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即便异常事务调查局并非是军队，可对于纪律性和程序正确的追求也非常的偏执。

就算杨子睿在事实上拯救了世界——这和他违背纪律又是两码事了。

功过不能相抵，就纪律上来说这是正确的。

郑海森坦然接受了一切，他那时可是被直接撤职查办然后带下去直接关了起来了。

“明明您才是做的最正确的呢个......”

部下小声的嘟囔着，但是在郑海森平静的目光下还是收住了嘴。

是啊，对了又怎么样？拯救了世界又怎么样？

在政治上重要的就不是立功而是不犯错误，即便是最蹩脚的政客也知道如何抓住敌人的错误往死里攻击。

其实郑海森能够理解对他的处罚。

他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最重要的是，他担保过的杨子睿‘脱离收容’了。

这不仅仅代表着所有可以研究的生物项目的终止，更是代表了泛亚联盟手中本来最强的一张牌的掉落。

而最重要的是——杨子睿的失控，让大伙儿都觉得不安全起来了。

一个可以被掌控和引导的孩子并不可怕，但显然杨子睿已经表现出了远超年龄的成熟。他也看透了牵绊他的绳索有多么脆弱。

他就是扭头离开又怎么样？

既不想要兴风作浪为所欲为，那么绝强的力量本身就是停止所有有脑子的人不要做出蠢事的依靠。

他们奈何不了杨子睿，当然要去找应该背负责任的人了。

那一天杨子睿和郑海森谈的话其实他并不认同——或者说，他不认同杨子睿说的那些。

的确，尊重和权力是需要暴力支持的，是需要展示出能力和不可替代性才能得到的。

但是他可没有那样的本事，除非杨子睿回来并表示对他的极力支持什么的。

但可惜他现在下落不明，而没有任何靠上的郑海森不就只能乖乖接受处罚了吗？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接触到的信息太多，而且本人办事也很利索的关系，他最次也得落一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现如今被贬为普通组员，而且今后大概率永远没有升迁的机会，已算是不错的结局了。

他也不怨恨什么，甚至郑海森觉得他这样反而过的是无比的快乐起来。

不需要考虑太多问题了，不是他不去担心，而是既然都已经没有了权力，那就当然不需要多考虑什么了。

而且事实证明，他过去那样的热衷，担忧的提出意见都得不到采纳与结果——呢他何必要再去思考呢？

罢了罢了，人各有天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谁能改变什么呢？

进入了俗称‘摆烂’境界的郑海森精神状态好上了不少，虽然仍然还在第一线工作，但却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了。

“好了，有关于白银圭的资料情报都整理好了吧。”

“全部都整理完毕上交过去了，不过高......组长要您过去一趟。”

“劳碌命啊，注定是轻松不下来的样子。”

郑海森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强调道

“对立面那个小姑娘的态度好点，她也是很不幸的倒霉鬼。虽然我们不讲这些，但多一份善意和宽待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说罢，他快步离开了这里，搭乘着电梯一路到达了顶楼，轻车熟路的走入了自己曾经的办公室内。

“郑组长，你总算来了.....”

高雅琳看到郑海森到来几乎是立刻让开了座，但是郑海森只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你们要我重复多少次，我不是组长了。你现在才是组长！”

“那就双组长咯~~”高雅琳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就，随后正色道

“无论其他人怎么想，在我们看来郑组长你做的都是正确的选择。违反纪律固然不对，但您救下了我们所有人的事实是不会变的。”

对于不了解真相的人也就罢了，他们这些调查局的人可无比清楚那一夜发生的事情有多么紧急与必要。

脑袋几乎都已经摆在了桌上，放在了别人的手里。如果不是郑海森的当机立断，这里所有人都应该只是一具发臭的尸体了。

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认为郑组长做错了事情。只是他们这些组员说到底还是人微言轻，所能做的只有对这个曾经上司的鼎力支持罢了。

“好了，说回正题吧。郑组长，有关白银圭和重樱现在情况的报告在这里，我绝对你有必要看一看。”

高雅琳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递了过去，郑海森也懒得纠正他们对自己的称呼了，翻开报告从上到下细致的看了一遍，越看眉头越是紧锁

“......情况已经异变到这种程度了吗？”他呢喃道

如今的重樱几乎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闭关锁国的状态，在外贸进出口都做的非常糟糕的情况下，整个国家内部已经隐隐分裂成为了两股势力。

割据京都范围的四宫家和割据东京的四条集团，在没有政府介入的情况下这个国家呈现出的就是一派‘欣欣向荣’的赛博朋克的味道。

当然现如今还看不出来太多，而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问题也不在于赛博朋克不赛博朋克，而是......

“罪罚·影业=组合吗......那些‘忍者’的来源果然还是在重樱？”

郑海森看着手中的资料皱眉道，这段时日以来虽然频率非常低，但各地时不时总会出现一些因为意外死亡的人莫名其妙的复活并成为什么‘忍者’的现象。

他们往往拥有超人般的身体素质与某些特别的能力，但总体来说还是普通人的身体素质。本以为这又是某个拿到推销员道具的幸运儿搅的鬼，但现在看重樱才是问题最大的区域！

曾经的四条集团如今已经被完全的架空，内部之下就是所谓的罪罚·影业=组合，那个古怪的企业呈现出异常古老的贵族企业文化，而更重要的是内部大量的重要员工全部都是所谓的‘忍者’！

这就说明问题的源头很大程度还是来自于重樱，而那个持有者不显山不露水的已经发展了属于自己的庞大势力出来了。

“根据白银圭的证词，我们确定了一件事——无论是否是‘异常物持有者’，她的兄长白银御行都是最早一批变成所谓忍者的人，并且......如今罪罚·影业=组合的头号实权人物，似乎也是他。”

听着高雅琳的腔调，郑海森沉思了良久，开口道

“忍者的问题姑且不提，还是说说另一个吧。”

“比起超人类来说，这些可以感染普通人的奥菲以诺才是大问题。”

151.悄无声息开始的道具

在知道这个幸运之下被抓到的白银圭既是奥菲以诺又和那个‘消耗’有亲属关系的情况下，郑海森就能大致猜出这个不幸的倒霉孩子未来的命运了。

幸运的话就是留在这里偶尔做一点不危害身体的实验，不幸的话说不定就要被当做筹码抵出去了。

但就像郑海森说的一样，一群超人类的问题在现在根本就不是问题的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