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Z23见到周扬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对方仿佛面瘫的脸上出现了其他的表情，就算他徒手拔掉弹片的时候也只是紧闭双眼咬紧牙关，而现在周扬的表情十分讪讪。

“快点出去啦！”

周扬耸了耸肩，走到长岛身边，突然一把把她的薯片抓起来，然后在她呆滞的眼神中快步走到门外，带上了房间的门。

“真是的，什么人。”长岛用抱怨的语气说道。

……

门那边已经响起了水声，似乎是长岛正在和Z23小声的说话，周扬心想，她是该洗个澡，从海里被捞起来之后一直都在赶路，女生总是要爱干净才好。

他从烟盒里面摸出一只烟，点燃，细长的烟卷上用英文印着“neverknowsbest”，而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那包从长岛手里面抢出来的薯片他没有动。

一边抽烟，周扬一边回想自己和长岛初遇的那一天。

大概是在两年前，他突然出现在了陌生的海岸，身边躺着一个长头发的少女，醒来之后，她对着周扬说：

“你好呀，指挥官，我是长岛。”

周扬当时还有点懵，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大脑宕机的事情还真不多，但突然变换的环境与身边的少女显然是其中一件。

“长岛，是重樱名字吗，还是说，和白鹰那边的一艘老式航母同名？”

“是后者啦，指挥官，我是舰娘，是你的初始舰。”

与此同时，脑海里又响起一个声音，是毫无感情的电子声：

“…检测到合适的宿主，已为您安排了初始舰长岛，请问宿主，是否同意绑定‘舰娘攻略系统’？注意，拒绝将被抹杀！”

“哦，拒绝。”周扬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脑海里的声音似乎缓缓的打出一个问号。

“确认拒绝，抹杀开始……”

然后周扬的大脑一痛，像是被人用细长的针使劲的扎了一下，但那之后就没什么动静了。

之后的两年，他一直与长岛生活在一起。

最早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是由于水土不服带来的幻听，渐渐的才后知后觉，那个所谓的系统好像确有其事，而且当时好像真的想抹杀他。

在周扬看来，这系统有点自大，似乎是认定了他会绑定，不仅直接就让长岛来到了他身边，而在他拒绝后，下手也毫不留情。可惜没什么用。

挺菜的，周扬心想。

门缝吱呀一声，打断了周扬的回忆，长岛轻轻的探出脸蛋来：

“进来洗澡吧，阿扬，Z23已经睡着了。”

第五章 偷听与往事

周扬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在睡觉。

Z23睡在床上，少女的呼吸平稳而安静，她真的很累了。

长岛很少见的没有在深夜继续开着台灯看漫画，老老实实在躺在床的另一边。

认识她已经有两年，此前周扬还不是很懂宅女这个概念，只知道这姑娘像牛皮糖一样粘着自己。

晚上不睡，吃薯片看漫画，白天则怎么叫都叫不醒。

她一直自称是他的初始舰，一开始的称呼也是“指挥官”，后来熟悉起来之后，才改为了更亲昵的“阿扬”。

要是当初周扬绑定了那个什么“舰娘攻略系统”，就能看见长岛对他的好感度早就变成了100，也能看见Z23的好度感正突破了60逼近70，达到了友好的程度。

两年间他在外面游荡，偶尔接点工作，摆平那些偶然间闯入峡湾镇的海兽，赚取一些最基本的生活费，长岛就干脆一直宅在屋子里。

这间拢共只有三十来个平方的一居室算是他和长岛的家，由租改为买，两年下来，用一句相依为命来形容绝不为过。

“阿扬，你睡着了没有？”

耳边传来长岛小声的呼唤。

周扬摇了摇头。

紧接着他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长岛摸着黑走下床，来到沙发旁边，轻手轻脚的躺在周扬身边，钻进被子里来。

她只穿着一件宽大的，衣摆垂到膝盖的睡衣，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少女的两只嫩足暴露在被子外的空气中。

沙发还是有些窄，因此周扬往里面挪了挪，之前一直是他睡沙发长岛睡床上，后来有一天长岛突然就嚷嚷着要抱着他睡觉，他也没拒绝。

只是目前屋子里面多了一个受了重伤，正在休息的Z23，长岛也不敢弄出什么大的声响，只是把脸贴在周扬的胸口，亲密的像情人一样。

“出去一趟累不累？”长岛在他耳边开口问。

“还好，但是又毁了一件衣服。过段时间出去找工作了。”

“你今晚还是不睡觉吗？”

“没那个必要，我的精神一直很好。”

“不可以，阿扬，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

周扬还想说些什么，长岛翻了个身，整个人干脆趴在了他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两条修长的腿轻轻的踢来踢去。

“你怎么想到要救Z23的呀，之前不是一直不喜欢和外面的人有太多的接触吗？”

“看见了，想到了，就去做了，没考虑过之后的情况。”

“阿扬真是单线程的生物，那之后要送她回去？其实我看Z23好像有点喜欢你哟，给她洗澡的时候，她的眼神一直都往门外面看呢。”

“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长岛嘟了嘟嘴，突然在周扬锁骨上咬了一口：

“算了，等你哪天不单线程思考了，一定会变成花心大萝卜，我先咬你一口。”

周扬抽了口冷气，长岛下嘴有点狠。

“送z23回去之后我就回来，以后的日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别咬了，很疼。”

其实他不是不能感觉到痛，只是能够忍受而已。

长岛果然不动弹了，安静的趴在周扬身上，用手搂着他的脖子，平心而论，她安静下来或者宅女气质没那样严重的时候，是个很好看的姑娘，但最让周扬吃惊的是，两年来，长岛的样子和最初认识她的时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