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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就忘了?这?事儿了?!

当时事权从?急,她?哪里能想?那么多?,虽然段重?明阴阳怪气提醒了?一次,她?也暂且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后来,更是直接把这?件事忘了?个十全十。岂料她?还没来得及想?起这?事儿,做好善后工作,凝砚就已经自己发现了?!

凝禅沉默片刻,想?要解释一二却又?无从?说起,她?眼神压根不敢放在凝砚身上,只能颇为心虚地移开目光,假装自己的耳朵突然受了?伤,什么也听不到。

凝砚的冷哼一声接着一声,窗外的动静逐渐远去,颇像是凝砚一路追杀自己没心没肺将自己阿弟扔去脑后的阿姐去了?。

虞别?夜方才故意刺激了?凝砚一句,却自己也没发觉,他的眼中始终带着点?儿笑意。

和怀念。

亲情啊……

他将一株洗好的灵草放在灵匣之中,眼底温柔又?残忍。

有人嬉笑怒骂,肆无忌惮,只为一只小小的寻音卷。

那是他贪恋却又?只能远远相望的美好。

因为也有人尔虞我诈,口蜜腹剑,只想?杀了?这?世间与自己唯一的牵绊。

当天晚上,兀自气呼呼的凝砚的桌子上,出现了?两?个寻音卷。

一个是凝禅给的,里面已经录入了?她?的灵息。

另一个崭新空荡,从?放下的位置都可以看出一点?犹豫,明显是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凝禅放下的那只寻音卷。

但再三犹豫之下,还是将这?一只寻音卷留了?下来。

凝砚在桌前看了?会?儿。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谁给的了?。

凝砚别?扭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把那只寻音卷也收到了?怀里,注入了?自己的灵息。

哼。

虞别?夜这?小子,勉勉强强,也还行吧。

第54章

给凝砚放了新买的寻音卷, 又绞尽脑汁重新定制了一款和虞别夜手里那只元素类似但完全不一样的之后,囊中空空的凝禅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说起来,少和之渊说好的灵石奖励还会发吗?

凝禅第一次有了那么一点点后悔。

早知道就应该等灵石到手了, 再谋与虞画澜撕破脸皮也不迟。

她长吁短叹了片刻,沐浴更衣,却没有着急躺下。

止衡仙君并没有因为虞别夜来自?少和之渊而对他另眼相看?, 反而或许因为凝禅在将虞别夜带走的时候,落了少和之渊十足的面子,在止衡仙君眼中,虞别夜便也?多了点儿别的标签,否则也?不会直接给他连上?了三个醒灵大?阵。

总之,虞别夜的房间和用度一应是最好,而凝禅的房间就在他旁边。

凝禅披散着长发?, 一边用灵息烘干,一边看?向了招妖幡的方向。

这会儿,瓜皮帽长辫子的幡灵正在研究灵石灯,她虽然?只是一抹妖灵, 却能?触摸到一切她想要触碰的实体,因而那盏灵石灯就在她的触碰之下, 一会儿亮,一会儿灭。

显然?是跟着初代?妖皇在那庙宇之中青灯古佛,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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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的都是真正的摇曳烛火,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灵石灯这种稀奇玩意儿。

“只要及时添加灵石,此灯便会永不熄灭。”不消片刻, 幡灵已经?看?懂了, 她重新坐下来,娴熟翘起二郎腿:“有这种东西, 佛龛前何需有人守着长明灯,依我看?,灵石灯也?很不错。”

凝禅觉得这说法有趣极了:“不会觉得不够虔诚,也?不够遵从命运吗?”

“虔诚?命运?”幡灵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词,她挑挑眉:“佛在心里,虔诚和命运就都在心里,我觉得灵石灯虔诚,便足够虔诚,我觉得我不服命运,那我便可以逆天?改命。”

这话简直震耳发?聩,霸道又睥睨,说出这话的幡灵的身形都显得高大?了许多。

凝禅看?了她片刻,倏而问道:“这是你说的,还是妖皇说的?”

幡灵脸上?有了明显的被戳穿后的错愕:“……你怎么?知道是她不是我?”

凝禅只是笑,并不回答她,转而问道:“之前在地煞阵里,你说你看?清了,你都看?到什么?了?”

