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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的《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70-80

第71章

◎倒香迎邪◎

终于见得光明, 陆照礼紧闭起眼,乌黑的唇一张一合,喘得很急。

虞沛蹲在他身边, 双手乖乖儿地搭在膝上。

“陆道友,你见到王猎户了吗?”

陆照礼还躺在那逼仄的棺材里, 手脚不得舒展。但他现下没力气起来, 索性忍着。

他咽了口唾沫,眼睛勉强撑开一条缝儿。

“方才见过, 不知往哪儿去了。”

如今想来,那王猎户多半是跟山鬼勾结的歹人。

虞沛:“他来这儿是为了祭拜?”

“嗯。”陆照礼哑声说,“单拿了三炷香,没点。”

“这样么……”虞沛侧过头。用来困住陆照礼的棺材在荒无人烟的野林里,离坟场足有一里地远, 若不是她和烛玉察觉到灵息,根本发现不了他。

那王猎户对恶鬼的操纵程度竟已到了这种地步吗?

“虞师妹, 能不能……劳烦你拉我一把?”陆照礼颇不好意思地开口。他恢复了大半气力,可棺材太过狭窄,卡得他没法动弹。

“哦!”虞沛这才回神,伸手去拉他。

还没挨着,一只大手忽从斜里伸过, 一把握住陆照礼的胳膊, 将他拽了起来。

陆照礼踉跄站稳。

脱离了那窄棺,他长舒一口气:“多谢烛道友。”

“不客气。”烛玉笑得朗快, “不曾想竟是那猎户操纵了恶鬼, 让人防不胜防。陆道友以身试险, 倒叫他露了真面目。”

陆照礼原还觉得狼狈, 听了这话, 顿时松缓不少。

他道:“烛道友谬赞,都是分内之事。不过那恶鬼凶险,两位道友也要万分小心。”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王猎户到底想做什么。”虞沛转身,“走罢,先去坟场看看。”-

三人没走多久,就远瞧见了坟场一角。

不大的场地里竟跪着十好几人,皆身着丧服,跪伏在薄雾里哀嚎恸哭。

“那些人莫非也是被山鬼所害。”陆照礼已将方才的遭遇忘得干净,见他们哭得惨,作势便要上前。

“陆道友。”虞沛忽叫住他。

陆照礼顿住。

也是借着这顿停的一步,他发现那些人竟都反穿着丧服,连鞋都作倒穿。不光如此,被手紧捂住的脸上还盖着黄纸。

他被惊出一身冷汗,张皇道:“这!他们……他们是……”

“散魂。”虞沛扫了眼最后排的魂魄,“应是受王猎户控制的鬼魄。”

和王猎户一样,他们的脚踝上都刻着一圈深红色的印记。

陆照礼忙抬手握剑,仿佛只要她开口,便会将这些散魂尽数消灭。

虞沛却道:“散魂与恶鬼不同,受了‘鬼缚’困束,才没法去往鬼界。如今我们没有向鬼界请令,便不能轻易抹杀。”

“那当如何?”陆照礼被鬼嚎声弄得头皮发麻,“那人疯了吗,把这么多散魂困在这儿,到底是要做什么?!”

烛玉在他身旁抱剑而立,道:“他们虽为散魂,但也带有鬼息。”

“那猎户将散魂困在此处,多半是为了破坏坟场的结界。”虞沛接过话茬。

说话间,她一直观察着潘娘的坟墓。没看多久,她忽拧起眉。

“烛玉,你在这儿守着,别让那些生魂坏了结界——陆道友,这期间麻烦你护好那三炷香。”

“守香?”陆照礼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王猎户已将三炷香插在了潘娘坟前。

不过三炷香仍旧没点燃,且是倒插在炉中。

倒插香?

他心生错愕。

饶是他再不懂鬼怪之说,也知晓此为大凶之象。

半晌,他忽想到什么,面露惊色:“倒香迎邪……他难不成是想让那潘娘起死复生?”

