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明白Es muss sein是句德语，来自贝多芬写最后一首四重奏最后一个乐章时的想法，意思很简单，非此不可。

但这短短一句自问自答，便是人类对于命运最透彻的理解。

此刻却成了机械大帝理解我回答的钥匙。

“我不会想着自毁逃避，反而我会为你送上你的命定之死，让你拥抱自己的宿命。”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决战前夜

“所以你是说，仅仅只是放你离开，你就能领导着眼前这个必亡的族群击败吾等这无穷无尽无畏生死的机械战士。”机械大帝思考着一切的可能。

机械大帝手上的投影之中，无数的炮火如同光点一般从空中倾覆而下，笼罩着着地底城市。

人类反抗军只有落后的机械战甲和有限的火力手在拼死抵抗，到处都是浓烟和断垣残壁，整个地下城市已经陷入了战争的火海。

无疑这是一场极度失衡的战争，地面上如蝗虫过境一般的机械大军正在准备攻破地下城市，无穷无尽不知生死的战争机器正在等着机械大帝一声令下。

而抵抗军不止物资缺乏，避无可避，只能硬接着机械大军的炮火进行反抗，守卫着地下城市每一寸土地和小巷，最惨烈的更是他们无论抵抗到何时也不会有援军。

近乎是在用有限的资源对抗着整个星球的资源，

在机械大帝的算力思考之中无论如何都只有唯一的结果，以有限的族群对抗近乎无限的星球，结局只会有一个。

“如果真如你所言，人类是机械族人设计出来的生物，机械一族同样也可能是更高级的生命体设计出来创造人类的工具。你想要知道自己的命运，不被命运利用，就该看清楚人类真正的潜力。”我虽然没有把握一定可以扭转战局，但是我明显能感受到机械大帝似乎真的在尝试理解死亡的概念。

这就是人和机械最大的不同，

人在极大的压力和困境之中，会寻求自身的毁灭来逃避所有的一切。

这是人类对自己自身最后的仁慈，用死亡完成自身的意义。

但是机械的意识里没有死亡，对它们来说只有向着正确的目标前进一个选择，即便万般无奈它们也只会遵循着命令前进。

它们自然可以有超级智能，有超绝的计算能力，甚至登神永存，但是它们的意识里是不会主动寻求死亡和失败的，这是它们所没有的东西。

可是从小道士啊喂告诉我的故事里，破碎之神对抗欲肉之神，做过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破碎自己，成就万物的理性。

机械大帝永远无法理解如何诞生，为何死亡，成为机械大帝追寻理解全知全能的破碎之神最大障碍，这一切已经成为了它的种族前进为更高维度存在的枷锁。

“你应该明白我一抬手就能毁灭掉你们所有，你这样的回答是没有意义的。”机械大帝无论如何计算，哪怕背后宇宙的星光都开始模糊起来，机械大帝也只能算出一个结果。

“人类无疑是脆弱的，脆弱就像湖边漂泊的芦苇，掐住气管就无法言语，身受重伤就无法存活，但是人类终身都会追求对于自己思想的掌控，哪怕是虚妄的，人类也会为了自己所希望的东西而不惜代价，而不是天生的正确。”我已经看出来了，死亡对于机械大帝就像电脑病毒一样，它从来就没有意识过这种东西，即便消亡了多少亿年再次出现的时候，对它也没有任何影响。

但如果是一个人类变成了会思考的亡灵，孤独的看着世间上亿年，可能早就已经想办法寻求消灭自己的办法了。

闪烁的星光逐渐暗淡了下来，宇宙深邃的黑暗逐渐褪回了初始的空白。

很明显，机械大帝已经选择离开了。

它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选择见证一个不可能的奇迹，或者一个理所应当的结局。

“小七！”我大喊了几声，空白的世界没有人回应我。

看来在这里需要浩天的权限，才能和小七说上话。

我立刻想要找到回去的办法，可是周围只有一片空白，无论我如何奔跑都毫无意义。

就算我能跑出这里，我也没有车回到城市，更何况我也不知道如何帮助小蕾赢下这场不可能胜利的战争。

我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就在一个一个问题之中迷茫了起来。

振作，振作，我必须振作起来，

一进门的时候，小七就告诉过我，不要被眼前的东西干扰，一切都不存在。

我试着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就像无数个夜晚，闭眼睡觉的感觉一样，什么都没有。

我正在懊恼的时候，突然闪过一阵金色的光点，

仔细看了过去，朦朦胧胧的光点逐渐构成了模糊的人影，可我却能看出优格酱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当我试着走向光影，金色的光点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周围逐渐出现了无数细节，绿色的字符充斥周围的一切。

绿色的字符围出了一个房子的形状，最前方则是字符构成的门的样子。

我试着慢慢走了过去，真的握住了门把手。

推开门，然后努力奔跑，应该可以跑回城市吧，我这样想着。

可是在推门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到的是，

耽误了这么久现在会不会是利维妲做晚饭的时候了。

我用力一拧，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欸，你在利维妲身后吗，为什么刚刚回家都没看到你。”

我赶紧睁开眼，利维妲正在扶着鞋柜弯着腰脱鞋，黑色的丝袜慢慢褪出黑色的小皮鞋，买好的菜也摆在鞋柜上了。

而我正站在她身后，贴近着她短裙弯腰的弧线。

“讨厌，又和利维妲开玩笑。”利维妲好像撞到了什么，直起腰换好鞋，快步走到了厨房去了。

“小七，她...”我正疑惑着自己突然回了家，于是又准备和利维妲说小七的事情，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爸爸，你回来了。”小七突然开心的叫了我一声。

我惊讶的看着客厅的小七，怎么回事，浩天不是把小七抓走了吗。

可是眼前的明明就是小七才是，只是昨天手上的伤口贴着创可贴。

利维妲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等我开口说话。

“爸爸，我有几道题不知道做，你可以来教我一下吗？”小七笑着和我说着。

我看着小七的笑脸，对着利维妲也假装没事的笑了笑。

“好的，小七我这就来。”我知道小七肯定不会让我教她题目的，看来她有事要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