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怎么还在？”唐平惊愕得脱口而出。

他立即撒开手，躺回去，闭上眼睛——

AI，再来16小时的加餐！

“别，哥，别睡了哥，再睡就真睡死了！”

英大老师就差给他跪床头了：

“你想去哪个大学就去哪个，是小的我唐突了，对不起不该追着不放的！”

唐平关掉AI：“果真？”

“果真！”英大老师用力点头。

“我不信，你立字据。”

“好好好，立字据立字据。”英大老师忙从公文包里掏出纸笔，唰唰笔走龙蛇立下字据。

郑重地交给唐平。

唐平看看字据，看看英大老师。

对方这无比郑重其事的模样，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仿佛一个刚从监狱放出来的劳改犯，面对短短几年内翻天覆地大变化的新世界一样。

哥们儿，我就小睡了一觉，你变得这么快啊？

“知道你没睡成植物人，我就心安了，”英大老师说道，缓缓后退，“那我就不打扰了，你明天办理个出院手续，费用账单拍给我，我给你报销。”

他说完，退出房门，离开了唐平的视线。

唐平：“……”

嗯。

也好。

至少——

走廊传来急促而轻浅的脚步声。

一个医生和几个护士快走进来，看到唐平醒了，呼出一口气。

“唐平，你好你好！”

他俯身握住唐平的手：

“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看看我的手指，这是几？”

唐平：“呃……很好，没有，3？”

“不，这是‘OK’。”

唐平：“？”

“这又是几？”

医生变换了下手势。

唐平看着他竖起的食指中指，迟疑一秒：“耶？”

“错了，这是‘2’。”

“？？”

“这个呢？”医生把食指收回去，仅保留一根中指。

唐平沉默两秒：

“当我说这是‘1’的时候，这是鄙视；当我说这是‘鄙视’的时候，这是1。”

医生再次摇头：“不，这是——”

他中指靠近唐平脑袋，被大拇指扣住的食指，冷不丁弹出，给了唐平一个脑瓜崩。

“这是脑瓜崩。”医生解释道。

唐平：“？？？”

“不是，”他捂着脑门，匪夷所思，“我是被送进精神病医院了吗？”

来了个cos医生的精神病人演我？

“看来你的神智很正常，那我就放心了。”

医生收回手说：

“我很担心你如此诡异地睡了这么久，会把脑子烧坏，现在太晚了做不了检查，明天一早你就把全身检查一遍吧。”

唐平：“我觉得我很好，应该不需要检查，可以明早出院……”

医生摇头：“我们必须充分确认你的身体状况，‘唐氏嗜睡症’的病例非常罕见，从你身上汲取的信息很可能挽救以后遇到的病患，请务必拜托了。”

唐平“啊？”了一声。

唐氏嗜睡症？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病？

第一个患者真惨啊，居然和我同姓，还是个同胞……不对，唐讷德也是唐。

全名好像叫唐讷德·老鸭子？

唐平想了想，也行吧。

虽然把他当成唐氏嗜睡症的病例，只会污染数据库，但如果一个生物长得像鸭子，叫声像鸭子，走路像鸭子，那它就是鸭子。

或许自己升级AI模块时的表征，和那个什么唐氏嗜睡症别无二致。

他答应了下来，目送了医护。

对被吵醒的同病房病人道一声歉，找了找自己的手机——

放在床头柜里，还好，还有40%的电。

今晚肯定是无需睡眠了，再升级几次其他模块固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在互联网上失联几天，他需要确定一下今夕是何年，以及跟可能关心过来的熟人们稍作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