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清风拂过，酒醉花香宜人。

话至半壶酒，留云发现苏辰的目光一直看着天衡山上走动的人影，便道：“都是冲着人皇遗址去的，现在的人，不比当年了，来来往往皆是算计，皆是利益，我不喜欢。”

“这很正常，有欲望，就会滋生阴暗，人类本来就是光暗同行的生灵，水至清则无鱼。”苏辰将目光收回。

“话虽如此，但有些事不能犯。”

留云有些坚持。

人皇遗迹用作旅游收费，这种事在仙家眼里根本理解不了。

对他们来说，那一份对人皇的敬重，又岂是几个摩拉能衡量的？

说到底，有问题的还是璃月的管理者，是七星。

苏辰从留云的言语间，听出了仙家对七星的不满。

不仅仅是这一任的七星，而是历代传承下来的做法，与他们的信仰渐渐背道而驰。

璃月虽是商业之国，可让商人治国，那国家上上下下，只能是阴谋和算计。

当年人皇治世，众仙庇护璃月，璃民共勉，什么难关都闯过来了，如今回首发现，最大的敌人竟是自己。

看着留云满脸不忿的模样，苏辰淡笑道：“也不必如此纠结，商人逐利虽是本能，但我相信璃月子民会坚守自己的底线。”

“你要相信那就相信吧。”留云哼哼道，“反正他们卖的又不是与我相关的东西，等哪天你亲眼看着他们给你点香，给你祭拜，给你烧纸，看你还能笑得出来。”

“...”

苏辰嘴角微抽。

留云啊，你可真tm会聊天。

不过他知道，留云是在替自己不忿。

走过璃月大地，见过风土人情，留云说的事他早就见识过了。

现在的璃月，利这一字，确实令人疯狂。

但苏辰相信这种情况不会一直延续下去，就好像作为头号商人的凝光会邀请炎黄商会开辟航道，璃月子民灵魂里，总有不会被丢掉的东西。

“好了，我该回去了。”

喝完了一壶酒，苏辰准备离开。

却见留云下意识伸手一抓，扣住他的袖子。

“啊不是...本仙是，唔...”反应过来的留云赶紧缩回手，假装若无其事看向远处，余光又瞟回来：“你、你这次可不走了吧？”

苏辰一愣，随即轻笑：“只是四处走走，我的寿命还长呢。”

留云大喜：“甚好！甚好！”

随后她化作大鸟，就要去绝云间走一趟，将好消息带回去。

人皇回归，这事何等重要？不得在山里头搞个酒宴，邀请四方神仙相聚？

苏辰急忙拦住她，不管怎么样，至少先别告诉钟离。

“为何？”

留云不解，在她看来人皇与帝君的关系，那绝对是铁哥们。

“总要给他一个惊喜对不对？”苏辰如是说道。

主要他不想打乱钟离的退休计划，一切还是等请仙典仪之后再说。

留云欣然同意，并且保证不将苏辰回来的消息跟任何人说。

“他们都靠不住，就我最能保守秘密。”丢下一句自信的话，留云扑腾着翅膀离开了。

远处的申鹤抬起头看她离去，心想师父，我还没走呢。

...

半日时间——

庆云顶。

“削月，本仙有事与你说！我要说的这件事，只告诉你一人，你可绝对不能跟别人提！”

琥牢山。

“理水，速速归来！本仙有件事只告诉你！”

绝云山间。

“伐难、金鹏，人去哪了？浮舍也不在？诶！真是难受！”

璃月港。

“歌尘，大喜事！我只告诉你一人！”

...

第二天，大使馆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苏辰走到门口，一名蒙德使节赶紧拉住他道：“苏辰大人，那有个奇怪的家伙！”

一个青发冷面少年，个子不高，但气质十分特别，大使馆的人单单看着他，就有种很不舒服的压迫感袭来。

金鹏夜叉，魈。

他就站在门口，也不进去，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遵守着某种礼节，且刻意与人类避开，防止身上的业障沾染他人。

直到苏辰从里面走出来，原本冷漠如冰一般的面容动了动。

接着他快步朝苏辰走去。

“你怎么来了？”苏辰说话的同时，制止了魈想要喊出口中的那两个字。

魈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苏辰，过了大概足足一分钟时间，这才说道：“听留云真君说的。”

“...”

苏辰无语：“还有谁知道？”

魈想了想，说：“帝君应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