说到正事,幡灵不再翘腿,她的坐姿端正,神色也?变得严肃,回忆时的语气?和表情却也?带了匪夷所思?:“我看?到了我不能?理解的妖。”

怕凝禅不懂,她语速飞快地继续道:“所谓招妖幡,如你所见,其实便是群妖绘卷。凡是在绘卷上?的妖,都被拘走了一魄,所以我才?能?号令群妖。”

这并不令凝禅意外,她如今成了招妖幡的主人,便是幡灵不说,她也?对此略有所觉。凝禅想了想,道:“但你与?妖皇在幡中世?界自?困千年,外界早已天?翻地覆,如今的妖族与?千年前有所不同,也?理应是正常的,却不知你所说的不能?理解的妖,是指什么??”

“是的,妖族迭代?,总有新的妖类出现。”幡灵颔首:“而我身为招妖幡的幡灵,我的双眼之所见,便本就是绘笔。”

她稚嫩的声音里在说出接下来的话语时,好似自?带了某种来自?上?古时代?的音韵。

“凡吾所见,皆入吾卷,魄为吾用,尊吾号令。”

凝禅这才?真正有了些惊讶之色。

之前她只当幡灵不过是招妖幡生出的妖灵,却没想到,原来幡灵本身才?是这招妖幡之所以能?号令群妖的关键所在。

那……

凝禅思?绪一顿。

幡灵也?见到了虞别夜,难道此刻,虞别夜的一魄也?被幡灵拘来了?

“当然?,也?有那么?一些妖族超出了我的号令能?力。”幡灵继续道:“譬如妖皇的真身,以及一些上?古时可以被称为‘妖神’的大?妖们。当然?,绝大?多数这些大?妖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似是不经?意般补充了一句:“隔壁躺着的那位,我也?号令不动。”

然?后又小声补了一句:“不过我看?也?不用我号令,出了事儿他跑得比我还快。”

凝禅只当没听见也?没听懂,她神色如常,继续问道:“那么?,你所说的不能?理解的妖,又指什么??”

“如你所说。”幡灵认真组织语言:“妖潮里的那些妖……它们的躯干上?,确实有一些组织部分看?起来并不属于妖族,而更像是人类。虽说大?妖化形会无?限趋同于人类,妖族若是有什么?衍化方向,说不定也?会跟着人类的外形走,硬要去解释它们外形的奇异也?是能?解释通的。”

“但最重要的是,”幡灵抬手,指了指自?己:“我,这双能?够拘魄入绘卷的眼,明明能?看?到它们的六魄,却不能?在招妖幡中落下哪怕一笔。”

“就像是……”

幡灵顿了顿,皱眉片刻,才?开口:“就像是,它们明明有着妖族的外形,我分明也?能?从它们身上?感受到妖族的气?息甚至血脉,但它们却并不是妖。”

她的眼中有了一丝茫然?:“可它们如果不是妖,又能?是什么?呢?”

幡灵喃喃自?语,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起身落在招妖幡上?,想要翻找一番幡中已经?被记录的妖族,看?看?是不是自?己在幡中世?界数千年,记忆已经?不如从前。

凝禅并不阻止她的动作。

她的眼中更多了一层深思?,她有几次欲言又止,却又到底忍住了。

招妖幡现在属于她。

不代?表以后一定都属于她。

且不论虞画澜,如果招妖幡在她手上?的消息传出去,她毫不怀疑,甚至合虚山宗的某些长老抑或峰主,也?会按捺不住。

此前段重明和凝砚在此时,都没有发?现幡灵的存在,可幡灵却分明可以触碰到灵石灯,这说明如果她自?己想,是完全可以被别人看?到的。

幡灵足够坦诚布公,说了招妖幡的关键所在,这也?只是因为,即使她不说,她作为招妖幡的主人,也?迟早会知道。她……还远不到可以被信任的程度。

招妖幡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她却已经?有了些亟待验证的猜想。

甚至招妖幡的无?法拘魂和不知晓,也?侧面佐证了一些什么?。

过了片刻。

凝禅突然?又问了一句:“所以隔壁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妖?”