作者有话说:

在外面太累提前溜了,明天开始照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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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蜻蜓翩飞的灼灼夏日◎

陆照礼静立在坟前, 余光始终落在烛玉身上。

他总觉得古怪。

自打虞道友去找王猎户后,这人就跟转了性似的。

方才还是个面如冠玉的意气少年,眼下却脸不见笑, 涌动在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极具压迫感。

陆照礼哽了下喉咙。

不。

不能说是“变”。

比起“变”,更像是压抑在“炁”中的攻击性, 终于摆脱束缚, 全被释放了出来。

那攻击性太过猛烈,也太过骇戾, 眨眼就压得坟场里的鬼魄动弹不得。

陆照礼攥紧拳,尽量平稳着颤抖的身子。

整座坟场静得可怕,风不动、叶不摇。

他也受到了波及,体内的灵息仿佛在尖叫、挣扎。他自小经受的试炼不少,很清楚这是濒死时的本能反应。

这人很危险。

回想起来, 之前烛玉晚虞沛一步完成祖晔道君的考验,他便去查过这人的资料。

但竟是一片空白。

连年纪和家世都没有记录在簿。

可就是这样来历不明的人, 修为却深厚到探不出底。

不过……

眼下还有更危险的东西。

陆照礼谨慎斜过视线,看向坟地四周。

这些散魂力量薄弱,鬼息却浓厚,对妖魔邪祟有着莫大的吸引力。片刻的工夫,就已来了数十头魔物。

所幸修为都不高, 且惮于结界, 只围在坟地外,不敢近前。

但也只是现在。

若是围聚的邪物太多, 很可能会引来大妖大魔, 到时候恐怕会很棘手。

“烛道友, ”他想了想, 主动挑起话茬, “现下妖魔攒聚,对结界也有威胁。不若趁妖魔尚少,提前解决了它们,也免得惹来麻烦。”

烛玉未应。

他大喇喇坐在坟地边缘,始终低垂着脑袋。

以为他没听见,陆照礼咳嗽一声,拔高嗓子道:“烛道友,不如——”

还没说完,他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魔息。

他抬眸望去,一团黑雾从远方山际冲来,魔息强悍,竟使天摇地动。

陆照礼面露骇色,意欲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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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道友!是高阶魔物,快走!”

烛玉就算再厉害,也定然打不过堪比大灵师的高阶魔物。

继续待下去只能送死!

结界外的妖魔感受到大魔的靠近,即使被魔压震得动不了身,也忍不住兴奋大叫。更有甚者,已大着胆子往坟地里冲。

可刚有妖魔接近结界,烛玉便抬了眸。

“滚出去。”他道。

话落,狂风乱涌,片刻就将周围的妖魔碎成齑粉。

就连那团黑雾,也轰然消散。

不过一息,坟地便恢复死寂。

仿佛妖魔的出现都只是错觉假象。

陆照礼还维持着拔剑的姿势,活像截木头。

方才……发生了什么?

那人……

那人……

莫大的惧意从心底漫出,疯狂游窜在四肢百骸,连骨头都在发颤。

好半晌,他才僵硬开口:“你、你……刚才……”

哪怕他没怎么实战过,也知晓从烛玉体内迸出的炁并非灵力。

而是邪息!

他还是拔出了那把剑,步伐沉重。

“你!你不是灵修?”他脑中一片混乱,“难怪,难怪查不出你的来历,原是邪修,你,你——”

“站住。”烛玉忽道。

陆照礼不受控制地停住,与最后面的散魂仅有一步之遥。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连嘴都张不开了。

烛玉缓起了身,穿过坟地,最后在他身前站定。

“她让我守住这些散魂,便是你也靠近不得。”

他抬起手,掌心逐渐溢出淡黑色的气流。

“杀不得你,那方才一切,只当没看见便是。”

等……等等……

陆照礼眼睁睁看着那些气钻入脑袋,随即头一沉,合了眼。

再睁开时,他一眼就看见了面前的烛玉。

他含惊带惧地后退半步。

“烛道友?你怎么……?”

