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给她的感觉变了。

长乐以前也与妖魔打过交道，每次妖魔靠近时，腰间的玉佩就会有所反应，微微颤动着提醒长乐妖魔就在附近。

当她推开门看见明月的瞬间，玉佩有了反应。

尽管不明显，但显然，此时明月的身份值得怀疑。

前不久她沐浴时被看光身子，明月的表现先是露出瞬间的窘迫，随后错把自己认成妖魔，小心谨慎，带着一丝丝愠怒攻击自己。

这些长乐都能理解，可明月现在的眼神与神情太冷漠了，和之前完全不同。

白天的明月好歹还能和她有说有笑，表情也很丰富。

现在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样貌没变，气质更加阴冷，望其一眼如坠冰窖。

就像是……

一只披着人皮的妖魔。

“你是谁。”

李陌率先发问，表情平淡，言语听不出丝毫的情感。

两个人仿佛是素未谋面、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黑衣护卫瞥见长乐紧张的神情，旋即两人冷哼一声，配合着用力将李陌的关节锁住，“你刚才分明已经想起来了，为何还要惺惺作态，假装不认识殿下！？有何居心！”

“……”

李陌先是一阵沉默，随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第一，我的确不知道她是谁。”

“对于突然出现的人，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会杀了那个人。”

“第二……”

话音刚落，李陌不顾疼痛，无视关节反转，以一种正常人无法做到的姿势转过身，操纵着扭曲的左手，抓住一名黑衣护卫的脑袋，狠狠按在地上。

手指稍一用力，黑衣护卫便发出惨叫，头颅隐隐裂开，从伤口里渗出鲜红的血液。

“我不喜欢被束缚，尤其是比我弱还搞不清事态的人。”

“老二！”

另外一名黑衣护卫大声呐喊，立刻握着长枪朝李陌刺去。

真气外泄，增幅力量，试图给李陌一个深刻的教训。

李陌脸上依然没有任何变化，脑海里的情绪就和死了一般，被埋葬于看不见尽头的深海。

黑衣护卫的动作在李陌看来就跟慢放一般，力气也与稚嫩的雏鸟无异。

李陌单手抓住长枪，黑衣护卫疯狂催动体内真气，但依旧无法将武器从李陌的手中拔出。

只能放弃武器，转而近身搏杀。

可他不清楚的是，比起兵器，李陌最擅长的就是拳拳到肉的厮杀，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躲避。

在黑衣护卫靠近李陌准备抡拳攻击的刹那，李陌就已经抓住他的脑袋，猛的砸在地上。

黑衣护卫顿时失去意识。

李陌缓缓起身，冰冷的视线汇聚在厢房门口刚出浴的女人，握紧拳头，准备杀了她。

不杀黑衣护卫，是因为李陌需要有人为自己试探规律。

所以他放了一大片海，加上黑衣护卫利用真气护体与长年苦练的体魄，才让他们只是陷入昏厥，没有死掉。

但这个女人不一样，她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让李陌不得不打起警觉。

对面不是诡异，那就是诡异的衍生物。

诡异衍生物可太好解决了。

只要本体实力不够，李陌就有大把处理她的手段。

无论是对着她脑门开枪，还是把她喂给人头鬼，或者是直接把她从山上丢下去也没有问题。

办法总是有的，只是看执行的程度够不够。

“明月……”

“唔！”

见到如此暴戾的明月，长乐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退到门槛上不小心把自己绊倒。

“这是最后一遍。”

“你，究竟是谁。”

李陌一步一步缓缓朝长乐走去，手里拿着黑衣护卫的长枪，随时准备投掷出去，给予长乐脑门致命一击。

说话的语气也变了一个模子，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质问。

长乐深呼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完全没有想到明月一言不合就动手，动手就算了，明明白天感觉明月还是一个普通的武者，结果现在这般表现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死士的战力对应了当今武林最顶尖的武者，也就是除开太虚七徒与赤鸢仙人外，最强的價凡人层级。

明月能在一瞬间解决两个，足以证明他很接近太虚七徒的级别，绝非他们这些凡人能抗衡的存在。

“你先冷静一下，看看你左手的袖口。”

“我是长乐。”

闻言，李陌停顿下来，低头看去。

是内翻的袖口。

很符合自己的做法，为了记录被遗忘的东西，他会特意做一些繁琐的、不必要的小行为。

「Mei，陌，遗忘两次，对象长乐。」

“……我忘记多少次了。”李陌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