“应龙啊。”幡灵答得极理所当然?:“他才?进入幡中世?界,我和妖皇就看?到他了,他应该是她不知道多少辈的后代?吧?不过说起来……为什么?这一代?的妖皇要和人类混在一起?真是好奇怪。”

凝禅这次是彻底愣住了。

她猛地看?向幡灵:“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了!就算我不确定,妖皇总不会看?错自?己的血脉吧?”幡灵大?声道:“而且刚才?他救你的时候,龙鳞都快盖满他全身了,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看?错?”

凝禅久久没了言语。

她看?向墙壁。

墙壁的另一端,在醒灵大?阵之中的少年刚刚溜出去了一趟,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他没有走出她的灵识范围,所以她知道,他是去买了一直新的寻音卷,放在了凝砚的

楠諷

桌子上?。

然?后轻手轻脚地重新躺回了醒灵大?阵中,直挺挺地重新躺了回去。

灵识之中,虞别夜的轮廓清晰可辨,只要她想,她时刻都可以看?清他的面容。

但此刻,凝禅却仿佛触电般收回了自?己的灵识。

她早就知晓他是妖。

前世?她与?他亲近至此,又怎会不知道他原身是什么?,他素来自?以为隐瞒得极好,可事实上?,她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已经?知道,他的身上?流淌的,是妖血。

只是她一直都懒得问,心底自?有判断,觉得好似应是腾蛇。

包括此前从南溟幽泉坠入幡中世?界时,他将她接住,又以周身妖力包裹的时候,她也?依然?这么?觉得。

直到此刻。

幡灵说,他的本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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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龙。

凝禅没有反驳幡灵的话。

幡灵在幡中世?界数千年,自?然?不知道,现在统领妖域的那位妖皇,名叫别惊鹊。

也?不知道,整个修仙界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别惊鹊化龙。

修仙界恐惧了这么?多年,提防了这么?多年,对抗了这么?多年,妖皇真正的后代?,却竟然?就在浮朝大?陆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生出了龙鳞。

这一切,虞画澜知道吗?

虞别夜到底是谁的孩子?他和别惊鹊又是什么?关系?虞画棠呢?

此前她的灵识中觉得画廊幽梦下,是一座妖窟,她真的感觉错了吗?

又或者说,与?其去猜测虞画澜是否知道,不如去推断,是否从最初的画廊幽梦开始,便是整个少和之渊的一场横跨了百年的巨大?图谋?

太多的疑问盘桓在凝禅心头,幡灵还在皱着眉头在招妖幡中翻找。她心中愕然?盛极,面上?却愈发?沉静如水,侧身躺下,闭上?了眼睛。

凝禅本以为自?己绝无?可能?睡着。

但许是幡中世?界转眼十年,回到幡外不过十天?,她经?历这许多,早已疲惫不堪。

星光洒落在罗浮关的夜色,幡灵找了许久,一无?所获,转眼看?到凝禅睡了,她将招妖幡合拢,搬起来,压在凝禅的枕头下面,自?己这才?也?钻进去睡了。

窗外星光不久便被薄云笼罩,云雾渐深,不多时,有夜雨连绵落下。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凝禅又在梦里回到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

她是那株滴水未沾的六初花,她的身上?,是以自?己的身躯为她遮风避雨的虞别夜。

这一次,凝禅的视线终于比之前高出了一截。

也?足够她终于看?清,为她遮蔽风雨的小少年,有着一头漂亮如星辉的银发?和一双金色的灿烂眼眸。

第55章

上一次的梦中, 他这样护住她?的时候,他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在风雨中声音沙哑, 说着这里不是他以为的家,而是天下最可怕的牢笼。

这一次,距离上次大约可能已经过去了三四年, 他的面?容比那时更成熟了一些,下颚的线条更清俊冷冽,也更瘦了一些。他这样盘腿坐着,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满身狼狈,连下颚都有雨水滑落,在风雨之中甚至撑不住一柄伞。

他的坐姿里甚至带了点儿散漫, 一只落在膝盖上的手掐了一个避雨诀,于是那漫天的雨便都被隔绝在了他的身外。

但他还是放了一柄伞,那伞就落在凝禅这朵小花的头顶,害得她?看不?到天空, 抬眼也只能看到在那儿一手捏着避雨诀,一手支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的银发少年。