刚才他不还在角落里吗,怎的突然就到面前来了?!

吓他一跳!

“怎么这副神情?”

烛玉僵硬地眨了下眼睫,似在适应什么。

很快,他就摆出了与平时无异的笑脸。

“我见你有些疲累,过来看看——陆道友,别忘了守好那三炷香。”

“哦……哦!”陆照礼避开他的视线,心有不解。

也是怪。

他记得刚刚好像有很多妖魔啊。

是这坟地的阴气太重了么?

另一边,虞沛循着鬼息,一路跟到了村东口的水井。

如陆照礼所说,守着水井结界的确然是姜鸢。

那道瘦长身影背朝着她,紧挨水井,桃木做的盖子碎得七零八落,露出漆黑幽深的井口。

虞沛正要上前,忽发觉姜鸢的腿上缠绕着几缕丝线。

线为淡红,很不起眼。但因她身着素白衣裳,就变得明显许多。

她顿了步:“姜师姐?”

姜鸢一动不动。

虞沛取出张符夹在指间,又唤:“姜师姐,可还能听见我说话?”

姜鸢缓慢抬头,脖颈僵硬如木。

下一瞬,她抬脚踩在了井沿。

虞沛飞快掷出一张符。

符箓近身,姜鸢右腿上的红色细线被打散。

“虞师妹,井底下有东西,我去看看。” 她转过身,神情与平常一样冷淡,眼睛却发直。

虞沛又掷出一张符。

姜鸢躲闪不及,被符箓打了个正着。

这回缠身的细线全被打散,她眼皮一合,踉跄着朝前倒去。

虞沛疾步上前,一把抱住她。

散落的十数截赤线飘浮落地,竟变成七八个面如纸色的小娃娃。

那些小孩儿团围住虞沛,捂着脸嚎啕大哭。哭声尖锐,有如钢针扎进她的耳朵。

其中一个小孩儿抽噎着上前,要牵她的手:“姐姐,你打疼我啦!”

虞沛刚避开,另一个小孩儿便一把攥住她的胳膊。

甩开后,手腕上竟印有乌青爪痕。不疼,却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

“别碰我。”她屏了呼吸,竭力压住心底的躁意。

要是可以,她根本不想与鬼魄对上。

但那些纸人娃娃并没打算放过她。

过膝高的小孩儿一拥而上,推挤着往她怀里钻。

“姐姐姐姐!你刚刚打疼我啦,好疼!好疼的!”

“姐姐!咱们一起玩儿吧,你要的东西在井底下呀,让我们带你去找。”

周身吵闹不止,虞沛的耐心也渐被消磨。

不等她动手,身后忽袭来阵阴风。

她快速化出灵刃,回身。

“铮——!”灵刃撞上短剑,王猎户被逼得后退数步,手臂发颤。

他冷声道:“既然不愿让你师姐做这替死鬼,那就你来。”

话落,有浓雾拔地而起。

虞沛搀扶着昏死的姜鸢坐在树旁,问:“潘娘去世时你不过五六岁,如何能结成鬼缚?”

王猎户神情未变,只在听见“潘娘”二字时,眼皮稍作跳动。

“山鬼作乱,杀的全是五六岁的小孩儿,恰与你同岁——这其中可有什么缘由?”

“马上就要死了,何来这多废话!”王猎户的面部肌肉抽搐着,眼眸赤红。

白雾起得更快,雾气缠身,活像被无数双手抓着。

这也就算了,那几个纸人娃娃还紧缠着她俩,好审着时机附身。

虞沛被无形的手扯得摇来晃去,耐心渐没。

好烦!

