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国公府的管家头也埋得跟个鹌鹑一样,国公爷,您少说点吧,旁边的慕世子脸黑得都能滴水了!
他都怀疑要不是他们国公爷是摄政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怕把爷气死,慕世子都要当着爷的面宣誓主权了!
原本如此悲伤的气氛,硬是被随国公这一番话搞得尴尬了起来。
季澜溪叹了口气,拿起银针在随国公胸口扎了一针,“国公爷,您还是先缓缓吧,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您,您要是想教育儿子,等身子好了,有的是机会。”
楚承毅猛地抬头,“你说什么,还能治?”
随国公夫人也不可置信地看着季澜溪,脸上还挂着泪珠。
季澜溪道:“虽说不能恢复得像以前一样,但是要保住性命再活二十年是没问题的。”
随国公夫人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她努力地想忍住眼泪,眼泪却还是打湿了眼眶。
“能保住命就行,能保住命就行。”
季澜溪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问问国公爷。”
随国公夫人点头,楚承毅扶着他娘出去了,把人都带了出去。
慕时韫走过去握了握季澜溪微凉的手,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季澜溪刚要点头,就听
到随国公微弱的声音,“贤侄,你也来了啊……”
慕时韫:“……是。”
季澜溪:“……”
慕时韫走后,季澜溪问:“国公爷,若是断肢求生,您可愿意?”
半个时辰后,季澜溪从屋子里出来,还把门关上了。
随国公夫人连忙站起来,问:“怎么样了?”
季澜溪看了众人一眼,说了实话,“国公爷这一身病痛皆因右腿的伤引起,汤药只能吊着国公爷的命,要想恢复,只能截肢。”
“截肢!”
随国公夫人一听这话,眼泪又落了下来。
众人一片沉默。
季澜溪有些不明所以,只要截肢就能活命,怎么他们情绪都还这么低落?
慕时韫走到她身边,低声解释道:“随国公一生要强,当初受伤之后军医就说要是想保证晚年,只能截肢,但是随国公不愿意,于他而言,后半辈子瘫在轮椅上,再也站不起来,这比杀了他还残忍。”
季澜溪道:“可是随国公已经答应了啊。”
“答应了?!”楚承毅第一个惊讶出声,“这不可能啊,我爹的性子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比磨坊里的驴还倔,他决定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我小时候提了一次他还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说我要是再提他就要把我赶出家门,我不配做楚家的儿郎,你说我爹答应截肢了?”
随国公夫人的眼泪戛然而止,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揍自家这儿子了,
有这么说自己爹的吗!
不过,“敢问……”
慕时韫道:“她是我娘子。”
随国公夫人立即就知道了,“原来这位就是世子妃,敢问世子妃,你是怎么让我家国公答应截肢的?”
季澜溪如实道:“因为我跟国公爷说,楚世子已经有心上人了,他要是这么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世子娶媳妇,也抱不到孙子了,国公爷当时就答应了。”
众人:“……”
楚承毅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有心上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随国公夫人不悦地看着儿子,“没看出来世子妃这是缓兵之计吗,不这么说,你爹能答应截肢?这么多年的兵书都读哪去了?”
楚承毅一脸无辜,“可是我上哪去找个心上人回来啊?”
随国公夫人道:“那是你的事情,你要是自己找不到,等你爹的身体一好,娘就去给你相看,反正无论如何,一年内必须成亲,要不然你就等着被你爹逐出家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