恰逢虞别?夜也看了过来。

他有些面?无表情, 目光也很冷淡,全无之前那个风雨之夜时情绪波动至极的模样,嘴里还叼了一根狗尾巴草。

也不?知是不?是凝禅的错觉。

化作妖身的虞别?夜,看起来有一种?“反正已经这样了”的破罐子破摔的无所谓和漠然。

所以说都这样了,干嘛还专门来给她?撑伞。

林林总总算起来, 她?也算是一株活了十来年的老花了, 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样子,这不?知道他在执着什么。

虞别?夜看着面?前的六初花看了片刻, 突然道:“怎么觉得你在看我?”

凝禅一愣。

她?是在看他来着。但她?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梦境之中,她?一直都以为,自?己不?过是寄生于这株花上,恰好看着虞别?夜罢了。

但他竟然能感?觉到?

是他天生敏锐,还是因为他继承了妖皇的血脉,自?然对这世间的一切妖灵有更深的感?知?

还好虞别?夜好似只是随口一句,他垂眸看了她?片刻,突地勾了勾唇:“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凝禅竖起耳朵。

“之前欺负过我的那几个人,都被我杀了。”虞别?夜说得轻描淡写:“不?仅是他们,他们的全家都被我杀了。”

凝禅猝不?及防:“……?”

不?是,等?等?,上来就这么劲爆的吗?

虞别?夜眼中甚至带了笑意,他摊开?一只手:“虞画澜一定也没想到,他教会我用剑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灭了柳家满门。”

凝禅心底悚然。

柳家。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虞画澜也曾提过此事,只是她?从未多想过这件事。

却不?料此刻,竟然会在梦中听虞别?夜自?己主?动提及。

“当然,我去杀了柳家满门,自?然也不?光用了剑,否则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虞别?夜声音变得很轻,却难掩其中的讥笑和恶意:“活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妖啊。”

他伸出一只手,修长漂亮的五指摊开?,又合拢,露出了手腕上银色的龙鳞片,再旋转手臂一圈,眼神似是欣赏,也似是厌弃:“真是好笑。柳易眠过去总以为我娘和虞画澜有一腿,觉得我是他俩乱.伦生出来的孩子,所以苛责我,唾骂我,殴打我,让柳家所有人都将我踩在脚下,这也就算了,他竟然真的敢对我娘动手。所以我便抽了他的手骨,在他面?前杀了所有他的亲眷。”

随着他的声音,凝禅的面?前蓦地出现了一幕幕画面?。

——就像是她?身为六初花生长在这里,长久凝视此方?天地时,所看到的画面?回忆。

……

一身华服的中年男人锁着眉头登上画棠山巅,他径直走过花田,脚步极重,周身的灵息更是攀至了姐姐,然后,他一脚踹开?了画廊幽梦的大门。

虞画棠是被他拖着头发拽出来的。

凝禅看不?清她?的脸,因为她?此刻的样子太过狼狈,太过让人垂泪,虽然这里没有人,但她?却仿佛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脸,又或者说,是她?自?己什么也不?想看见?般,死死用手捂着自?己长发散落下的脸。

“虞画棠,你要不?要脸?你这个贱妇!”柳易眠的声音怒极而尖锐:“你怎么敢?怎么敢嫁给我,肚子里却是别?人的孩子?你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吗?!”

他语言污秽,口口声声都是指责,却止口不?提虞画澜的名字。

他敢殴打自?己行过大礼的发妻,却不?敢对虞画澜口出不?逊哪怕只字片语。

多么荒唐可笑。

虞画棠纤弱的身体?被他重重摔在地上,衣袖里露出的手腕已经细到病弱的程度,肌肤更是苍白?至极,难以想象这些年来她?究竟都遭遇了些什么。

“滚,你滚出去。”虞画棠尖声叫道,哪里还有半分此前凝禅听到过的温婉音色,她?倏而又捂着脸大笑了起来:“你柳家血脉也想染指我?你配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柳易眠是个什么东西?!”

