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浓正睡的很香,手臂和大腿都被她毛茸茸的尾巴盖着,似乎是察觉到了周扬的动作,信浓又说了句梦话:
“唔……指挥官的鱼雷……”
说来实在尴尬,鱼雷还被信浓给收着呢,她也食髓知味了,舍不得放开。
花了一些功夫,周扬才穿好衣服,临走之前把被子给信浓盖上,离开了自己的卧室。
看了看手机,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四点。
——也就是说,距离自己入睡其实根本就没过多久。
站在船舷旁边,周扬仔仔细细的把自己从里到外都审视了一遍,身体还有些疲劳感,而手机上那个通讯软件的时间定格在了晚上十点二十分。
正是在那边的入睡之前的时间。
和穗香她们所有人的聊天记录都还在,尝试发送消息,最终只有一个红色感叹号。
点开相册,自己拍下来的课表也安静的躺在里面。
两边的时间流速或许是不对等的,或者说,每当自己出现在一侧的时候,另一侧的时间就只是会一种极缓慢的方式流逝?
……织梦者真是通天手段。
这种近似于神迹的操作她也是真能搞出来啊……或者说,是塞壬的技术已经进步到了这个程度了?
叹了口气,周扬对织梦者的小心程度又上升了几分。
然后,他毫不犹豫的向着关押着帕西亚的房间走去。
今天晚上在那边值班的舰娘是塔林,周扬进来的时候她还一脸正襟危坐的表情,眼睛眨也不眨,对面的帕西亚则在床上躺着装睡。
“塔林,今天晚上我来吧。”
“我知道了。”
“去喝点儿啤酒,然后睡觉吧。”
“好。”
塔林是从来不废话的,而且她现在还需要扮演黑脸的人设,别的不说,塔林这姑娘虽然有点儿娃娃脸,但光是往那一坐,不怒自威的气质立刻就出来了。
反观她们希佩尔级的另外几个舰娘,欧根不说了,布吕歇尔是小天使性格,希佩尔严肃归严肃,就是太容易破防,没有塔林这种反派的气质。
塔林走后,房间里面再度归于沉寂。
“过来,帕西亚。”
周扬说。
对面床上的帕西亚身子抽抽了一下,不太情愿的从床上翻起来,揉揉眼睛:
“装睡好久了,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所以,我们两个确实是一起去到了‘庭院’,对么。”
帕西亚撇撇嘴:
“你别说了,我现在屁股还疼呢,好烦,怎么你在那边揍的我,我在这里也感受到了……织梦者大人的力量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啊。”
她的情绪看上去有点低落,这也正常,在庭院不受管束尽情的撒欢了一整天,陡然间却又回到作为“俘虏”的监室里,帕西亚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那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帕西亚,你以后可以在初樱号上自由活动了,前提是你要听话。”
“啊?”
帕西亚立刻就亢奋起来了。
“啊啊啊?你没疯吧,这就要把我放了?”
“别滑坡的这么快,”叹了口气,周扬把房间门打开,“我什么时候说要放了你?而且放了你你现在这个状态能跑的回去么?”
“出来走走,别闷在房间里了。”
将信将疑的看了周扬一眼,帕西亚慢慢的从床铺上爬下来,大大的金色眼睛里面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你不会又借机会打我的屁股吧?”
看来帕西亚是真的对屁股挨揍这件事情有了一点心理阴影了,可怜孩子还不知道,不久之后的自己,会主动的趴在床上,求着周扬来这样教训她。
穿上自己的毛绒拖鞋,帕西亚第一次在“自由”的情况下来到了初樱号的甲板上,夜风温柔的吹拂着,寒冷的气流让她吸了吸鼻子。
背后突然传来织物的感觉,是周扬给她披上了一件大衣:
“回去之后我会研究怎么给你修舰装,现在你的身体状况还不太好,别吹太多风。”
帕西亚可不管这么多,她张开双臂,在甲板上小跑起来,然后又爬上台阶,把半个身子悬在栏杆外面:
“你怎么突然转性子了,先说好,我可不会把情报透露给你,我嘴巴很严实的。”
“那可由不得你了。”
周扬说,他走到帕西亚身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织梦者应该和我关系非凡……她既然可以手眼通天,把我俩都拉进庭院,那她大可以随随便便就把你救走。”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织梦者对你的事情不仅知情,反而还是默许的。”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遮遮掩掩,可能是有着自己的苦衷,可是既然她默许我把你逮住,那我肯定得借机问点儿东西出来。”
“考虑一下,帕西亚,我们可以先小幅度的合作一下,我承诺以后不再打你屁股,还有……”
“成交。”
让周扬没想到的是,帕西亚答的相当果断:
“既然有织梦者大人的默许,那我稳赚不亏。你想知道什么?我挑一些我知道的东西说。”
“先不急,你自己先理清一点思绪。”
周扬拍了拍她的肩膀:
“当务之急是把庭院的情况给搞清楚,你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被自己的顶头上司卷进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件里面吧?”
是的,周扬确实不急,天大的事情也没有比一整个庭院压在心头能更让他心中烦躁了。
本来他是打算等到回到港区之后再开始唱白脸,来逐渐撬开帕西亚的心理防线,现在看来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这姑娘比想象中的要来得单纯。
而且,作为目前身边唯一一个能跟随着自己进入“庭院”之中的人,帕西亚的帮助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