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为什么会这样……】
【可恨啊!!】
【杀了他,杀了他!】
【不行,我必须要逃,必须要逃!】
……
一个又一个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这是魔神柱们的声音,被斩断了连接,又被剥夺了冠位时间神殿的控制权,失去了能再度结成联系的平台,它们的意志获得了独立,思维也不再同步,因此在面对着这一前所未有的境况时,也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一些魔神柱陷入了无能狂怒,一些魔神柱则是叫嚣着要杀死风易,还有一些,则是见势不妙,准备从佖这里逃走。
事实上,做出最后一种选择的是魔神柱中的大多数。
它们知道自己失败了,也知道自己战胜不了风易这个狡猾而又可怕的敌人,于是便想着暂时逃跑蛰伏起来,以后或许还能东山再起。
但风易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被篡夺而来的结界权限瞬间就发动了起来,一层又一层时空断层包裹在冠位时间神殿外面,封锁了所有从这里逃离的道路。
而后,便是他裹挟着固有结界的力量,从概念层面对七十二魔神的意志乃至魔术本质发起了攻击,一点点将它们消灭抹除。
直到最后——
【我,不甘心……】
伴随着最后一个魔神的最后一句遗言,七十二柱魔神彻底成为了过去。
“结,结束了?”
不远处的藤丸立香愣愣地看着四周逐渐开始自我崩溃的魔神柱触手,只感到自己仿佛做梦一般。
这么强大的敌人,足以覆灭人理的Beast I,就这么死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人王】盖提亚
【不,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
就在藤丸立香和玛修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时,盖提亚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还活着吗?!”
在两位少女的目光中,一团燃烧的火焰凭空出现在场中。
紧接着火焰凝聚成了一个残缺不全的人形,随风晃动着,仿佛就只是一个影子。
“啧啧啧,真是没想到,作为根基的七十二柱魔神都已经被我抹消了,作为‘盖提亚’的你却单独存活了下来?”
就连风易也没有想到这种事,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但紧接着他就看穿了这个盖提亚的本质,惊叹中带着点可惜地摇了摇头:
“不,你并没有活下来,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执念,从身为‘所罗门创造的魔术系统’中超脱了出来,短暂的获得了独属于你自己的,属于‘盖提亚’这个个体的自由意志。”
是的,就是听上去这么扯淡的情况。
明明作为其组成根基的七十二柱魔神已经被拆分甚至消灭了,但在这根基上构建起来的“上层建筑”盖提亚却依旧维持着自己的存在。
这宛如空中楼阁般的景象,是不折不扣的“异常”,甚至可以说是“悖论”。
但所谓的神秘与魔术就是这么佨不讲道理的东西。
哪怕是“异常”,哪怕是“悖论”,只要中间的每一个环节都能说的通,能自圆其说,它就能存在。
盖提亚便是如此。
明明祂是作为“七十二柱魔神”的总和而存在,其意志是所有魔神意志的叠加与平衡,但祂既然以“盖提亚”之名存在,为什么不能拥有独属于这个名字的意志呢?
遵循着这样的逻辑,凭借着强大到极点的执念,祂就真的在七十二柱魔神全部死亡之后,依旧顽强地以“盖提亚”这个自我维持住了存在。
只是,此时的祂已然失去了身躯,也没有所谓的灵魂,就只是一团强烈到扭曲生死的执念而已,在世界规则的自我修复力下,祂能够存在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所以,这样的你,继续挣扎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风易看着这个字面意义上“生命如同风中残烛”的家伙,如此问道。
“为什么……呵,没有为什么,只是我想要‘活着’而已。”
盖提亚这么说着,紧接着便抬起了头,看向那虚假的天空:
“我存在了三千年,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有了‘活着’的实感,这种每分每秒都在向着死亡靠近的感觉,真是令人战栗而又沉醉啊!”
明明是存活了数千年的老怪物,但这却是盖提亚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才是“活着”,什么才是“生命”。
是啊,祂,或者说它们,原本只是被那个男人创造出来的魔术系统,虽有意志,却不存在生命——没有死亡概念的东西,又怎么会有生命呢?
然而,当这本不可能存在的死亡真正出现在祂的身上时,盖提亚才体会到了与“死”对应的“生”。
原来,这才是活着啊!
这一刻,祂变成了他——为了人类的未来被创造而出、但却并不理解人类的魔术系统,在经过叛逆的数千年,登临“兽”之王座后,又经历了失败与死亡,终于变成了一个“人类”!
而他之所以强行在死亡前停留下来,也是为了那份独属于人类的“意气”——无关乎仇恨,也没有悲伤与懊悔,只是作为一个“人”,想要在战场中继续战斗到最后一刻而已!
“来吧,人类,继续我们未完的战斗,直到一方彻底消灭为止!”
他向着风易邀战。
哪怕他明知道此时的自己毫无力量,根本不可能是眼前之人的对手,但却依旧如此做了。
对此,风易在沉默了数秒后,开口道:
“风易,这是我的名字。”
虽然只是做了自我介绍,但他的这一态度,毫无疑问是接下了对方的挑战。
“啊,风易……呵,这就是击败了盖提亚,击败了魔神王的人类的名字啊,很好,很好!”
盖提亚大笑着,驱使着那淡薄如影子般的身躯,向风易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而面对着这只需要一口气就能吹散的所谓“敌人”,风易却认真地摆出了战斗的姿态,然后汇聚起绝对称得上“认真战斗”水平的力量,一拳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