这话无疑更加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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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易眠,他重重一巴掌扇在了虞画棠脸上,俯身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怎么,连看我一眼都觉得脏吗?虞画棠,你搞清楚,脏的人,是你,不?是我!”柳易眠一字一顿道。

虞画棠的所有力?气都仿佛被这句话抽干,却又好似被这句话中的意思激发。

片刻,她?猛地甩开?柳易眠的手,笑声更加声嘶力?竭:“你说的没错,哈哈哈哈哈哈——脏的人是我,是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样状似疯癫的画面?之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哭喊着“娘”,自?不?远处狂奔而来:“爹,你对我娘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打她??!”

然而,他却还未能接近那个崩溃大笑的女子,便已经被柳易眠一拂袖震远,落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谁是你爹。”柳易眠看向虞别?夜的眼神恨极,他冷冷吐出两个字:“贱种?。”

然后,他再也不?管逶迤在地生死难辨的两人,拂袖就走。

……

画面?渐渐淡去,虞别?夜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凝禅看向眼前,少年虞别?夜银发松散,神色里的讥诮更浓。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是相信了他的话的。”虞别?夜勾起唇角:“我也觉得脏。觉得虞画澜脏,觉得我娘脏,当然,最脏的人是我。他们明明是兄妹,却要拉扯一张遮羞布,再行这样的不?轨之事,甚至还让这样的罪恶开?花结果。真是荒唐。”

“可再荒唐,也不?是柳易眠如此凌虐我娘和我的理由?。他要杀要打的,难道不?应该是虞画澜吗?他只敢打我们,却甚至不?敢提及虞画澜半个字,真是懦弱又可笑。”虞别?夜继续道:“但最可笑的人,其实是对着这样的人喊了几年爹的我。”

“所以等?我终于有了握剑的力?量的时候,我去杀了柳易眠全家。”

“柳家的血溅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一点也不?觉得难过,我杀他,是他罪有应得。我杀他全家,是他全家明明都踩在我娘的声名而上位,却又反过来都欺我辱我。”

说到这里,虞别?夜的眼中多了几分近乎错乱的荒诞:“这本是一个出生便是原罪之人的复仇故事,我是不?完美受害者,也不?需要什么谅解和同?情,哪怕就此入魔,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凝禅怔然听着,心道他这么想倒也没错,任凭谁遭遇过虞别?夜经受过的这一切,恐怕都难掩杀心。

他双手沾满了血,却心知肚明自?己的所行所为的后果,甚至为此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他觉得自?己罪有应得。

在无数个白?昼与黑夜中,他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我竟然是妖。”虞别?夜捂住眼睛,笑了起来,笑得肩头发颤:“到头来,我竟然连人都不?是,连入魔都不?必,因为我本身就是妖魔。”

他大笑起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凝禅已经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他既然是妖,便绝无可能是虞画澜的孩子。

此前他所有的纠结,犹豫,挣扎,那些因为觉得自?己脏而无数次将自?己埋入画棠山的厚雪之中,直至四肢麻木冰冷毫无知觉的夜……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甚至像是某种?对他自?己的,太过无情的嘲笑。

凝禅静静地注视着神态有些癫狂的虞别?夜,他的银发随着他的笑声颤动,如水般流淌下来,再落在她?的枝叶上。

她?只是一株花。

这里也只是她?的梦境。

她?却恍然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无人可说,无处可说,所以只好在无数个雨夜,对着一株自?己从小养到大的花吐露出自?己深埋的心事。

这世间人群熙熙攘攘。

他却只有一株六初花。

凝禅有些难过。

她?的枝叶顺着她?的心意,自?然而然地拉拢下来,在这个风雨交加的黄昏,轻轻落在了他垂在一侧的手指上。

很轻。

虞别?夜却骤而抬眼。

他的眸光很亮,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枝叶与花朵,有那么一个瞬间,凝禅几乎觉得对方?在与自?己对视。

“你……是在安慰我吗?”他轻声问道,近乎呢喃。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

他的神色却显而易见?地变得轻松愉快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我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虞别?夜笑得愉悦,只有这样笑的时候,才让人感?受到,这副眉眼之下,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他看向自?己的掌心,笑吟吟道:“你还记得,虞画澜终于决定要教我用剑的那一天吗?”

