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就用如此大的阵仗的确很不礼貌,但没办法,我们AI还是习惯直来直去的。”
加瓦拉抬起头,看着那庞大的广告版扭曲而显露出的人形的数据结构,眯起眼睛 “我是来请你过去与我们好好谈谈的。”吴念·巴特莫斯悠悠的说道
“我们不会行驶暴力,只要我们可以谈得拢。”
“放心吧,我们可不是那些贪婪的人类,什么样的东西都想要咬上一口。”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随后玩味道
“啧啧啧,你看,好像因为我们,新的‘直播’,已经开始了。”
......
静静航行的无人浮空车上,加瓦拉俯瞰着整个大苹果城,看着萧条与寂灭逐渐随着前行而远去,繁华和嘈杂逐渐填满了所有
面对不怀好意的邀请,加瓦拉并没有拒绝,而是与他的朋友一同前往了。
逃跑没有什么意义不是吗?
已经被锁定,已经被找到,那么逃到哪里都不可能躲过他们的目光。除非再出来一些如欧罗巴的刺客兄弟会一样的人帮助他。
可能会有,也可能不会有。
加瓦拉很淡然,他或许一向如此。命运总会引导他走上正确的道路,而他,只需要去行走就好了。
他闭上眼,圣人仿佛在他的耳畔低语,他可以确信圣人的遗体就存在于这座城市,存在于某一个角落。
那么,便不要着急,便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行走在正确道路上的人,必定会达到伟大的结果。
浮空车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座高耸的巨楼,建立与原先大楼的基础上扩建的巨型建筑,在那犹如塔尖般的顶端旁的停机坪,浮空车缓缓的停下。
车门缓缓的打开,一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亚洲人正正在车门外面,微笑的看着加瓦拉。
他绝非常人,或者说,肯定不是一个人类。
加瓦拉如此的想到
且不说那绽放着微光的蓝色眼睛,他的存在便给了加瓦拉一种‘并非生命’的感觉,而只有一种冰冷的,无机物的存在感。
“等你们很久了,加瓦拉先生。”男人单手抚胸,微微的行礼道
“但我们还是不要在外面谈话了,这样有失礼貌。让我们坐下来,彼此好好的谈一谈吧......”
说罢,他便领着加瓦拉走向了停机坪中央的一座升降平台,随着平台缓缓的下沉,他们很快便进入了一个宽敞的房间。
充满了极简主义风格的房间几乎看不到什么多余的装束,只有一台大屏幕投影的机器,两张沙发与一张椅子,酒柜上的一些酒水。
当然,这个房间也还有人,一个坐在那里给自己猛灌红酒,看起来颓废而醉醺醺的,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家伙。
“你们喜欢喝什么?要不要试试这瓶罗曼尼康帝,这瓶酒据说价值三百万美金哦~~”
男人下了平台,兴致盎然的开了一瓶昂贵的红酒,将那殷红的酒液倒满了酒杯,放在鼻下微微嗅了嗅,眯眼笑道
“似乎很完美的样子。”
“机器也会品尝酒水的味道吗?”
加瓦拉很平静的坐下,但是看着男人做作的姿态,还是略带讥讽的说道。
“呜~~~~嗅觉这么灵敏吗?还是说我的这幅仿生身体做的还是太差了一点。”
男人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将两杯酒放在了客人的面前,笑道
“如你们所见,我真的不懂这些发酵物的价值到底在哪里。人类,这么喜欢腐烂的东西吗?”
“你难道曾经不是人类吗?”加瓦拉反问道
“啊,你说得对......说得对。”男人微微的点头,随后愉快的自我介绍了起来
“作为人类的时候我的确也喜欢吃咸菜之类的东西呢,嗯......抱歉,忘记自我介绍了。”
他看着那虚无,就像是看到了那不知藏在哪里的摄像头一样,微笑着自我介绍了起来。
“我叫吴念,你们知道的那个吴念。当然,现在,我更是巴特莫斯。”
【吴念?什么吴念?你丫谁啊?】
【嘶~~~~我想起来了,好像是第一次直播的那个倒霉鬼来着?】
【对!就是那个没用的废物!作为第一个道具持有人表现最糟糕的那个没用的废物!】
【呱!!!他没死啊!而且现在好像还混的这么好了吗?】
纷杂的弹幕顺着那巨大的投屏播放了出来,而看着上面的内容,吴念·巴特莫斯只是悠然的灌了一口只能分析出大量致癌物的液体。
“是的,就是你们记忆里那个没用的废物。”
对于这些轻蔑,吴念·巴特莫斯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甚至举起酒杯一起嘲笑过去愚蠢的自己。
那确实是个废物不是吗?有那样的能力和道具,最后却心甘情愿的死在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国家的手里,还给他们送了一份礼物。
呜~~~~虽然那份礼物现在看来,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筹码就是了。
他笑的愉快,笑的戏谑,因为他知道那些人一定会在屏幕后面看着这一切。
知道他是那个吴念后,表情会怎样了?
是懊悔?是想要与他合作?是又想要用什么东西绑架他去做出奉献了?
呵呵呵,那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现在想做什么,甚至已经在做什么后——会是怎样的表情了?
纵使是融合了两个人格的AI,这份强烈的恶趣味也好像根本就没有消散呢。
“不不不,不要误会,我不是来报什么仇的,再说我也没有什么仇人了。”
看着弹幕的内容有些跑偏的样子,吴念·巴特莫斯立即做出了澄清
复仇?复什么仇?复什么庸俗的仇恨了?
他哪来的仇人?或许作为吴念,他死的憋屈而可悲,但他绝对没有被什么人因为不知所谓的理由害死的。
弄死他的是他自己怯懦的思想,怪不得别人。而非要为自己的怯懦找一个理由,寻摸一个仇人,那才是真正的不知所谓!
而且......
无论我要做什么,非要为此而套上一个‘仇恨’的原因,不是太过狭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