所以她才不想跟鬼打交道。

打法与他们完全不同,连如何动的手都不清楚。

对面的王猎户似也知晓鬼修与灵修大不相同,冷笑:“别挣扎了,像你这样的修士不知来了多少,到最后都送了性命。”

右臂传来剧痛,虞沛转身看去。

身旁空无一人,她的胳膊却被掐出了几道乌黑鬼印。

王猎户:“我只想要一具尸体,只要你留下那女人,大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虞沛:“是你要,还是潘娘想要?”

“与你有何干系!”王猎户抬手,白雾疯狂涌动,好几条灰白鬼魄从中飞出。鬼魄面容残缺不全,看着万分可怖。虞沛却是先扫了眼姜鸢,唤道:“姜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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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鸢一动未动。

那边,鬼魄已飞至虞沛身后,獠牙大张。

她又耐着性子唤了声:“姜师姐,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

没有回音。

虞沛长舒一气。

昏过去了就好,至少不会被看见。

她放心转身,从怀中取出三道空白符箓,咬破手指以血写上“舆鬼”二字。

随后手指飞速翻动、结印。

“天庙五星,舆鬼鬼祠事——”

随她念诀,周身灵力暴涨。

那灵力太过强大,即便昏死过去,姜鸢也被逼得呼吸不畅。

不光是窒息感,浑身都仿佛遭了碾压,挤来难以承受的剧痛。她紧拧起眉,恍恍惚惚地睁了眼。

朦胧视线里,是衣袍翻飞的虞沛挡在她身前,眼底隐见肃杀之气。

姜鸢错愕难言。

就在这时,一道鬼影从她身旁蹿过。!

小……心……

姜鸢嗫嚅着唇,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又一道鬼影飞过。

她在强大的威压下竭力伸出手,想要抓住虞沛的衣角。

可身后的声响陡然大了起来,惊天动地。

她下意识偏过头。

身后,无数骷髅鬼影接连拔地而起,放眼望去,足有成千上百个。!

鬼!

全是鬼

看见鬼影的瞬间,姜鸢只觉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浑身不受控地颤抖着,骨头僵冷。

虞沛不知晓身后境况,还在专心结印,并念出了最后一段灵诀:“——见凶!”

末字落下,成千上百道鬼影相继袭上。

姜鸢终没撑住,双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云消雾散,鬼阵眨眼被毁。

王猎户也被揪了出来。

虞沛不作犹豫,化出灵刃便要切断鬼缚。

王猎户被拎着条腿,蜷在地上挣扎:“不行!不行!不能断开!”

一团灰雾从他体内飞出。

灰雾模糊,隐约能辨出潘娘的面容。但她已经神志不清,哀号着扑向虞沛。

后者抬手掐诀:“陵光诀六,困。”

数条赤红气息窜出,制住了山鬼的行动。

见状,王猎户失声痛嚎:“不行!别动她我自愿领罚,以命抵命也好,打入地府永受石磨刀锯之苦也好,求仙人绕过她,求仙人饶她!”

虞沛神色不改。

她转过灵刃,刀尖抵在他的颈子上。

“鬼不入阴界,而在人界飘荡,就得依着人界的规矩办事。”

言外之意,便是不能放。

“是我的过错,是我的错!”王猎户伏地痛哭,“俱是因为我,娘才没法走,都是……是我错了,是我……”

虞沛:“何意?”

