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女子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如今是父王发话让七弟收拾局面,咱们都是父王的子女后辈,还不是托父王的福么?”
“……不瞒姐姐说,我还以为这些年来,父王是已经忘了咱们,再不准备管咱们死活了。”
“哪里会!七弟是他的儿子,可咱们亦是父王的子女。”
“嗐,不瞒姐姐,我之前以为父王早就将咱们都忘了,只把七弟当作自己的孩儿。”
“妹妹慎言,莫要再让别人听见这话。”
“嗐,有了大兄这么一场,让我说两句痛快的有何妨?憋屈了这好几年,我也受够了。”
“妹妹!”
“妹妹别说了,七弟有神通,这话要教他听去了可不好。”
“姐姐们何必如此小心,七弟有神王妃那边,怕是根本看不上咱们这些凡胎俗物,再说小时候我也没少疼他,他要为这么两句话计较,那也太……”
“妹妹心直口快,我们是知道你的,可这人心易变,大兄从前也不是那个样子啊。”
“姐姐们说的也是,是我想少了。”
“说起来,一恍咱们都老了,可看七弟,还是少年模样,倒是真让人羡慕。”
“神王妃定是没少教导他,哎,也不知道这么多年父王变什么样了。”
“父王在神王妃那里,定然是过的不错,前些日子你没见童威将军么,那双眼睛跟从前一模一样,还是那么湛然有神。”“也是,童将军都七十多了,老当益壮不减当年啊。”
“可是嫂子,你知道我娘家跟神王妃那边还有点关系,我听说如果是没有神通的普通人,那是进不了神宫的啊。”
“这就是你不懂了,像神王妃这样嫁了凡人的,在那边也是头一个。她连这个都敢做,父王跟着她能受憋屈?”
“这倒是,父王自来就不是能受憋屈的性子。”
“岂止是不受憋屈,父王这是大大的赚啊。”
“妹妹,幸亏父王不在这儿,要不得被你气死。”
“气什么,若是父王在,说不定会乐出声。”
“你呀……”
后面船又行远了,林九也就再听不到什么了。
带着潮气的风吹过,她觉得自己很困,然而心里却仿佛还搁着一件事,让她没办法就这么心无旁骛的入眠。
远处,清脆的铃声忽得响起,是惊鸟铃因风震颤的声音。
对了,是她要找一个人。
如果隔时间太久,也许她就找不到了,所以她不能睡,她得去找这个人。
可这个人是谁呢?他又在哪里呢?
林九惊觉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是以踉跄着起身,决定去寻人问一问。
她记得之前经过的一个院子,里面有几个看起来没什么威胁的人类,于是她顺着记忆里的线路往回走。
可才走到之前的宫殿群,林九惊奇的发现,刚刚不是她机智的躲过了所有人类,而是这里的所有人类都看不见她!
她在他们的眼中是不存在的!
这一认知简直是给了林九沉重的一击,没有人看见她代表着她根本无法和任何人交流连花木鸟兽都不行,唯一的好处就是她可以来去自如,到哪儿都是畅通无阻。
想到这儿,林九也不再犹豫,不管这里有多大,她总要一一找过才可以。
她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寻——富丽堂皇的、破败不堪的,鲜有人至的、充满人气的,一间又一间——每个角落,落满灰尘的、藏满珍宝的,藏着玩闹小孩的、躺着白发苍苍垂垂老朽女子的,一个又一个。
她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她在找的那个,但她已经很困了,困到她走得很慢很慢,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我想要找到的人,你在哪儿呢?
朦胧中,惊鸟铃又在风中轻轻响起。
林九忽然就有了方向。
就是这个,她熟悉的、她曾听过的声音。
她踉踉跄跄地走出屋子,放眼四望。
惊鸟铃多缀在高楼飞檐的
可……
视线中,周围的高楼都是她已经搜寻过的,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九觉得自己的视线模糊的频率更高了。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上一处高台,心中的沮丧和痛苦要将她淹没。
她希望那铃声再响一次。
一次,只要一次她就能够确定发出声音的地方到底是哪儿。
然而没有。
她的视线扫过远处的碧湖,那里有一座湖心岛,岛上有一座七层的高塔。
恍惚间,林九觉得自己找到了那个地方。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告诉她,就是那里。
她眼神清明了一瞬,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向高塔的方向奔去。
穿过道道宫墙、越过层层林障,踏过连天碧叶,她终于踩在了湖心高他的台阶上。
可她已经困得走不动了。
周围的声音急速地变小,她只听到了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
只差这么一点点,你甘心吗?
倚在台阶上,她听见了冥冥之中的诘问。
不,我当然不甘心。
没见到他,我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睡去呢?
林九几乎是用爬的方式,一步一步地慢慢往上挪。
楼梯好长啊,一节、两节、三节……长到她看不清也数不清。只知道周围似乎越来越亮。
最后,一串铃响传来,林九支着身体努力睁大眼睛。
男子如月曙般的容颜逐渐定格在她眼中。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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