凝禅不?记得。

但又一副画卷在她?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

……

那应当是柳易眠第一次对虞画棠动手之后的某个黄昏。

凡事有开?端,便自?然而然会有后续。

第一次动手或许只是怒气上涌,但后来……后来的第二?次,第三次,直至数不?清的每一日,这件事已然变成了虞别?夜的日常。

他打不?过柳易眠,他的全身都被柳易眠打碎过,手骨,腿骨,肋骨,碎了再痊愈,痊愈再去试图挡在虞画棠面?前。

也曾想要去求虞画澜,问问他难道真的完全不?想管吗?

可他却被虞画棠死死按住。

虞画棠的精神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了,但这一次,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在他耳边道:“阿夜,你记住,就算是死,也不?要对那个人说半个求字。”

虞画棠的声线从未如此狠绝过。

虞别?夜不?明白?为什么,但他懵懂恍惚又觉得自?己懂了。

于是所有的痛楚,所有的谩骂殴打……这一切,他都默默地忍耐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觉了一件事。

虞画澜,从来都知晓发生在画廊幽梦中,柳易眠对他们母子二?人近乎凌虐的殴打。

他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虞别?夜的眼底,终于在九岁这一年的这一刻,褪去了所有理应属于孩童的天真。

直到某一日,他一手提住了一只不?知为何会出现在画棠山这样除了灵植之外,一片死寂的雪峰之上的毛茸茸的小白?兔。

小白?兔极可爱,温暖,虞别?夜在抓住它的时候,神色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但下一刻,他五指用力?,面?无表情地将那只小白?兔的脖子硬生生地掐断了。

然后,他起身,将小白?兔毫不?在意地扔在了一旁的树坑里,自?己则走入画棠山的风雪中,俯身用雪擦拭干净了自?己指间的血迹。

然后抬眼,对上了不?知看了他多久的虞画澜。

这位少和之渊的掌门,早已踏入朱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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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境的剑道至强,静静看着他,倏而开?口:“要跟我学剑吗?”

这便是虞别?夜开?始拿剑的起点。

……

虞别?夜压低声音,金色的眼瞳明亮如灿阳:“你猜我为什么要捏死那只兔子?”

凝禅心道不?就是因为你心机足够深沉,早就猜到了虞画澜只要看到你足够心狠手辣,被这一切逼迫到心灵足够扭曲,就会对你放下戒备。

虞别?夜自?然不?会真的等?一株花回答他。

他面?上的愉悦里,带着双手沾满了鲜血后的些许扭曲,但他的眼底却竟然是一片澄澈。

片刻后,他说:“因为那只兔子里,寄生了一只伥鬼。你知道什么是伥鬼吗?伥鬼就是……”

凝禅猛地愣住。

她?当然知道伥鬼是什么。

一种?寄生后便可以控制宿主?身躯行动的低级妖鬼,是邪修才会涉猎的、所有正道中人都极为不?齿的东西,见?必诛之。

她?此刻恍惚的,不?是因为兔子里有伥鬼。

而是她?纵使?知晓来龙去脉,却依然在知晓了虞别?夜一夜屠尽柳家的所为后,便自?然而然地将他的所有举动都搭上了恶的印记。

银发金瞳的虞别?夜低眉看向面?前的花,笑得眉眼弯弯,像是说给自?己,也像是在说给她?听:“你说,这算不?算,我终究也骗过了虞画澜一次?”

第56章

凝禅不知该如何回应虞别夜。

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 她庆幸自己此刻只是一株不会说话的六初花,而非真的在面对虞别夜的这双眼。

因为在虞别夜的认知里,虞画澜以伥鬼俯身的小白兔来试探他?, 自然是因为他觉得以虞别夜从未接触过修行的眼睛,看不穿这兔子的真身。

可如今她已经知道了虞别夜妖身的血脉是什么,这样的血脉来源, 虞画澜会不知道吗?

又甚至于,虞别夜既然是纯血大妖,虞画棠又怎可能只是普通的人类?

