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瑟琳抱着她:“我是伊瑟琳,我们在一起玩过的啊。”
“伊瑟琳?”
“你不记得我了,你还安慰过我,鼓励过我呢。”
对伊瑟琳来说,妮娜同样也是生活中最早出现的一束光。她踏入科研的道路最初的目的就是因为此。
所以,在事关妮娜的时候,她几乎没有顾虑到自己的安危。
她知道如果正如她的猜想那样,从律者空间中唤醒妮娜深层的意识,那么她大概率也会因为律者的重新诞生而被侵蚀。
但这没关系。
伊瑟琳不会在这个时候退缩。
她温柔呼唤着妮娜,将过往与之相处的记忆一点一点提起。
被灰白色笼罩的巴黎,也在一点一点之间变得绚丽。
伊瑟琳知道,这是妮娜自我意识即将被唤醒的征兆。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浓烈的情绪传来,将绚丽的巴黎重新变得灰白。
“别靠近我!”
妮娜就像是受惊的小孩,将伊瑟琳一把推开。
而这个时候的伊瑟琳才意识到,在这个空间中,不仅仅只有她们的意识。
还有崩坏!
圣痕与律者核心的最大区别之处就在于,后者是极端浓烈情感所迸发的意识体,又是涉及到了世界的规则。
这种浓烈的情绪直接影响着妮娜本身。
伊瑟琳意识到,如果妮娜本身的意识深陷于这个空间中,那么她将永远无法自己控制自己,从而变成被崩坏所操纵的傀儡。
这并不是伊瑟琳愿意见到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用力继续抱紧妮娜。
“妮娜,你听我说。”
她顿了顿,道:“我知道你想要的,渴望的想要品尝到痛的感觉,但这并不是你伤害自己,深陷泥沼的理由。”
“如果你真的很想去尝试,那我给你形容。”
她拉着妮娜的手。
“痛,是肌肤遭受强烈触碰而导致的神经剧烈刺激,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极致。”
“而真正的痛,是我看到你深陷于此却无能为力的情感。”
“妮娜,你可以用很多种方式去品尝痛苦,并不用这么极端。比如……杀了我。”
她在赌博。
律者并非是完全被崩坏所操纵的,毁灭人类的无情杀戮机器。她在赌自己能够在妮娜心中占据一丝地位,从而唤醒妮娜最初的意识。
这个概率其实很渺茫。
毕竟她和妮娜分开的时间并不算短,最关键的是,她并不确定自己在妮娜心中的地位。
这个时候的伊瑟琳,毫无疑问就是不理智的。
抛开繁杂的数据运算,摒除令人窒息的概率,放弃引以为傲的头脑。就好像是一个上了赌桌的赌徒,在一场大概率会输的赌局中,孤注一掷送上了所有筹码。
妮娜愣愣无声。
她似乎在做出判断,思考着伊瑟琳所说这件事的可行性。
而处于灰白的巴黎,色彩似乎更淡了一分。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催促着妮娜快点行动。
【你不是要品尝痛苦么,这是好机会。】
浓郁的渴望化作的声音在催促着她,而一个剪刀也不知何时落在了妮娜手中。
她的双眼开始变得逐渐无神,伊瑟琳眼睁睁看着剪刀就要落入她的胸膛之中。
她下意识闭着眼。
哪怕已经做好了赌输了的准备,但是真到了输了的那一刻,她还是会忍不住害怕的。
“真不甘心啊。”
伊瑟琳心中想着。
“明明有最引以为傲的大脑,最终却还是用这种冲动的方式。其实只要再多一些时间就好了,为什么自己会忍不住呢?”
在这个时候,她也懒得去计算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了。
就让大脑,在最后的时候好好放松一下。
然而,她闭眼许久,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刺痛。
“难道是在空间中,所有痛觉都被屏蔽了么?”
伊瑟琳忍不住睁开眼睛。
然后看到的是,胸腔上淌着血的妮娜。
妮娜将剪刀刺向了自己。
“妮娜!”
伊瑟琳连忙抱着她:“妮娜,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妮娜:“伊瑟琳……我想起来了。”
“我……感觉到痛了。”
那是一股玄妙的力量,在妮娜刺向伊瑟琳的时候,一个炙热的情绪涌入她心头,让她逐渐感觉到‘疼痛’。
妮娜无法感觉到肉体上的痛感,然而在灵魂中,她感觉到名为‘心痛’的情绪。
这个情绪浓郁而炙烈,似乎在提醒着她,一旦动手了,那么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痛觉本身就是人体自我防御的机制,而当人类感受到痛觉的时候,所做的事就会下意识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