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了,这种折腾的事情交给你们年轻人就行,我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等你们好消息吧。”千石千寻打了个哈欠转身回房间去了。
“真可惜——”
上井草美咲嘴上这么说着,可看她表情却完全没有半点可惜的意思。
“那么还有谁要退出的吗?”
“我。”
十分出人意料的,第二个主动提出退出的居然是椎名真白。
她这时候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尽管还是平时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眼神却十足认真。
“我去的话,有可能会给伞舒添麻烦,而且新人奖马上就要截止了,我会把我该做的事好好做完,然后在樱花庄等伞舒回来。”
“这样啊。”
上井草美咲会心地点了点头,而后振臂一呼。
“那么——出发!”
……
然后时间拉回到现在,鸟取县大雨瓢泼的盘山公路上,一高一矮一少一老两道人影静静地对峙着。
一边是近两年来名声大噪的总武高高中生侦探。
一边是传说中只要坐在安乐椅上听人讲述案情就能轻松揭开谜底的安乐椅战神。
“可以不要挡在路中间吗,老婆婆你这样可是很危险的。”秦伞舒说。
“危险么……”
千间降代呵呵地笑了起来。
“如你所见,我的爱车现在抛锚在这儿了,而这边一片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如果我不这么做,恐怕就算真的有人路过看见了也不会停下车来吧。”
“这个简单,有困难就找警察,就这样。”
秦伞舒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转身就要朝着计程车上走去。
千间降代大概也没想到这家伙会如此不走寻常路,不由得在原地愣了一下,旋即苦笑。
“我还以为传说中千叶总武高的高中生侦探会是个好心的少年,没想到啊……”
秦伞舒把手搭在车门拉手上,没有丝毫起伏极其敷衍地哈哈了两声:“草率了吧千间侦探,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人能道德绑架我。”
“那可真是……”
千间降代无话可说了,唯有摇头叹息。
面对眼前这个年龄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年迈的安乐椅战神竟感到了丝丝棘手。
她决定退让一步:“那我们做个交易好了,大家都是收到邀请函的人,既然目的地相同,不如你让司机先生捎我一程到黄昏别馆,我替你付全部车费,怎么样?”
“喔?”
秦伞舒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爽快地点了点头。
“成交。”
“……”
不知怎么的,看着对方脸上那颇为欣喜的笑容,千间降代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154章 五十年前的血迹
计程车在雨幕中沿着盘山公路绕过一座又一座山头。
这种一边靠山壁一边靠悬崖的山路本就难开,更何况还下着这么大的雨,本来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能到的路硬生生开了一个半小时,驾驶体验简直就跟小时候玩的走管道碰壁即死小游戏一样刺激。
当计程车终于开到目的地停下时,司机老哥握紧方向盘的双手已是微微颤抖。
与之相应的,千间降代付钱的手也跟着微微颤抖。
她最初只是想搭个顺风车而已,结果到最后把自己钱包里一大半的现金都给搭进去了。
虽说能做侦探做出名堂的都不至于说缺钱,可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
车窗外的雨势比起个把小时前已经小了不少,秦伞舒自顾自推开车门顶着雨走下车,他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片平顶山头,与邀请函信封上的简笔画中别无二致的豪华别馆坐落其上,在夜幕笼罩下如同一座黑色的国王城堡,白色的大理石被雕刻成欧式宫廷风格筑起高高的围墙,华美而坚固的院门迎宾般大大地朝里打开着。
放眼望去,可以看见别馆门前的庭院里已经停着几辆车,其中不乏类似法拉利F40以及阿尔法·罗密欧Giulietta这样的经典款。
“看来已经有人在我们之前就到了呢。”有些心疼地将钱包重新收好,千间降代走下车循着秦伞舒的视线方向看了一眼说道。
“确实,至少证明了上当受骗的人不会只有我们两个。”秦伞舒说着迈开步子朝别馆大门走去,“如果那封邀请函是假的的话。”
“什么意思?”千间降代不解。
秦伞舒头也不回:“很简单,一幢别馆的价值会很高,高到正常人望而却步的地步,但邀请函的造价却很低,低到哪怕是低保户也能轻轻松松仿造出好几份一模一样且包装精美的信件。”
“你是想说这有可能是某人的恶作剧?”千间降代听明白了,“说什么傻话,怎么可能会有人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情。”
“这谁说得准呢~”
步入庭院来到别馆正门前,木质的大门紧紧关闭着,门檐下左右两盏造型颇为古典的灯亮着,淡淡的暖色灯光将门口一块区域照亮。
秦伞舒上前不假思索准备叩响门环,就在这时右手边不远处的阿尔法罗密欧中,有人从驾驶座里打开车门一条腿跨了下来。
那是个长相很亚洲但气质和打扮都颇为美式黑帮的中年男子,身材纤长,年纪约莫四十上下的样子。
他倒不是对秦伞舒敲门这件事情有什么意见,事实上从男子下车起,他的目光就直接落在了走在秦伞舒身后的千间降代身上。
“好久不见啊,你被邀请也来了啊,千间大姐!”他直爽地打了个招呼。
“是啊,好久不见了,茂木老弟。”千间降代回以微笑,“不过既然能看到你出现在这里,那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吧,毕竟我之前还在报纸上看到你上周在芝加哥遭到了黑手党狙击啊。”
“嘿,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啦。”茂木遥史潇洒一笑。
双方交谈的语气都很是熟稔,显然私底下交情都还算得上不错。
简单的寒暄过后,茂木遥史把目光转而投向了秦伞舒。
他先是沉吟了一会儿,随后嘬了嘬牙花子又皱了皱眉,一副想起了但没完全想起的样子,最后硬生生憋出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