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一个星期。

本地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大世界被彻底查封。经理燕子因为没有涉及到具体的案子，被放了出来，匡橘子也被放了出来。

之前风光无两的燕子不知所措，但好歹她是圈子里的行家。

东边不亮，西边亮。

最不济还能重归老本行，只是经理这个行头没了，大概只能又从基层做起。

“接下来，我打算去贵宾大酒店看看，那边我有熟人，跟我一起吧。”

“不了。”

匡橘子回复了素雅朴实的打扮，她现在又重归小土妞，不过脸上的质朴却回来了。

她笑了笑，“我打算回家。”

“回家干什么啊？大城市不好么？”

“大城市好。”

匡橘子摇头感慨，“就是太好了。什么都好。人都看迷糊了。我想好了，我要回去，随便找个工厂流水线，踏踏实实地过日子。至少心里安稳。”

“你真的想好了？”

“真的想好了。李总之前跟我说过，我不适合这里。他说的没错，我好像的确不适合这里。”

匡橘子咧嘴一笑，笑容很灿烂，“我已经把票买好了，下午就回家。”

下午。

飞机场入口。

赵小川下了驾驶座，打开后备箱。帮李前程取出了行礼。

“李总，我就送你到这儿了。”

“这些日子，你忙前忙后也累了。给你放个带薪长假，好好休息休息。”

赵小川想起这些日子，被抓进去的人。叹了口气，“做生意真的挺难的。不拉关系，压根儿就轮不到你，拉关系吧，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就得进去。”

“他们不冤。至少该潇洒的时候，很潇洒。”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李总。你这风险可一点也不比他们小。那些人凶得跟鬼一样。我现在想着都害怕。”

李前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也说了，做生意挺难得。真要是一点风险都没有，是个人都能发财了。”

“李总，你说大企业和市政，到底应该保持个什么距离呢？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个么……”

李长生想了想，嘴里蹦出两个字，“夜壶。”

“啊？”

赵小川已经自己听错了，“这，跟夜壶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夜壶是你需要的时候，就拿来用。不需要的时候，就把它藏在床底下。咱们就是这个夜壶。领导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应该出现，不需要你的时候，那就消失。行了，多了我也不跟瞎扯了，自己琢磨去。”

李前程没有回头，伸手挥了挥手。

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赵小川若有所思，他实在无法将自己带入到夜壶的角色中，也无法理解其中的关键点。但却不明觉厉。

这话很深邃。

等他再回头看时，那个沉稳而厚重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就在这一天的同一时间。

匡橘子再次登上了绿皮火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李前程则坐上了飞机。

两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同一时间来，同一时间走，人生却再也没了交集……

北峰县。

上午十一点。

李前程回来了，他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召集起高层员工开会。

各部门的神经都蹦的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