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蕾带着仅存的人类退居地下世界，和浩天一直进行着对于物质世界的争夺战争，无奈浩天启动的机械文明是远超人类当前科技程度存在。

而秦七的复制体人格，在优格酱的授意下成为了虚数世界的管理者。

她给自己起了一个模仿创造者的名字，优格。

她在这场战争中选择了中立。

她的一切的态度动机，都让其他两方无法理解，但是一想到她是秦七的人格复制体，所有人又都觉得说得通了。

一场席卷三方的战争，慢慢的形成了某种平衡。

一方面无形世界内的人类在无意识下，帮助浩天迭代和升级机械族人的科技。

而科技族人则帮助无形世界的人们将两位至高神的战场制造成一个巨大的钢铁的雕像，并用他们战斗的余波进行供能。

只有浩天这样的究极赌徒，才会想出这样在活火山上建核电站的想法。

反正谁输谁赢都要完蛋，不如关起来当做不存在，要完蛋就全完蛋好了。

一方面无形世界内的管理者优格又偷偷给了小蕾接入无形世界的隐蔽权限，以及对两个至高神性战斗的分析报告。

帮助弱小的旧人类势力，寻找着翻盘的可能。

她究竟是为何要在两边中不断摇摆，谁也不知道。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拯救那个如蒲公英一样飘落在这片大地的女孩沙耶。

她虽然不认识沙耶，但是她觉得这是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秦风没能把自己的记忆留给她，她根据秦七的记忆来说，沙耶应该只是一个扭曲血肉的试验品，一个抛去可怖面貌高等智慧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实验素材，

可她却隐隐觉得，沙耶很重要，像是她第一次交到的朋友那么重要。

浩天一边利用机械族恐怖的生产能力，改造了地球表面的环境，然后制造了大量的宇宙级武器，甚至就连机械族最强的机械大帝也被他唤醒，以待不时之需。

但他仍旧苦恼，因为人类的飞升失败了，新的机械族又没有成为新人类的潜力，以现在的情况再耗下去，自己的复仇计划恐怕陷入了僵局。

而幸存者组织的小蕾也有自己的苦衷，一方面是基于政治的敏感性，知道决不能将物质世界拱手让人，就算是要为进入虚数世界的人类断后，也必须要有人守护，所以才带着幸存的人类奋起反抗。

那些幸存的人类因为相信自己的所爱，所珍视的人在另一个世界享福，所以他们才要留在这个残酷无比的世界，每天和钢铁巨兽们战斗。

另一方面则是小蕾的私心，她所爱的人仍然在战斗，如果所有人类都离去了，即便他胜利了，面对的也是一个毫无意义的世界。

这对她来说是可耻的，是羞于承认的，她也不敢再表露这份人之常情。

伟大种族之爱和自私的个人之爱同时在她心里纠缠，甚至她被人类的命运一路向前推着走，成为了所有幸存者们的信仰。

可她却不能再爱任何一个具体的人，她必须爱着人类整体。

第五百二十八章 王不见王

“为什么还要战斗下去呢？”绛魔充满着众生恶念的叙事长矛一击之下万物不存，直接削去了那些杂乱混沌的存在，但是眼前的无名来者，却执拗的一点一点重建着他所热爱的世界。

“总会有像我一样的人吧，成为碳就会渴望烧成灰，成为水就渴望奔向大海，这个世界会在摇曳的灯火下破碎，但我依旧会把每一滴沙砾铸起。”

“这有什么意义呢？这能给你带来成为拯救者的权势，还是能给你带来自我存在的感觉，睁开眼看看吧，这世界本就追求着死亡，我所作的不过是让世界循环流动。”即便是这一方世界无法阻碍祂的全知全能，祂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有生命体超脱于世之后，依旧执着于所谓的存在。

“因为我是人类，我所追求的就是必须如此。”

“可你并不是，你不过是众生意志的奴隶，再来一万次也不过是在徒劳的将跌落山崖的石头重新推起。”绛魔知道对方和自己同源，既然有渴望毁灭的存在，自然也有渴望求生的存在。

