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爱老师有关爱老师的前程，和平之鸽杂志社有和平之鸽杂志社的前程。

他们这些员工，当然也有自己的前程。

大肚腩员工还是有些不死心：

“要不我私下去问一下关爱老师吧。

“《童话帝国》的审稿那么严，他就算再厉害，也总不可能每一篇都过吧。

“咱们就吃两口《童话帝国》的剩饭，它不要，我们要，够咱们美滋滋地活下去了。”

杂志社内的员工皆陷入沉默。

这话说的在理。

就是比较掉面子。

不过仔细想想，面子又值几个钱？

不就是文坛要饭吗，其实找其他优秀作家，也差不多啊。

“我赞同这个提议。”厚眼镜员工道。

“我也是。”

“俺也一样。”

几个员工接连出声。

他们齐齐看向严瑶。

陈骁扫他们一眼，目光也落到严瑶身上。

等待这位主编的决定。

严瑶深埋着头，没有接驳他们的视线，也没有回应他们的请求。

她握着手机，“咔”地按下电源键，看锁屏壁纸亮起。

又“咔”地按下电源键，看黑下来的屏幕中倒映的自己。

大肚腩员工坐不住了：

“瑶瑶姐，就让我冲一次吧！”

“就算要去，也是我去。”严瑶轻声开口。

她做了桃色美甲的拇指用力按压在电源键上，只要再施加最后几克轻微的力道，就能按动开关，点亮屏幕。

漆黑而干净的屏幕中，她凝视着自己倒影的眼睛。

“但，你们应该理智一点，清醒一点。

“别忘了以他的写法，当一篇稿子过了，其他几篇过不了，最可能的情况是什么。”

几个员工张嘴，气卡在嗓子眼。

以关爱老师的写法，最可能的情况……

不用经过沟通。

他们都想起，那三篇《白雪公主》。

假设唐平在《童话帝国》，也采用了相同的做法，一次性给出好几篇同一题材、同一主线，不同情节演绎的故事。

就算《童话帝国》精挑细选，选出一篇顶好的，淘汰掉剩下一两篇次好的。

剩下的两篇，他们捡垃圾回来，也只会和刊载的那篇撞个满怀。

“那如果我们改一改……”大肚腩员工这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改？

贯穿全文的主线，拿什么改？

就算名词替换，场景覆盖，读者仍然能一眼看出：

诶你这故事，是不是对着那谁谁抄的？怎么这么像啊。

搞不好《童话帝国》发现后，还会第一时间把律师函寄过来。

和平之鸽杂志社又一次陷入缄默。

一如近期来，时不时就会迸发的每一次。

“那至少，总该问问吧。”大肚腩员工有气无力地说道。

哪怕希望再渺小，该问问总该问问。

万一呢。

这却是他步入绝境，抱上的无谓希望了。

每个员工都清楚，这个万一是什么。

抱怨终归只是抱怨，勇气突突过了那道坎，又消散在见不着底的深坑里。

各位员工各自工作，只是削减了工作量，又没什么工作的心情，一个二个都在摸鱼。

“咦？”

大肚腩员工刷到一个视频，惊异出声。

旁边的员工瞟他一眼，视线刚收回到自己的屏幕，“嗯？？”一声，唰地又掠过去。

怪状引得注意，剩余的几位员工，都发现了大肚腩员工这儿的离奇。

他们探出脖子看屏幕，侥幸从人头攒动中看到，好像是一个人站在讲台上，不知道做着些什么。

“卧槽，牛批！”

大肚腩员工突然激动拍腿。

却因为过于激动，手背狠狠撞上了桌子，“啪”的又落回大腿，疼得长“嘶”一声，面目霎时狰狞。

这一声终于把所有员工的注意力彻底吸引过去。

“什么牛批？”一个员工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