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舰娘说,她抚摸了一下死神的羽毛:“好孩子,稍等一下,我去写一封回信。”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走,拉低帽檐,脸上的表情沉着如铁:
“通知下去,所有人提高警惕,我们的计划,有一些简单的调整。”
“收到!”
且不论她们准备的如何,在离开神岛不过一周之后,重樱海域附近,太平洋的极渊之中,一道低沉的咆哮,突然顺着水流传递。
这地方名叫马里亚纳海沟,本该是世界上最深的地方,最底端,足足超过万米。
大型生物,如果下潜到这种程度,早就被水压碾到身体爆炸开来,可是,它却没有。
以反物理学的常识,“神”,便在这里长眠。
当时,在武藏她们击败了它之后,是重樱树将自己的力量运转,把它镇压在这深不见底的极渊之中,以免它快速的复苏。
银色的金属装甲,八条目力不可估计长度的蛇躯交缠在一起。
作为海兽,它并不显得如何狰狞,反而有一种奇怪的优雅与美丽,宛若霍乱人心的恶鬼,披上了精致的外壳。
也怪不得了,在武藏她们看来,这种神话里才会见到的生物,确实能被称为“神”。
此时此刻,“神”,终于彻底的苏醒了过来。
毫不犹豫,“神”的数对竖瞳中流露出震怒的情绪,它向着海面游动,与此同时,神岛之下,一道道黑色的气息也飞速的向着它移动。
这,便是它的恶意,也是伤害天城的源头。
周边海域,无数头庞大的海兽哀鸣着,不由自主地潜入深深的海洋,哪怕它们根本不能抵御深海的水压,身躯在中途爆开也是一样。
“神”扫了一眼自己的同类,毫不犹豫的开始吞吃起它们的钢铁躯壳。
它才刚刚复苏,需要尽可能的补充力量。
可是,仅靠这些低级的同类,还远远不够,它必须吃掉更多。
吃,吃下去,吃掉,吞掉——一个念头在“神”的心中反复盘旋,最终,它将目标锁定在了自己那该死的大敌,也就是重樱树的身上。
吃掉它,吃掉它,醒来,第一个要吃掉的东西,就是那颗树——神继续想着,它浮上海面,昂首,八颗小山包一样的巨蛇头颅,对着月光咆哮:
“吼——!”
“吼——!”
而后,毫不犹豫,它向着神岛进发。
………………
“上钩了。”有人说。
“真无聊,真的要和舰娘们合作呀,之前是当保姆擦屁股,现在正式同流合污了?”
平静的海域,突然出现了两道不一样的身影。
首先,是一位光着脚丫子,穿着小礼裙的少女。
她有着一头如水般洒下的银白色长发,金灿灿的瞳孔,俏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满,想了想,她呼唤出自己的“舰装”,懒懒散散地靠在上面。
“观察者,不要懈怠,我们正在执行任务。”另一位少女说。
比起观察者,她的长相更成熟一些,虽然也是少女,身上穿着一套没什么布料的水手服,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
“好吧,帕西亚,我只是想说,她们还真狠得下心。”
“那种事情不需要我们操心,今天上午,实验代号SSS-01,舰娘们所说的‘神’,就会抵达神岛。计划顺利的话,中午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你可别忘记,太平洋海域是由仲裁机关在盯着的,我们只是来记录这短期内的过程。没有我们插手的余地。”
观察者嘻嘻地笑了起来:
“帕西亚,或者说,净化者,你还是真是个爱操心的劳碌命。”
第六十六章 重 樱 格 勒 歼 灭 战
冲破层层的迷雾,“神”向着它的目的地进发,海面上卷起无穷无尽的腥风,天空电闪雷鸣,它高傲地昂起头颅,竖瞳之中蕴含着被镇压数百年的怒火。
在它的身后,宛若乌云压阵般的海兽大潮亦紧紧跟随,其中甚至还有数十头产生了智慧的个体,但,面对着“神”的威势,它们只能臣服。
一面行动,“神”时不时将头伸向海中,吞吃起那些低级的个体,钢铁吱嘎作响,残渣碎屑撒于海上。
它饿了。
…………
“再确认一遍我们的目标,”周扬说,他的表情格外严肃,武藏与信浓一左一右立于他的身前,“绝对不可以擅自行动,一切等候着命令。”
几天来,这样的战局推演已经进行了数次。
出乎他的意料,重樱的舰娘们情绪很高昂,她们中的绝大部分并未经历最初那场与“神”的恶斗,还不明白自己面对的怎样的对手。
尤其是岛风,有着兔子耳朵的可少女,她嘀嘀咕咕地和绫波交流着:
“没有什么是一管近身投雷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再来一管。”
“岛风,你太兴奋了的说。”
这让周扬很头疼,重樱的问题少女有些多,看来当家也是个困难的工作。
接下来是武藏出面,她详细分析了“神”的弱点,以及作为舰娘的优势,天城与神通则在为她做着补充。
趁着武藏她们交流的空档,周扬把信浓拉到一边:
“我们真要炸了神岛……?那不是大家的精神寄托吗。”
这句话听起来真有种让人毛骨损然的味道。
没错,“神”的弱点,便是它太过骄傲,它绝对会将神岛作为首当其冲的袭击目标,而几位优秀的航母舰娘,她们远远放出去的,数不清的侦察机,也佐证了这一点。
“重樱树的力量彻底消散前,妾身在梦中,曾经与它有过交流……这是它提出来的计划。”信浓垂下眼睛来,耳朵耷拉着,语气很低沉:
“它说,作为重樱海的意志,它愿意为海洋的安宁付出一切,哪怕是它的残躯也一样。”
“而且,家园没有了,可以再建立,您是我们的大和,在战争之后,妾身也好,武藏姐姐也好,都情愿跟随您。”
周扬在心中微微叹气,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大拇指上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