王猎户断断续续道:“娘……是放心不下我,才没能走。”

潘娘死的头两年里,他总能看见她。

灰扑扑的魂魄被困在屋里,每日在灶台、柴房间来回打转,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死前的生活。

娘会与他聊天,唱好听的歌谣哄他睡觉。

偶尔也会不受控制地乱摔东西,绊得人摔跟头,在墙上刨出深深的爪痕。

不过没关系。

只要娘亲还在就好了。

可没想到,她滞留人界的时间太久,反而没法走了。

长到十八岁那年,他拎着把劈柴刀,站在了爹的床边。

也是娘轻握着他的手,温柔提醒他,要割开那截肉乎乎的脖子。

他落了刀,也终于意识到,娘不是以前的娘了。

她在变。

变得与话本子里害人的邪祟一样。

后来,娘开始找他。

并非每日伴在身边的他。

而是记忆里那个扒着棺材嚎哭的、五六岁的小娃娃。

从村头找到村尾,一个接一个。

找啊找,一直找到了现在。

井底下的小娃娃垒了一个又一个,娘还没找着他-

王猎户哽咽不止:“求仙人饶她,若不是我,她不会……”

不等虞沛开口,不远处忽出现一人。

手提骨剑,神情冷淡。

正是负责他们几人的尺殊。

他径直走到虞沛身前,道:“既然已捉到山鬼,便算完成任务。镜子就放在你们来时的地方,可以直接折返——此处鬼息动荡难平,交由我处理。”

虞沛不知他方才有没有看见她使用鬼诀,但还是问道:“那山鬼呢,会如何处置?”

“她吃了太多鬼魄,如今已变成聻,入不了轮回,但聻冥幽境不容恶鬼。”尺殊稍顿,“一旦割开鬼缚,她便会魂飞魄散。”

“你来是为了断开鬼缚?”

“按规矩,我不当插手。”尺殊道,“但唯有骨剑才能完全断开鬼缚。”

若不是感受到了聻的存在,他也不会出现。

虞沛却没动。

她攥紧了灵刃,挡在山鬼与王猎户身前。

余光瞥见姜鸢没醒,她开口道:“拿了钱接了事便要做好,鲛族行事素来如此。”

鲛族天性嗜杀,又骁勇善战,许多族群抓准这一点,奉出重金求鲛族办事。

她不是鲛人,可为了修炼,也接过不少委托。

尺殊当她要带山鬼走,神情冷然:“她确然可怜,但也行了伤人之事,阴间功过不相抵。况且若不解开鬼缚,终有一日也会魂飞魄散。”

虞沛:“……”

该说不说,比起蒙着脸上云涟山时,这人对她的态度真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我没有要拦你的意思。”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珠子,这是她从问竹那儿拿来的,残留着化物道修士的灵术,足以织出幻境。

尺殊看见那枚丹珠,稍怔。

“她给了你何物,又求你何事,值得你拿出此等宝器。”

“钗子。她送了我枚钗子,很好看。”虞沛送出灵力,丹珠上逐渐裂开纹路,“她没有求我何事,是我也想送她一样东西。”

“鬼界之事,轻易不能插手。”尺殊的目光落在那裂纹上,眉头稍拧,“也罢,是我未查清此处有聻在先。”-

潘娘睁开眼时,遥遥望见了绿油油的一片。

恍惚片刻,意识渐渐回笼。

哦,她记得。

那片望不着边际的嫩绿苗田,她曾经在那儿扑过蜻蜓。

扑到最后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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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的时候,她爹过来揪住她的耳朵,说她要嫁人了,得本分,得听话,不能再像小娃娃一样乱跑乱跳。

她踉跄着往前跑,扫网上的蜘蛛丝被风破了个大口。

“爹!慢些,别拽我!叮叮跑了——哎呀!蛛网子全缠我指头上了!”她毫无顾忌地大叫,“爹!爹!流血了,手叫扑网刮了!”

