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垂着眼睑,掩住眸中的恨意,偏这一切还是她亲手作出来的。
季澜溪道:“世子这话可就差了,大姐是嫡女,怎么能委身做妾呢,不如世子给我一封休书,我自请下堂,也不耽误世子和大姐做亡命鸳鸯,双、宿、双、飞了!”
“双宿双飞”这四个字她咬得这么紧,就不信慕时韫听不出来!
慕时韫当然是听出来了,这是在威胁他,若他敢让季玉进门,就让他俩一起去黄泉路上做鬼夫妻呢。
慕时韫捉住她的手,在她手里写下了几个字。
季澜溪眼前一亮,让季玉过来做妾,那她岂不是有很多可以磋磨季玉的时候了?
再者,让季玉做妾,还在她手底下,侯夫人估计要气冒烟了吧!
季澜溪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季玉,露出一抹笑容,“我都听世子的,虽然成亲第二日就给丈夫纳妾是挺膈应的,不过世子既然发话了,这盏茶我就勉为其难地喝了。”
慕时韫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世子妃能识大体,如此甚好。”
江氏猛地站起来,看着季澜溪,“娶一个庶女做世子妃,世子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王妃也皱着眉。
一门两女共事一夫也就罢了,还让嫡女做妾,庶女做世子妃,传出去,摄政王府恐怕都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而且满京城的贵眷,谁会看得上一个庶
女出身的世子妃?
慕时韫冷了脸,“这就不劳侯夫人费心了,至于脸面,你觉得我慕时韫会在意这个?我摄政王府的脸面,谁敢不给?!”
江氏僵硬地站在原地,
是啊,满京城,就算是皇上,对慕时韫这个摄政王世子,都得避三分锋芒,谁敢不长眼地撞他手里!
季玉哭得更大声了,“娘,我不要做妾,我不要做妾!”
江氏心疼不已,祈求地看向王妃,“王妃……”
季澜溪看的都想笑,都这个时候了江氏还没看清楚到底是谁在做主呢,求王妃有什么用,要纳季玉做妾的又不是王妃。
慕时韫却在这时剧烈地咳了起来,声音沉重道:“夫人请回吧,还请回去告诉云安侯,这场戏是云安侯府唱起来的,那么什么时候结束,就轮不到你们来叫停了。”
王妃本就不想管这破事,见此更是不想多说,“就按世子说的办吧。”
江氏脸色惨白,季玉更是跌坐在地,面无血色。
出府的时候,江氏腿都仿佛灌了铅,明明一切都是她们算好的,若慕时韫没了,季澜溪殉葬,她就为玉儿在择一门婚事;若世子活过来,她们就借私奔扳倒季澜溪,到时候摄政王府为了脸面,玉儿还是世子妃……
这一切明明是按照她们计划的发生的,为什么偏偏在最后一环出了错?
一想到自己千娇万宠的女儿以后要在季澜溪一个庶女底下讨生活,她就心如刀绞。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她的女儿,绝不能为人妾室!
回到蕴玉轩,季澜溪把慕时韫扶回屋里,叫莺归和雁归两个大丫鬟进来,
“去端盏茶来,让季姨娘给我敬妾室茶。”
莺归和雁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最终低着头,没敢动。
慕时韫:“世子妃的意思,就是本世子的意思。”
两丫鬟心中一激灵,立刻躬身出去沏茶了。
季玉听着“姨娘”“妾室”的字眼,眼眶都红了,袖下的手攥得紧紧的,指尖都发白了。
茶很快端过来,季澜溪面前也放了蒲团,
“请季姨娘跪下给世子妃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