虞别夜自觉他?能握剑学剑,是骗过了虞画澜一次。

但事实上?,这或许也只是虞画澜的又一次小小试探和陷阱罢了。

凝禅无从评断虞画澜为何如此。

要说的话,或许无非是因为虞画澜格外变态恶心,所以才想?要将还是个小小少年的虞别夜戏耍于掌心吧。

她凝视着面前虞别夜眼底闪烁着星芒的笑容, 心底却越来越痛。

因为在见到了梦中有关虞别夜幼年的这一幕幕后,凝禅还有什么不确定。

前世虞别夜在自己面前的那些?乖顺,都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又或者说,她其实未必真的毫无所觉, 但她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一切。

前世的她,活得太自我, 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以为足够了解虞别夜,也为他?做了够多。

可事实上?,如此回头来看?,她对他?……竟然实际上?一无所知。

谁也不能要求虞别夜在经历了这样的童年和过去后, 还纯善如白纸。

她见过虞别夜的前一世, 也见过他?的这一世。

这洋洋洒洒百年有余的时光里,在注视她的时候, 他?的眼中也是有光的。

却再也没有此刻这样的星芒。

是谁掐灭了这样的星芒,答案……实在不言而喻。

凝禅不忍再想?,她闭了闭眼,甚至有了不敢再看?虞别夜此刻笑容的逃避,可她又想?记住,记住他?的这个笑。

这样,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知道他?也有过这样的星芒。

她这样想?,这个梦境却到这里便已是终点。

所有的一切如雾般消散而去,虞别夜的银发?与?金瞳离她越来越远,直至她的意识归于混沌一片。

秋雨淅沥。

凝禅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雨声?和梦里的好似还混在一起,她侧头看?一眼夜色,再转回头,长久地注视着自己的房顶,很有些?回不过神来。

许久,她终于想?到了什么,从芥子袋里取出了一个小匣子。

匣子里,是那日她顺手摘下?,至今保存依然鲜活的一株六初花。

梦境里,她在虞别夜的眼瞳中,看?见过自己俯身的那株六初花的模样。

与?匣子里的这一株一模一样。

但她却也知道,这花并非彼花,因为现在画廊幽梦的花海中,与?她手中这株一样的花,分?明有一大片,她不过随手摘了一朵罢了。

凝禅注视了匣中花片刻,花叶轻颤,她伸手轻拂了一下?花叶,猜测自己的梦境,或许与?这株花有关。

心中却不期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那时……她的花叶落在虞别夜手上?时,枝叶与?肌肤触碰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吗?

如此细微,细微到若非凝神,几?乎难以察觉。

可虞别夜却立刻就?感觉到了。

不仅感觉到了,他?甚至察觉到了面前花叶的情绪。

并不是每个人都对别人的情绪这么敏感的。

只有需要时刻观察其他?人的情绪,努力?去感知这一切而长大的人,才会如此。

前世的时候,凝禅就?知道虞别夜对情绪的感知力?异于常人。

却从未想?过,原来这背后,竟是这样的原因。

她轻轻收回手。

无论这株花是后来种的,还是一早就?存在,都理?应是属于虞别夜的。

可过了片刻,她却到底还是合上?了匣子,没有去敲开隔壁的门,而是重?新将花放回了芥子袋中 。

她……她还想?再看?看?。

看?看?真实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有些?事情,有些?过去,与?其去问虞别夜,亦或者去追溯回忆前世的蛛丝马迹,倒不如自己去看?。

少和之渊。

主殿。

虞画澜面色阴沉地步入大殿之中,他?身后有几?名小心翼翼的长老想?要跟上?,却还未踏足其中,虞画澜便已经拂袖,将身后的殿门沉沉关上?。

主殿有结界,将殿中的一切都包裹起来,以防有任何声?音和动静被殿外的人听到。

虞画澜就?这样在华美的大殿中负手静静站立了片刻,任凭情绪在自己胸膛之中翻涌。

他?不记得幡中世界里发?生了什么。

也无需记得。

他?只知道,他?失败了。

找到招妖幡的封印之地,再筹谋以妖潮之力?冲开此方幡中世界的入口,以各种方法探查到幡中小世界的规则和力?量,再想?方设法在进入幡中世界时,虽然失去记忆,但保全自己现有的力?量……

这一切筹谋,他?用了十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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