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青女在我的眼神中,单手将地上死猪一样哼唧的白北望扛到了肩头,满脸的褶皱乱颤,似乎是有几分舒心的模样:
“我会一直留着他的性命,等你来常州找我。”
说完这句话,慈青女的脚尖在地面上矫健的轻点几下,扛着白北望,就这么融入到了夜色之中。
我呆在原地愣了很久,久到天色几乎蒙蒙亮,这才握住了我面前的蔑刀,将它收了回来,也进了破晓前的黑暗之中。
原来,断骨和疼痛并不是一定会昏迷的。
我就没有,甚至越走越清醒。
直到有人见我满身是血报了警,我才被一通检查盘问,送回了安兴的医院。
巧的是,鲁娜就和我同一个病房。
我被警察以及医护人员推进病房的时候,她正神色焦急的看着手机,拨出一个又一个的电话,许是一个无意的抬眸。
而后,她看到了浑身都是伤的我。
我以‘被家暴’‘逃跑过程中滚落悬崖’这两个借口逃脱了警察的盘问,但没能抗住鲁娜的那个眼神。
鲁娜几乎是浑身巨颤,牵动着电子设备的滴答声响,想从床上爬起来,鲁家父母没有能拗得过她,将两张病床拼接在了一起,让她能同我说一会话。
鲁娜一遍一遍的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同她说:
“安然死了,我去追人,被打了。”
我说出这个答案前四个字的时候,鲁娜彻底已经石化住。
好半晌,了解到前因后果的她,才泪流满面的一遍遍同我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今天看到白北望来的时候,就应该提早给你打电话的,后来白北望闹起来,我想给你打电话已经来不及”
“我察觉到他想对安然动手了,我刚刚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让你去找安然司机也去了。”
“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带回安然的妈妈,也不会刺激到白北望”
“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办这个福利机构,而是选择给安然上一个寄宿的学校”
这不是鲁娜的错。
每一步明明都已经尽力,但是为什么还会落得这个结果呢?
我愣愣的转过头,看向窗外的景象。
鲁娜的眼泪仍然在汹涌,声音嘶哑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那群人要帮白北望?!”
“我也有钱,我有很多钱,我带着她们读书认字,能够找一个好工作,摆脱掉原身家庭,以及家暴”
“为什么她们要这样对待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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