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溪得了准话,就出去了。
其实王府处在这个境地,捐多了或捐少了都会遭人诟病。
若是捐少了,显得摄政王府小气;捐多了,又难免引起猜忌,但是王府公中这个情况,想捐多也捐不出来了。
季澜溪莫名觉得有些可笑,偌大的摄政王府,竟然连五千两都要找儿媳妇要。
不过这也跟王妃的性子有关,王妃生性要强,公中没钱了也拉不下脸去跟王爷说,又不舍得放权,王爷又是真的日理万机,根本无暇顾及府里,才会变成这个地步。
季澜溪一走,王妃忍不住冷笑,“我倒要看看她怎么让后院那些人心甘情愿地掏钱!”
季澜溪出了韶光院,莺归有些担心地问
:“世子妃,咱们真要去通知府里,都捐点东西出来吗?”
这可是出力不讨好的事,世子妃何必接呢?
季澜溪道:“捐东西是要捐的,但是当然不是我们去说。”
她手里又没有管家权,她去说,王府上下不得都恨死她了。
莺归正纳闷,这时,前院的下人来报,
“王爷回府了!”
季澜溪微微一笑,“走吧。”
“啊?去哪?”
“当然是去见王爷了。”
摄政王才回来,下人就来通传,世子妃求见。
摄政王当即大手一挥,让季澜溪进去。
季澜溪行过礼,王爷问:“找本王什么事?”
“父王,大长公主日前派人送了张帖子来,说要举办一场募捐会,为受灾的几个州府的灾民捐些钱粮,王妃身子不适,想让儿媳代她去赴宴。”
“募捐是好事,你是王府的世子妃,去就是。”
“是。”季澜溪福身,“只是儿媳刚才去问王妃捐多少,王妃说捐五千两,但是王府公中没那么多银子……”
王爷闻言紧紧皱起眉头,“王府的铺子一个月几千两的收入,公中怎么会没银子了?”
摄政王不愧是几十年的人精,很快就想到了王妃找世子妃的用意,无非是觉得世子妃有钱,想让世子妃出手填了这笔银子。
也难怪他一回来,世子妃就来找他了。
说着看向季澜溪,“你有什么想法?”
季澜溪道:“既然王妃说公中没什么银子了,想必这一时半会儿凑齐也有些困难,儿媳想,王府女眷多,想必都有些陈年不用的首饰或者衣裳,若是能捐出去,既能为灾民做些事情,又不会铺张浪费,岂不是相得益彰?”
王爷看了她一眼,“就按你说的办吧。”
说着从后面拿出了一方砚台,“也算本王一份。”
季澜溪眉开眼笑,她来找王爷本来就是来撑腰的,王爷都捐了东西了,其他人还能不表示一点?
“多谢父王。”
入夜,雪已经没有再下了,京城一片寂静。
慈宁宫的小佛堂里,太后正跪在佛前诵经,手里捻着佛珠。
突然,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太后眼都没睁开,手里的佛珠转动着,“你又来做什么?”
黑衣人的声音传来,听不出喜怒,
“慕时韫已经回京了,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