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溪淡笑不语。
江潮生才来京城不久,又对京城的贵族研究甚少,所以不疑有他,只以为是老云安侯。
空青则有些疑惑,不是说老云安侯是草莽出身,连大字都不识一个吗,竟然还会泡茶?
所以才叫返璞归真?
季澜溪拿起茶盏,“江解元若是喜欢,我回头写了方法让人给你送过去。”
江潮生忙道:“怎敢劳烦世子妃。”
“无妨,你送来的画和册子都很有用,不过是个泡茶的法子罢了。”
江潮生这才接受。
两人又交谈了些许时候,一壶茶都喝完了,才离开茶楼。
季澜溪才出门,就有个小厮来报信,
“世子妃,你父亲云安侯和云安侯夫人来府里了,说是有事找世子妃,王妃身子不能见风,没法招待亲家,说让世子妃快些回府。”
空青问道:“这么着急,可说是什么事了没有?”
小厮有些为难,道:“空青姐姐,我就是个传话的,哪能知道主子们的事呢?”
季澜溪颔首,“知道了,这就回了。”
回到王府,季澜溪就去了前厅,云安侯季
惟庸和江氏就在花厅里坐着喝茶,陪着的是慕时年。
进入腊月,书院放假了,慕时年也就回来了。
见她进来,慕时年忙站起来,躬身一揖,
“大嫂。”
季澜溪朝他颔首,“有劳二弟了。”
慕时年平静道:“大嫂与父母长久未见,想必是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在此打扰你们了,伯父,伯母,大嫂,告辞。”
送走了慕时年,季澜溪才象征性地行了个礼,然后自己落座。
“父亲,嫡母。”
看着她的礼数,云安侯蹙了蹙眉,但是终究没说什么。
只是看着眼前容光焕发,一身贵气,与记忆里那个唯唯诺诺的她没一点相似之处的季澜溪,云安侯有些恍惚,
这个女儿,如今竟然出落得这么好。
但是又想到原本这桩姻缘是心爱的玉儿的,云安侯心里又挺复杂的。
季澜溪道:“父亲和嫡母这么着急地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侯夫人江氏紧紧地攥着袖子,死死地盯着季澜溪,云安侯看了一眼四周,季澜溪便道:“这有我,你们都先下去吧,有事再进来。”
“是。”小丫鬟们脆生生地应了一声,齐齐退下,走的时候还把门带上了。
门关上,江氏才咬着牙道:“日前玉儿去你的医馆看诊,医馆的大夫给她开了药,但是她吃了药,腹痛流血不止,我找人验了那药,那是堕胎药,玉儿她根本就没怀孕,季澜溪,你安的什么心?!”
季玉怀孕了?
季澜溪只愣了一瞬,很快道:“我医馆的病人都是要记录在案的,嫡母不必如此,一会儿我就去调脉案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着给空青使了个眼色,空青立刻就去调脉案了。
江氏见她波澜不惊,噌的站起来,“你是不是见不得玉儿好过!季澜溪,要是玉儿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季澜溪轻嗤了一声,“夫人这话可真是没道理,我从头至尾哪里去招惹过她?我还要说是她季玉见不得我好过,变着法儿的给我找不痛快呢!”
江氏眼底冒着火,“你一个庶女出身,凭你也配!”
季澜溪笑了,“我配不配,可不是夫人你说了算的,夫人可只是个三品诰命,说起来要是论品阶,夫人见到我,还得给我行礼呢!”
“溪儿,怎么跟你嫡母说话的,你这么多年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云安侯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冷声道。
季澜溪嘲讽地看着云安侯,“我什么时候学过规矩,我不是只学过怎么伺候季玉,给她当挡灾的替身吗?”
此言一出,云安侯脸都绿了。
若是一般的女儿,他肯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让她知道规矩尊卑,但是眼前这个女儿偏偏是最近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连摄政王都护着她这个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