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直接叫‘总旗舰阁下’得了,听起来简单又方便。”
提尔比茨坐在椅子上,非常冷漠地看着她。
“第一,铁血的总旗舰目前还是我的姐姐,第二,周扬不是舰娘,也不是舰男。这一条直接否决,大家不用投票了。”
埃吉尔反抗,未果,被欧根亲王与布吕歇尔拉了出去。
最终,还是长岛的提案力排众议,得到了最多的票数,也就是“指挥官”,不知为何,大家对这个称呼都很有好感。
之后又是一番更热烈的讨论,关于秘书舰的人选,场面一度非常混乱,像是U81这样的小萝莉都表示了要当秘书舰的意愿。
先任由舰娘们辩驳着吧,这场风波的主角,由始至终根本就没发表过任何意见,因为他人甚至不在这间教室里。
此时,他正待在港区某个角落,靠近着熊熊燃烧的火炉,用一柄重斧,一点点砍碎那头上级海兽的钢铁躯壳,以此锻造损管用的金属。
周扬脱掉了上衣,因为高温的炙烤,整个人汗如雨下。
在他的心中,比起参与教室内的那些讨论,不如抓紧时间做些要紧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上级海兽的躯体,能否锻造出效果更好的损管。
钢水从炉子中流出来,待短暂冷却过后,周扬立即开始锻打,而后再度将它们用铁钳夹起来,塞到炉子里。
如此反复,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
“周扬,你在新天鹅堡是做什么工作的?”有个声音问。
果不其然,正是埃吉尔的声音,记得昨天提尔比茨就说过,这家伙闲不住,最近几天之内肯定要来他眼前晃悠,这不就来了么。
一阵沉默,没有回答,周扬扭过头来,表情奇怪,盯着她看,他知道俾斯麦肯定给她介绍过自己的损管锻造技术。
埃吉尔长的好看归好看,可惜很少用脑子,周扬心想。
被如此目光注视,埃吉尔自己也觉得尴尬起来,刚才那句完全是没话找话一般了,捋了捋银白色的长发,她开口道:
“我,我就问问……”
“那个,周扬,大家在教室里讨论你的事情呢,我刚刚听见了,说要称呼你为‘指挥官’呢。”
周扬嗯了一声,转头继续着他的工作:
“知道了,谢谢。”
一时之间,埃吉尔竟然又有种吃瘪的感觉,好奇怪的男人,如此念头在她心中翻涌。
灿金色的瞳孔闪了一闪,埃吉尔慢慢的走上前,站在周扬身边看着他工作。
“周扬,你会不会有一种感觉,”她说,“就是我其实是来找你麻烦的,比如非常冷漠的对你说这样的话,你听好哦。”
下一秒钟,埃吉尔已换了声线,变成了十足高傲的样子:
“区区人类,也能当我们舰娘的领导者么?真是叫人笑掉大牙,听着,即便俾斯麦她们承认你,但我荒海之主,铁血最强大的巡洋舰埃吉尔,绝不会将你认可。”
“我劝你老老实实的交出领导者的职责,否则,你不会想要品尝我的怒火。”
“怎么样?心中不服气么?你是想,挑战我这狂风暴雨中的威权——”
话还没说完,埃吉尔自己先捧着肚子笑了起来,她哎哟哎哟个不停,仿佛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一样:
“不行了,笑死我了,感觉好像三流小说的情节……放心啦,腓特烈大帝和俾斯麦,我还是认可的,以后,我也可以叫你一句指挥官呢?”
“怎么样,指挥官阁下?”埃吉尔笑眯眯的说。
周扬扭头看了她一眼,下意识的走远了些。
好烦啊这女人,怪不得提尔比茨和驱逐舰们都不喜欢她……
“怎么了呢?”埃吉尔抬起眼睛,金色的瞳孔露出疑惑的光,“你不喜欢这个发展吗,也对,要是有人对我这么说,我肯定也觉得并不好笑。”
周扬朝她摆摆手手,心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
“埃吉尔,你能不能走远一些?打扰到我工作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损管金属的雏形上“滋啦”一声。
两道裂纹因为埃吉尔的干扰而立刻出现,可以清楚的是,之前的一个多小时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这也是周扬没办法把这种技术教出去的原因,对于火候,时机,力度的掌握,哪里能够轻易说明白,便是他自己,也会在锻造的过程中慎之又慎。
周扬对着埃吉尔怒目而视,轻易不生气的他,也感觉此时头上正有火在飘。
埃吉尔也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好像犯了错,她张了张嘴,精致而妩媚的表情,完全被肉眼可见的心虚取代。
“那,那我走呗?不打扰你,周扬——不对,指挥官。”
可惜,哪有那么简单能让她跑掉,周扬刚才花了好长时间才把那些格外坚固的钢铁切碎,这不得让这家伙好好的弥补?
“你给我站住,”他盯着就要开溜的埃吉尔,“过来。”
“干,干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漂亮,要臣服在我的——”
“别瞎想,过来干活,你不是说自己是铁血最强大的巡洋舰么?交给你点工作,行不行?”
这次她不占理,气势因此完全的被压着在下方,埃吉尔的声音变得有些弱:
“干活就干活……指挥官,你那么凶做什么。”
第八十七章 男魅魔对女魅魔,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埃吉尔捧着脸蛋,坐在一边的角落里,看着周扬挥汗如雨的挥动着锤子,敲打着那些已成深黑色的金属片。
这样单调的劳动,让埃吉尔一直看下去,也不禁觉得无聊起来。
此时,夕阳已晚照,天边那炽热的火球,正缓缓沉入远处的大海之中,拉出斜阳的残辉与狭长的影子。
埃吉尔打了个哈欠,用手指拨动着银白色的长发。
在她的身畔,两条铜浇铁铸的狰狞巨龙正趴在地上歇息,这就是她的舰装,并且仅仅只展开了一部分而已。
“周扬,指挥官阁下,工作完成了吗?”埃吉尔闷闷地问。
耳边传来的清澈打铁声顿了一顿,没过多久,便停滞了下来。
“今天的完成了,”他说,“明天还要继续。”
埃吉尔颇为好奇地盯着这个人的背影,豆大的汗水因为高温的炙烤,而从他背上不断流下,从上午至今,除了指使她为自己打下手,连头都没有回过。
俾斯麦曾与埃吉尔讲过周扬的特殊与奇妙,她自然是信的,然而只有当真正相处起来,才会发现,俾斯麦很大程度上是在往好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