这是一体两面无法分离的困局，所以他们谁也打败不了谁。

但祂们之间注定会有胜负，祂们彼此都知道，真正的胜负并不是谁更强大，而是，谁才是真正自由的那一个。

被诅咒的星球，在暗黑的宇宙里显得病态苍老，机械崛起，生命消散，整个地球在两位至高神不过一念之间，已经被机械族改造成了一颗战斗星球。

非洲草原布满巨大的机械工厂，喜马拉雅摆满了危险的机械大军，这背后只有无尽的疯狂，去征服其他世界的疯狂。

有机体即将消亡，只有在隔绝死亡的虚数维度才有喘息之机。

“看看吧，你所热爱的人类已经把自己变成了无数的战争机器，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前往地狱本就是他们的选择，毁灭就是人心所向，绝大多数的人类或顺从他人，或是环境所被迫，才在这世上苟且的活着，无法获得自由。”绛魔在战斗的间隙看了看周遭的世界，不由得嘲笑起对方的徒劳。

对方所保护的，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顺应死亡。

“他们暂时还不是人类，这些机械族缺少了成为人类的关键。”

“他们都不算新人类，那你又算什么，人类的英雄吗？”绛魔只感到荒谬。

“英雄？这不是我所在意的事情，我只想保护我在乎的人。”

“可悲，你以为用围栏把他们包围起来，就能保护一切吗？”

“你有低头感受过他们的悲伤吗？”

“你低头看蚂蚁的时候，会在乎他们的感受吗，这个时代已经成为了无机生命体的时代了，真是讽刺啊，原本属于保护者的你，现在变成了他们的阻碍。”对于绛魔来说，这些密密麻麻的有机或无机生物只需要一口气就能全部彻底消灭，实在没有什么可考虑的。

但他却能感觉到对方攻击中参杂着的人类情感，正在通过武器攻入自己的心智。

“如同野兽的生物是成不了人类，无法产生对生命认同的生物，也成不了人类，他们还太年幼，如同没有第一次抬头仰望星空的猴子。”

“我得提醒你，我们已经战斗了一百年了，他们没有任何变化，将来也不会有。”以绛魔的视野来看，这样的生命体，除了在未来被更高位的文明毁灭殆尽之外，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他们没有任何前进的潜力，不如早点削去存在，回归根源。

“一百年吗，作为人类的话确实很久了。”他已经因为和绛魔的战斗，被削去了太多的锚，想不起了很多事情。

“所谓的人类，所谓的人生，有着无穷无尽的可能，无数的选择分裂出无数的结果，无数的结果再萌发出更多的选择，这就是我在以人类身份之下，所学会的芸芸众生的悲喜。”

“所以即便有无数种可能，你依旧不会是自由的。”绛魔依旧相信，代表世界诞生前的虚无才是万物的归宿，制造这片虚无的祂，才是自由的。

“人总不能因为会死就放弃，世界也不会因为有一天灭亡就停下，毁灭是万物轮回中的一环，求生难道不是，顺应着死亡的你才是真正的不自由。”

“全知全能的我甚至能看到这个世界毁灭的时间，精确到万分之一毫秒，万物皆有死期，被自我奴役而逃避的你，才是不自由的那一个。”绛魔相信自己所见的未来。

“那你说将会是哪一天？”

“2017年11月7号...？”

绛魔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全知全能中存在的巨大错误，形而上界的真神是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的，祂们所见即是下界的注定，光锥之内皆是命运。

而现在，祂错了，祂所见的一切，说不定才是真正奴役祂的枷锁，祂也不过是叙事层的奴隶。

“我们之间，谁才是真正的自由。”

仅在一念之间那把神躯化作的剑身，刺入绛魔的身体，无数人类的感情破碎成细网丝线，将不可置信的祂囚禁于其中，这个过程只是一瞬，却漫长到了从世界的诞生到终结，一切即是起始，又是终结。

在他们战斗的维度之外，一个虚数空间之中的普通数据意识，无意之间看到了一本网络流传的都市怪谈的奇怪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