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张开嘴,想要表明自己的身份,再让他们离开。
可两个内容一个也说不出。
但李陌分明感觉得到他可以说话,却无法说出想要说出的话。
“……”
身份。
我现在是身份是新郎,所以我无法用李陌的身份说话,只能用新郎官的身份说。
李陌迅速推断出原因,轻咳一声后,冷冰冰的俯视面前的两人:“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倘若你们是客人,便跟在队伍后面与我们一同前行;显然,我与你们毫不相干,你的名字于我毫无意义,以后还需谨言慎行……请回吧,陌生人,不要耽搁了我的时辰。”
果然,可以通过新郎的身份说话。
只不过每一句话都严格受到限制,不能透露更多信息。
李陌只能尽可能用力的咬住驱逐相关的内容,希望时雨绮罗与纱织鹤优能够明白。
说罢,余光朝后面瞥去。
花轿里面的鬼新娘隐约笑了出来,嘴角裂开至耳朵,一滴一滴疑似血液的东西,从嘴唇边滴落。
她开心就好……
李陌面无表情,收回视线。
陌生人?
时雨绮罗听完李陌的发言微微一愣,随后咬住嘴唇,想要向前走去诘问却被纱织鹤优拽住。
纱织鹤优没有说话,眼神东张西望。
时雨绮罗跟着纱织鹤优的视线望去,才发现周围的目光全部汇聚在她们身上,目光阴寒而诡怪,让人不寒而栗。
“抱歉,是我们认错人了。”时雨绮罗连忙改口。
和纱织鹤优一起迅速回到路旁,同时,路人们的眼神也从阴森转变回和蔼可亲的样子。
李陌脸上无波无澜,冷淡的说了一句:“是误会就好,你们最好,今天……离我远点。”
话音刚落,迎亲队伍再一次敲响了热烈的锣鼓,花轿被抬起,平缓用力的前行。
人群里的时雨绮罗悻悻说道:“那一定是阴沉男!那表情,这语气,说话的风格,还有那谁都看不起的眼神,我变成鬼都能一眼认出!”
对于李陌的冷漠,时雨绮罗有很大的发言权,毫无感情的眼神,给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纱织鹤优点了点头,冷静的分析:
“嗯,他没有直接否定,而是说出了两种可能,我们是他的客人,我们是他的陌生人。”
“客人已经被否定了,就剩下陌生人,如果我们真的是陌生人,大可以直接说不认识,没有理由解释那么多。”
“还有队长,哥哥刚才是在提醒你不要随便喊出自己的名字。他说你的名字于他毫无意义,是在变相的提醒你,他不想现在听到你的名字,因为这很危险。”
听纱织鹤优娓娓道来后,时雨绮罗终于开始转动脑袋里面的cpu。
“难怪……我说阴沉男怎么话这么多,是我鲁莽了,我看见他太激动了,有些着急。等了三个月好不容易才等到,没控制好情绪。”
时雨绮罗诚恳的道歉,旋即又问道:“不过,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纱织鹤优思考了几秒钟,“哥哥现在被鬼缠上,脱不了身,让我们别管他,不要尝试营救,今晚他会自行处理,我们只需要等到明天早晨与他碰面即可。”
“当然,都是我根据哥哥的习惯猜的,不一定准确,应该差不了太多。”
纱织鹤优相当有自信。
李陌提醒的话往往都暗含着逻辑性词语,比如最后那句话的“今天”。
如果换做“今晚”,说不定纱织鹤优还得想办法与李陌碰面,因为现在是黄昏时分,太阳还没完全下山。
今晚离远点,就意味着今晚之前要近点,是一种求救信号。
可李陌说的是“今天”,对于现代人而言,今天特指从现在起,到明天早上。
所以纱织鹤优打消了那个念头。
她猜想,李陌已经入局,再有其他人入局会发生一些不可估量后果的变化。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独自一人处理,其他入局者只会拖后腿。
“我们跟在队伍后面,等它们到了古宅,我们再看情况行事。”
迎亲队伍总会在一处相对破旧的古宅停下,然后消弭殆尽,古宅也会随着队伍消失而消失。
就是不知道哥哥入局后,会不会发生变化。
“队长,做好熬夜的准备吧。”
纱织鹤优提醒道。
时雨绮罗轻咳一声,低头害羞的问:“那我们……偷窥一晚上?”
“……同,同伴的事情,怎么能叫偷窥呢?我们这叫时时刻刻观察哥哥安不安全,才不是偷窥……”纱织鹤优没有底气的说道。
两人就是再文盲,在小镇待了三个月也或多或少了解了神州婚礼最重要的环节:洞房。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不过……
人不能……
至少不应该……
时雨绮罗与纱织鹤优不约而同的想到同一地方去,两人面面相觑,眼神躲闪。
“哈……哈哈……那家伙再怎么饥渴,也不可能对鬼下手吧。那轿子里的女人,一看就是一只恐怖的厉鬼!刚才我看到她嘴巴都裂开,阴沉男那家伙对活人都没兴趣,想必对丑陋的死人肯定也没有兴趣。”
“他再怎么说,也,也算是人类,道德再差,也不不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啦,我很放心的,真的,毕竟……”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时雨绮罗苦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的很,很怪,非常怪,有一种自己说不出来的感觉。
时雨绮罗其实更倾向于李陌对女性没有感情,只是单纯完成仪式,走个流程。
可是刚才那“可怕”的霏霏猜想,始终在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像是扎根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