那男人转过来看她一眼,顺手抓了把土往她指头上一擦,说:“妮子不疼,先这样弄着,回去在婚契上盖了印儿,再给你碾点儿地萝卜草。”

她记得的。

那把土黏在指头上,血还汩汩往外冒。

根本止不了疼。

她撑着地起了身,一眨不眨地盯着翻飞在水田上的蜻蜓。

那么多,像飞舞的星子般。

她迈开了腿,开始往前跑起来。

不是跑向烧开的水、掀起的盖儿,不是跑向摔倒大哭的小孩,也不是跑向阴雷滚动下晾晒的薄衣。

而是奔向那片嫩绿的田野。

她跑着、奔着,步伐轻盈,几乎要飞起来。

终于,她跑到了田沿。

松散的土块儿滑入浑浊的泥,她大喘着气,手颤抖着伸向那只低飞的蜻蜓。

捉到了。

她的眼睛很亮,映在稻叶尖儿的露水上。

然后,她轻轻捏了下那薄如蝉翼的翅膀,又大笑不止,再心满意足地松开。

飞罢。

飞罢!

无论往何处去。

留她睡在蜻蜓翩飞的灼灼夏日,一觉不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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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藏好。”◎

尺殊收回骨剑, 看向倒地昏厥的王猎户。

“常年阴魂伴身,如今又斩断鬼缚,他气数将尽。我会将此人带回天域, 依规问审。”

话落,那王猎户便化作寸高人偶, 被他收入掌中。

“等等, ”见他要走,虞沛紧跟而上, “我……”

尺殊折身。

攒聚的乌云已逐渐散开,漏下几缕斜阳。映在那身白净衣袍上,恰如苍山雪巅上一点熔金。

“还有何事。”他问。

虞沛拍净了掌心余留的内丹碎粉,忖度着该从哪儿说起。

“就是……先前王猎户与我说过,潘娘是把那些小孩儿当成了他, 才会杀了他们。但我不明白,既然是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为何还要行凶?”

他既然出身鬼界,想来应当比她更理解鬼魄。

尺殊:“为何要问?灵修死后会化为散灵,而非鬼魄。”

虞沛含糊应道:“你就当我好奇吧。”

“不可。”尺殊语气冷淡,“鬼界事宜,不容外人打听。”

“哪里算得外人?”虞沛搬出平日里糊弄银阑的那套, “我阿兄是你朋友, 按理说我也当唤你一声哥哥,这样还算不得亲近吗?”

尺殊被那声轻快的“哥哥”刺了下, 又觉她这等耍赖的作派很是熟悉。

他敛住心头怪异, 道:“人与鬼的情绪不同, 你以人的情感去看待鬼魂, 自然难以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

“情绪不同?怎么个不同法?”

“潘娘杀子, 是想将孩子留在身边。而在得偿所愿以前,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更无法判断所作所为是好或不好。”尺殊稍顿,“你亦可以将其看作是鬼魄表露爱意的方式。”

虞沛惊了。

鬼都这么直接的吗?

她忍不住问:“无论什么感情,都是这样表露的?”

为了达成最终目的,便会不择手段?

“嗯。寻常人等,情绪如线,有起有伏。鬼祟之辈,感情更似汪洋大海,不知何时便会翻起风浪。风平浪止前,断不会平息。”尺殊淡声道,“往后若再遇上鬼祟,不妨直接找我,以免惹来麻烦。”

虞沛理解得模糊。

她犹豫片刻,终还是问出了口:“那你呢?”

尺殊面露不解。

“我看你……不像是鬼魄。”

按他说的,鬼魄的情绪极端而强烈。

但好像没有一个能跟他的性格搭上边。

尺殊默然不语。

良久,他才转过身去,独留如松背影。

“我出身鬼界,自然也为鬼魄。”暮色昏昏,连他的声音也模糊许多。

夜里,赵大娘家。

烛玉刚点燃烛火,外面便有人叩门。

开了门,虞沛融在一片夜色中,神情看不明晰。

她问:“找我什么事?”

