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溪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些热,身体好像贴着一个大火炉,她早上的睡意不是很深,当即就醒了,一抬头,就发现慕时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紧紧地抱着她,睡得很熟。
季澜溪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躺着,一夜没睡,慕时韫眼角都有了淡淡的乌青。
她还是别打扰他了。
季澜溪心里如是想,一只手将慕时韫搭在她腰间的手挪开起来,却不想动作大了些,慕时韫蹙了蹙眉,却手臂收紧,又将她重新带进了怀里。
“别动,陪我睡会儿。”
慕时韫箍着她,季澜溪也没法起床,索性就不起来了,从床头摸了本书看。
直到季澜溪胳膊都压麻了,慕时韫才终于悠悠转醒。
“醒了?”
“嗯。”
“醒了就赶紧起来,我胳膊都麻了。”
慕时韫:“……”
他娘子的嘴,依旧还是那么不近人情。
不等她说什么,季澜溪已经掀开了他的胳膊,坐起来,甩着另一边被压麻了的胳膊。
慕时韫眼神有些幽怨,“为夫忙碌了一夜方才回来睡会儿,你就一句也不问问我吗?”
季澜溪甩了一会儿,感觉手臂的酸麻好了不少,这才看着他,说道:
“昨晚抄家抄得怎么样,爽吗?”
“……爽。”
不得不说,看着那些东西被一箱一箱地搬出来,是真的有点爽。
“能不爽吗,光是刘芹府里抄出来的东西,就比一个摄政王府还多。”
季澜溪也惊讶了,“这么多?”
怪不得秦州的百姓表面看起来安居乐业,实际上穷得叮当响,这民脂民膏,都被当官的搜刮走了。
季澜溪双手撑着床看着他,“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定案了?”
“差不多,不过这次涉事官员甚广,看得我头疼,我一会儿写封折子递上去,让陛下圣裁吧。”
慕时韫一副不胜案牍之劳形的表情。
季澜溪:“……”
第一次听说等陛下圣裁是出于这个原因的。
她想了想,“那我们岂不是还要在秦州待一段时间?”
“应该不会太久,最多一个月,陛下就会召我回京。”
他此次最重要的任务是赈灾,清理秦州的官场是次要的任务,但是因为秦州的官僚树大根深,盘根错节,朝廷的官员任命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他还得在这里再待一个月。
要不然他就该跟着这一封折子一起进京了。
季澜溪道:“我知道了,一个月,正好我们还能参与春耕。”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才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慕时韫就开始写折子。
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季澜溪道:“今天咱们吃点不一样的东西。”
“什么东西?”慕时韫来了兴趣。
季澜溪拍了拍手,小丫鬟们端了几个盘子上来,上面还盖着盖碗。
“什么东西,神秘兮兮的。”
掀开盖碗,是一盘晶莹的薄薄的面皮,上面淋了红色的辣子,还有秦州特色的陈醋。
“这是,凉皮?”
凉皮是秦州特产,他们刚来的时候就已经吃过了,不过那个凉皮明显没有眼前的这一盘晶莹透亮。
“对啊,我做的,尝尝。”
季澜溪给他递了双筷子。
慕时韫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面皮劲道弹滑,辣椒和醋的味道混合着凉皮的香味,充斥着他的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