,会对双目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一道薄薄的幽蓝之光,拖住了这惊天骇地的昼光。

犹如一层水膜般悬在众学生的上方,带着冷冽威压,沁得人心口生寒,却意外中和了至阳之光的极昼冲击。

学生们什么都不懂,还好奇地眨眨眼看过去。

春不然却只觉心惊肉跳——

幽荧之力,魔尊在妖月峰上!

她紧急给朱厌传音:“厌儿,小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并不敢道出魔尊名讳,怕被他的神识扫到。

朱厌眉峰紧蹙,盯着守照珩的眸子满是杀气。

守照珩也不遑多让,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遮天伞冲破了水木盾。

朱厌遭到反噬,只觉胸口一痛。

他抬头时,怔住了。

万顷琉璃滚落。

一身暖白衣裙的女子撑着一把炫目的金伞,如正午烈阳般立在半空中。

光芒太盛,夜空都成了朗朗晴空。

白衣被染上了融融金色,唯有她的肌肤仍是淡淡的莹白。

乌发像沾了金墨,摇曳着烈阳之光,却不及容貌的三分盛艳。

她生得极好。

让人无法直视的美。

一切看到她的人,都好像见到了撕裂夜空的灿灿朝阳。

先是惊艳。

而后敬畏。

最终只余自惭形秽。

“朱厌,”落摇冷冷看着他,“你在妖月峰上杀死同门,会被逐出三界山。”

朱厌双目忘记眨动一般,定定地看着她。

落摇继续道:“这阵子,我不会离开三界书院。”

落摇冲出水木盾,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她不会离开三界书院。

朱厌若是在此击杀守照珩,会被界山大阵逐出三界山。

即便他是妖族太子又如何,三界山能屹立至今,从不为任何人妥协。

朱厌看着她,说道:“我不杀他,难道他就不会杀我?”

落摇:“三界书院,不可私斗。”她眼睫微颤,看向了守照珩。

守照珩紧握着伞剑,灿灿剑芒尽数敛入伞鞘。

金冠锁着乌发,束腰收紧白衣。

他弯腰行礼,语调恭敬克制:“守照珩见过殿下。”

落摇心情很复杂,神态间倒是平淡无波,只淡淡应了声:“不必多礼。”

妖月峰上的学生们,各个看得目瞪口呆。

方才和妖族储君对战的竟然是守照族的少主。

而那位撑着神伞,周身灿灿金芒的女子又是谁?

“东神……帝姬?”

不知是谁小声开口。

这四个字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啊!古神烛照之女,东神山上的那位帝姬?”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下神山!”

“肯定是她,你瞧那神伞,瞧那极昼之光……”

“至阳之力!”

“是庇佑三界的至阳之力!”

这话一落,妖月峰上的无论仙族、妖族还是人族和鬼族,都纷纷跪下,虔诚地向那让黑夜褪去,换来白昼的至阳之光叩拜。

古神烛照。

当世最至高无上的神。

哪怕是身处魔域的妖族和鬼族,也对其满怀敬畏。

眼看场面闹到这地步……

落摇太阳穴嗡嗡作响,她额间一根根神经抽痛,直把她搞得心烦意乱。

别看现在的学生们一个个虔诚叩首。

等至阳之光散去,他们就缓过劲来了。

——明日的书院小报,只怕没眼看了!

“主人,小遮要撑不住啦。”遮天伞内也就那么些至阳之力,这般倾泻而出,已经快要散尽了。

落摇应了一声。

她之所以暴露出原本容貌,主要是为了守照珩。

以东神帝姬的尊位。

守照珩必须听命。

守照一族对烛照的忠诚。

是刻进骨血的。

只是她这般暴露了容貌……

东神帝姬的名声……

罢了,反正二百年前就扫地一回了,也不差这一回。

她回头再变幻容貌,拿好万顷琉璃,还是从四支的女仙落摇。

至于东神帝姬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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