白天他们忙着清理蛟背村的邪息,等清理完,日头已经彻底西沉了,便索性多留一晚。

刚回赵大娘家,烛玉就说有事找她。

确定周围无旁人气息,烛玉才道:“你白日里用了鬼诀。”

没想到他会提起此事,虞沛挠了下面颊:“你感受到了?我没放太多灵力出去,应当不会被发现。”

陵光七诀中,鬼诀属凶诀,唯有通过考核的大灵师才能使用这一诀法。要是被天域查到,恐会惹来不少麻烦。

“被发现倒是小事。”烛玉一顿,“但鬼诀为高等诀法。”

以她现在的状况,随意使用高等诀法很可能造成乱灵。

原来是在担心她。

虞沛如实道:“其实白天用的时候,我是有点儿犹豫。但想到之前喝过龙血,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在池隐的那些天,烛玉帮她试出了乱灵的临界点。许是龙血的作用,乱灵的出现也有了滞后性。

虽然没法彻底解决问题,但至少不会当场发作。

比如这回,她到现在都没感受到任何不适。

烛玉点头,随即分外自然地扯开衣襟。

虞沛眼皮一跳:“你干嘛?”

“不是说使了鬼诀么?”他道,“以防万一。”

虞沛:“……”

她拍了拍他的胳膊:“这样一看你真的很像移动血包,今年过年放焰火一定先让你来,年夜饭你也夹第一筷,谁都没法抢。”

烛玉却笑:“哪来的歪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虞沛往床边一坐,看着烛玉慢条斯理地解着外袍。

没来由地,她提到了尺殊的话:“我听别人说,鬼与人表露感情的方式天差地别——那妖和人有没有什么不同?”

比起问他,她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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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自言自语。不等他应声,她就率先开口道:“估计差不多,爹爹和娘亲与寻常夫妻也没什么区别。”

烛玉解了袍衣,身形线条再不受遮掩。他一指搭在腰间系带上,忽问:“人呢?”

“什么?”

“人的感情,是何般感受?”

“大差不差啊。”虞沛反坐在椅子上,下巴枕着交叠的胳膊,“开心就笑,不开心会哭。烦的时候看何物都不快,高兴了连平日里不喜欢的东西都可能多看两眼。”

不喜欢的东西?

烛玉眸光稍动:“那若是喜欢,又是何滋味?”

虞沛乜他一眼:“你这人……”

怎么平时聪颖过人,偶尔却又傻了吧唧的。

不行!

好歹帮了她大忙,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骂他呆子。

她想了想,招招手:“你过来。”

烛玉照做,离近两步后躬俯了身。

“怎的?”

虞沛忽然仰起颈子,与他的脸相隔不过数寸。

如豆灯火映跳在她的瞳孔里,叫人难以挪开视线。

不过望了两三息,烛玉便觉快要承受不住那打量了,呼吸也紧促不少。

虞沛倒是坦然得很。

她原还想摆摆师父派头,告诉他往后若是有人这么盯他,他分明没做什么亏心事,却觉得紧张不自在,那八九不离十就是喜欢了。

可想归想,连嘴都还没张,外头又有人敲门。

那人当是个不知轻重的,弄出的声响惊天动地。

虞沛目露警惕。

她并没有感受到气息靠近。

会是谁?

恰在此时,外面那人道:“无端落锁,要防着谁?”

语气颇不耐烦。

也熟悉得很——从小到大听了十几年了。

虞沛倏地站起,压低声音道:“阿兄怎么会来找你?”

下午她忙着驱邪,和银阑只匆匆打了个照面。夜里他一直没出现,她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不知道。”烛玉简言道,“藏好。”

话落,桌上烛火抖动两番,灭了。

“嗯!”虞沛重重点头。

又四下一看。

窗户竖着木栏,没法走。屋里一桌一椅,也藏不了身。

没作多想,她就往被子里一卷,躲在了床上。

不对。

虞沛突然怔住,身子两拱,拱出一个小包。

她又没做亏心事,藏什么啊?

刚这么想,一阵“吱呀——”声便落在耳畔。

概是外面那人终等不及,直接拿法术开了门。

虞沛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趴在了墙沿。

方才的确不心虚。

但现下不同了。

如果被银阑从被子里揪出来,他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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