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是觉得没脸见自己的妻子,又怎么会一个人赶回了京城?
殊不知他走错了这一步,就足矣让他悔恨终生。
他刚走没多久,柔然又大军来犯,摄政王妃不顾产后虚弱的身子亲自率兵上了战场,然后,就永远留在了那片
土地上。
“哈哈哈哈……咳咳……”
“登高必跌重,当初的慕小将军多么意气风发,百万人中取敌方上将首级,你一个臣子之子,却必皇子还要得先帝赞赏,有多少人想将你们拉下来,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把刀罢了,就算没有我,也还会有别人,只要摄政王还在,慕家还在,这斗争就永远不会停止……”
“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慕时韫眼底寒意森然。
他忽然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与方才发疯想要掐死刘芹的模样判若两人,
“只可惜,你的算盘终究是要落空的。”
“我的妹妹,还活着。”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不会杀你,我还会把你带到京城里去,然后给你打造一座跟这里一模一样的地牢,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余生的每一天,都要用来赎罪。”
慕时韫说完,不再理会刘芹,甩袖离去。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刘芹瞪大了眼睛。
“慕时韫,你骗我是不是?”
“慕时韫,你回来……”
“慕时韫……”
刘芹仿佛一条蛆一样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试图引起人的注意,但是回应他的只有一点一点消失的亮光,以及从心里不断涌现出来的,逐渐在他面前放大,将他吞噬的绝望。
慕时韫出了地牢,就看到季澜溪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等他。
碧玉妆成一树高。
她一袭绿衣站在树下,却是比碧玉还要撩动人的心弦。
慕时韫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情不自禁地朝她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季澜溪转身,看见是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判决的圣旨来了,玄锦说你在这里,我就找过来了。”
“衙门不是有江潮生他们吗?”
季澜溪嗔了他一眼,“他们是都在,但是你这个钦差不在场,也说不过去啊,最起码吉祥物还是要当的。”
慕时韫拉着她的手,神色有些恍惚,“那我们这就回去。”
“你手怎么这么凉?”季澜溪忍不住问道。
“我……”
慕时韫刚开口,就感觉一阵重重的眩晕感传来,眼前的景物,包括季澜溪担心的面容都模糊了起来……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慕时韫晕了的消息传到府衙,惹得一众官员前来探望。
没办法,秦州一下子失去了这么多位高权重的官员,朝廷派来的新官员还有半个月才能上任,现在钦差大人就相当于是他们的主心骨,钦差大人倒下了,他们秦州这一堆破事可怎么办呐?
“夫人,钦差大人这是怎么了?”
季澜溪刚从房间里出来,就对上了一群人询问的目光。
“没什么大碍,就是情绪起伏太大,晕厥过去了而已,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诸位大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钦差大人虽然人没醒,但是行事的章程还在,总不至于就乱了套了。”
季澜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