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完美的身体，它甚至从上面感受到了原初的悸动，自身的污染就是来自于李陌身上的恐怖诡异。
不过李陌和人头鬼之间隔着许多时间，所以李陌不在人头鬼的攻击目标之内。
那么在这间封闭的卫生间里，唯一拥有完整身体的，就是镜中的鬼。
人头鬼的攻击方式很朴素，就是吃吃吃，这点和诡琪出奇的相似。
但这种吃，似乎不止是现实物质，连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都能吃进去……
因为镜子里的鬼已经开始流血，流出的血液甚至蔓延出镜子，流到外面的地上。
她张开了嘴，惨烈的哀嚎着，脑袋已经被吃掉一大半，露出里面的脑浆与令人作呕的残缺组织。
李陌听不见哀嚎，毕竟镜中世界和现实世界是分割的，只能相互看到，无法传声。
“原来如此，人头鬼的攻击虽然容易被抵挡下来，但效果却是相当可怕，它在啃食血肉的同时，也能够啃食对应的记忆甚至意识、习惯……即便对方躲在媒介里，也逃不掉，人头鬼啃食媒介也相当于啃食媒介里的诡异。并且吃完对方脑袋后，就能拥有对方全部的记忆甚至……能力？”
“没想到倒是我小觑了这只鬼，看似它在吃镜子，实际上吃的不止是镜子，还有镜子中的诡异，即便对方以超脱现实的形式存在，这是不是意味着可控的人头鬼能够成为一种对抗诡异的攻击手段？”
“有意思，那么被人头鬼吃掉的鬼，会不会死去呢？”
李陌充满好奇，因为诡异的一项铁律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始终拦在他，拦在所有人类面前。
诡异不会被杀死。
只要有这一点，诡异就立于不败之地，包括诡琪的锁定时空，也只不过是另类的方式阻止诡异蔓延。
并不算彻底的杀死对方，只是将诡异锁死在“死亡状态”，防止重启罢了。
所以李陌很期待人头鬼能够杀死镜子里的这只鬼，毕竟镜子里这只鬼似乎没啥攻击性，不过也可能只是李陌没有触发它的杀人规律。
因此哪怕它在被啃食也没有攻击李陌，甚至还停下了对少女的攻击。
很快异变发生了，人头鬼逐渐被镜子吞噬进去，成为了镜中人，而身体，恰恰是刚才死掉的鬼的身体。
李陌仔细观察，发现人头和身体好像有些不协调，不是外观，而是行为。
身体伸出双手，尖锐的指甲锋利无比，十根手指带着指甲硬生生的插进脑门，十个小窟窿流出里面的血液，顺着脸颊滑落到下颚。
想要将脑袋从脖子上摘掉。
而脑袋则是张大了嘴，快速的啃食自己身体的手臂。
可两者又都是诡异，手臂被吃掉马上恢复，脑袋要被摘掉，也就是脊椎要断裂的时候，又自行恢复。
谁都奈何不了谁，形成一种恰到好处的平衡。
“有趣有趣，鬼咬鬼，一嘴毛。”
“只可惜，诡异还是杀不死……”
李陌有些惋惜，继续观察着，身后的少女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害怕的望着李陌。
“大，大哥哥……你，你是人还是鬼……”少女试探性问道。
李陌没有犹豫，立刻回答道：“我？你说我啊，我现在是诡哦，货真价实的诡。”
“啊！”少女大惊失色，一屁股栽在地上，看到李陌轻浮的微笑后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不过李陌也并没有说谎，他现在还真的就是诡异，至少这个时空的他是。
“好了，我刚才给你一刀要不了你的命，先回自己房间里躲着吧，估计你也被吓得不轻，今晚过后，此地再无诡异。”
李陌自信的笑道，身影逐渐变得虚幻起来，同时还不忘在墙壁上留下印记。
他在人头鬼上留下了坐标，而现在，他要跨越时空与维度，直接去到坐标所在地——镜中世界。
人头鬼与镜中的鬼僵持住了，但李陌不会傻乎乎认为这种平衡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毕竟，诡异只是一种污染，诡异的战力完全取决于规律的完整与否与被污染的宿主本体实力。
就像诡琪，终焉之律者被污染，那么单论战力而言，绝对是银河系的扛把子。
人头鬼污染的是一个普通员工的人头；镜中的鬼污染的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两者五十步笑百步，身体素质都孱弱，相差无几，所以才导致现在的平衡。
倘若把身体换成一名壮汉，说不定轻而易举的就把人头鬼给摘掉。
“就算是两个普通人，身体参数亦有差异，只是差异太小，短时间内平衡无法被打破而已。”
“没关系，反正你会死在这里。”
李陌轻打一个响指，人头鬼的上方凭空出现了无数虚空隧道，连接着现实与虚数空间，白金色的矛尖对准镜中的鬼的身体，亟待李陌的下一步指示。
李陌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自己现在不就是《女王降临》里的空之律者，一个响指让逆熵（诡异）破产吗？
甚至就连台词也一模一样。
“死吧。”李陌念道。
顿时，亚空之矛从虚空隧道里探出，朝着镜中的鬼与人头鬼飞去。
百根、千根……
它的身体已经看不到完整的部分，血肉横飞，肢离破碎。
人头鬼也好不到哪里去，脑浆又又又一次被打出来，头骨也是东一块、西一块。
李陌下手很有分寸，控制好力度，每一次穿刺都让人头鬼和镜中的鬼重伤，但又不致死，所以它们本能的愈合，而非重启。
之后李陌伸出手，将肉块与骨头碎片等渣滓全部锁定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空间。
愈合失败，两只鬼尝试重启……
重启失败，两只鬼滞留在死亡状态……
这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只能算作短暂的封印罢了。
至少在新的污染降临前，它们无法摆脱这种状态。
“人头鬼拿回去，镜中的鬼就放在这里，反正也动不了，相当于死亡。”
李陌把人头鬼的碎片收集起来，回到现实的卫生间。
人头鬼是已知的诡异，规律知晓得差不多，在一定程度上是可控的。
镜中的鬼不明规律，并且李陌也没有时间去尝试着摸索出它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