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丹廷，一处喷泉池旁。

苏辰转过头，看着身边的芙宁娜，笑道：“阳光太暖和了。”

芙宁娜坐在长椅上，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保持着神灵应该有的优雅，可情绪却显得十分低落。

“你这样的话，小心被子民看出来。”苏辰提醒道。

“看出来就看出来...”当然不能这样，芙宁娜知道的，不能让人看出来，可是...怎么也没办法保持以往的平常心，她感觉好累啊，明明自己很难过，却还要在所有人面前扮出没事人的样子。

她想大哭一场，哭得最大声那种。

她想跟苏辰说别走。

她想一直一直在一起。

她想...

她不想再演下去了，她有点演不下去了。

她不想跟苏辰说再见。

她不想就这样分开。

她不想...

芙宁娜不知道，如果苏辰有一天真的离开了，自己该怎么办。

哪怕之前三年都没见面，哪怕苏辰总是待在办公室里研究什么，但芙宁娜只要感觉到苏辰还在，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因为哪怕再寂寞，承受的压力再大，至少还有苏辰理解她，能够与她说话。

可如果苏辰也离开，她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啊。

“好了，干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苏辰轻笑，“快把那三个流氓叫出来跳个舞。”

“才不是什么流氓呢，她们是乌瑟勋爵、海薇玛夫人还有谢贝蕾妲小姐，莱德你个笨蛋，这都记不住。”

“是是是，那叫她们出来跳个舞。”

芙宁娜摇头，她不行的，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就算叫出三人组来，可能还会把‘演出’搞砸。

少女沉默的低着头，阳光在地面投下影子，她看着地上的影，感觉这才是真正的自己，无论阳光有多么温暖，影子总是冰冷和孤独的。

而太阳落下，黑夜降临，四周只有无尽黑暗。

“骗子。”

她低声说道。

苏辰无奈一笑，扬起手想抚摸她的头发。

芙宁娜提前跳下长椅，朝远处跑走了。

...

生气了，确实是生气了。

“麻烦了呢。”

歌剧院，意识空间内。

芙卡洛斯背负着双手，光脚在舞台上走来走去。

“最近好几次审判，芙宁娜甚至一点声音都没有，看起来连魂都丢了，照这个样子下去可不行，她这种状态可没办法扮演好水神啊。”

偶尔窥探到外面的情况，以往总是审判庭上最活跃的那个人，如今却异常的沉默，这让枫丹子民感到奇怪，芙宁娜大人居然不‘捣乱’了？

甚至连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都很不习惯。

不过，相比于其他人而言，他很清楚芙宁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莱德，你得支棱起来。”芙卡洛斯认真道，“不开玩笑，芙宁娜现在的状态很危险。”

苏辰摊手：“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就是个普通人，什么也做不到啊。”

“哼哼~你觉得我会信吗？就算寿命上是这样，但芙宁娜每次审判使用的那份力量，肯定是你搞的鬼吧？”

在最开始见到芙宁娜使用那份神奇力量时，芙卡洛斯吓得差点把谕示裁定枢机给炸了，好在她心理素质过硬。

因为害怕泄露而不敢仔细探查，但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份力量的不俗。

苏辰拒不承认：“这是她天赋异禀，自己领悟的。”

芙卡洛斯翻了个白眼。

她没打算强行插手。

水神拥有力量什么的，确实也合情合理，只要这份力量与她的权能区分开就行。

“反正是你把她弄哭的，你要对她负责。”芙卡洛斯说完，突然笑吟吟道：“要不然我把你诅咒了，让你跟她一起获得长生？”

“你可以试试，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订书机炸了我可不管。”

“订书机？”

“裁定枢机。”

“噗哈哈~这是什么，冷笑话吗？”芙卡洛斯捧腹大笑。

苏辰无语：“你的笑点太低了。”

“因为很久没人跟我说过笑话了嘛。”

说完后沉默了一下。

芙卡洛斯走下舞台，走到苏辰的座位旁坐下，抬头看着那柄悬挂的大剑。

“你说，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芙卡洛斯出神的看着，“莱德，你死了后，能不能托梦告诉啊？”

苏辰嘴角微抽：“我就算死了来找你，那也是厉鬼索命。”

“好呀好呀~”芙卡洛斯露出笑脸，“只要你来，随时欢迎，就算你变成大魔王卡隆也没关系。”

“卡隆？”

“枫丹的一个戏剧，我曾见到子民表演过，大魔王卡隆，集七大罪于一身，是一个出生就被诅咒的罪人。”

“那可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