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天冷,他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
季澜溪要是知道他心里所想,肯定要狠狠地踹他两脚。
他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
那他还,还!
此刻的季澜溪看着头顶,花瓣一点点飘落,微凉的花瓣落在她脸上,凉凉的,香香的。
她生硬地找了个话题,
“三月了,京城这个时候,春闱都该结束了吧?”
“早就结束了,父王来信,你看好的那个学子,江潮生,中了会元,殿试也就在这两日了。”
季澜溪眼睛一亮,她一见江潮生就觉得他有造化,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造化!
会元,这在现代,等同于省级的高考状元了。
而且中了会元,殿试的名次总不会低到哪去。
科考,从古至今都是平民和寒门唯一的出路。
慕时韫难得没有吃醋,说道:“父王说如今雪灾损失了一部分官员,我此次来北方,也定有一部分官员要被斩落马下,朝廷人才短缺,明年还准备再开一次恩科,今夏估计就该定下来了。”
“还有之前平州那批发霉的粮食,也有了定论。”
“嗯?”季澜溪不太懂朝堂的事,但是平州粮食发霉她还是知道的。
慕时韫的声音带着几分寒意,
“是京城不远的常平仓出了问题,修建常平仓的官员在修建仓库时偷工减料,导致常平仓漏水,损坏了大批粮食,守官怕牵连自身,竟然没有向朝廷上报,而是选择瞒下了此事,正逢雪灾开仓赈灾,守官便趁着朝廷征收粮食之际,将这些发霉的粮食掺在了好的粮食里面,一起运送到了平州。”
修建仓库的官员偷工减料不假,但是若那守官毫无心虚,又怎么会隐瞒不报呢?
中间做了多少手脚,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吧。
他自小接受到的教育是忠君爱国,是爱民如子,所以看到这些贪官为了一己私利,将国家利益,百姓生死不屑一顾的时候,他就恨不得将他们全都杀了以慰藉那些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
“事情父王还在查,后面牵扯到了不少人,父王的意思是,绝不放过一个。”
“恐怕朝中这次,又要大换血了。”
季澜溪冷哼一声,“那些人死有余辜。”
“不说这个了,”慕时韫爬起来,“玄锦他们该准备好了,咱们吃东西去。”
“好。”
季澜溪也起来,只是看到早就散落了一地,如今已经找不全尸体的花环,眼底闪过几抹可惜。
慕时韫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松开她的手,很快又编了一个花环回来,戴在季澜溪头上,
“不过一个花环,娘子想要多少,为夫都给你折。”
季澜溪弯了眉眼,“好。”
另一边,袅袅炊烟升起,两人知道是玄锦和云青择的去处,携手往那边走去。
这一次踏青,季澜溪玩得很开心,回去的时候还折了不少桃花,准备回去插瓶。
慕时韫见状,也命人悄悄折了许多桃花。
夜间,季澜溪做了一个旖旎的梦,梦里她未着寸缕躺在桃花树下,微风一吹,花枝微微摇晃,桃花簌簌落下,微凉的花瓣落在她的脸上,肌肤上,绚丽无比。
但是下一秒,她的身躯就贴上了一片火热。
那股火热好像是要将她和这花瓣一起融化了,热得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慕时韫放大的俊脸。
他正附身在她身上做着什么,神色十分认真,甚至可以说是虔诚。
季澜溪定睛一看,才发现她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撒上了一层桃花花瓣!
而他的双手落下之处,便会带来一阵炙热,引起她阵阵颤栗。
不知是羞愤,还是桃花的映衬,季澜溪的肌肤好像都变成了粉色。
“你这是做什么?!”
他这是哪来的这么多花瓣?!
慕时韫从花瓣中找到她的纤纤素手,与她十指相扣,声音低哑无比,
“为夫说了,可不是这个算了。”
他俯身,攫住了那一双散发着桃花香气的唇瓣。
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