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做的?究竟发生了什么?灰尾和野鬃呢?”
她死死地握住我的手,眼神里满是不甘:
“是沸血骑士团和锋盔骑士团的人.....他们声称为铜锈骑士报仇.....该死.....他们公然违反骑士协会的约定......”
“小灰和野鬃....她们去请求审判团和监正会的帮助.....咳咳咳.......查斯汀娜,她被抓走了......身为领袖......我没有保护好她们...大家.....呜呜呜......”
一向坚强的乐观的索娜竟然哭了起来,像个小女孩一样,眼泪从眼角滑落到伤口处。
“好了,你别说话,我替你包扎伤口。”
我找到一个急救箱,翻出绷带来到她面前,替她掀开甲胄,好在伤口不深,多方留了一手,似乎在故意激怒我。
“艾博兰.......你是罗夏吗?”
突然,她用哭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有些愧疚地点了点头,她把一张字条塞到了我的手里:
“哈?罗夏,你很喜欢和小麻雀小松鼠待在一起是吧?这就是你那晚多管闲事的代价!如果你明晚之前没有来锋盔骑士团的驻地的话,我就把远牙骑士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切下来寄过去!”
思绪已经明了,当远牙被罗夏救出,不久之后她加入了红松林,那两位青金已经得出罗夏和红松林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但他们没有直接动用自己无胄盟高层的力量,而是通过商业联合会,利用仇恨,以极大的代价雇佣了两个骑士团。
当然,监正会估计也是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红松林骑士团的领袖还活着就好,死了只是几个感染者骑士而已,要是真的除掉罗夏,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真是一个阖家欢喜的结局,真是一个聪明的计谋。
我闭上双眼,有一瞬间什么想法都不见了,只剩内心的......什么呢?某种沸腾的恶念,放入悲恸、愤怒、焦躁炖煮出来的浓汤。
“青金罗伊.......”
我戴上面具,我的脸,低声念叨着这个将死之人的名字。
第一百一十六章 1075年 11月30日
午夜钟声敲响了三次,卡西米尔上空乌云密布,雷响雨落,我站在锋盔骑士团驻地对面的商业楼顶,雨水顺着我的帽檐落下,遮蔽我的视线,下面的办公楼如成千上万的墓碑,一如既往地伫立于坟墓之上。
回想着临走时索娜看我的眼神,先是深深的无力与绝望,接着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慢了出来。
我曾经见过许多双那样的眼神,它们留给我的感觉是就像居住在我心里的一团黑影,每天早上会随着我一同醒来,陪伴着我度过白天,然后在夜晚让我焦躁不安,无法入睡,让我满心懊悔和遗憾。
她没有质问我为什么不告诉她关于我的真实身份,或许她早就有过这样的怀疑,但她依然信任着我,她依然相信生活会变好,感染者们会得到公平对待。
但乐观没有回报,世事总是难以让人接受,不论好人坏人,雨水都会落到他们头上。
我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他们也知道我会来,但我应该感谢他们,感谢他们聚在一起,而不是让我一个一个去把他们找出来。
掏出望远镜观察着对面大厦的情况,骑士,到处都是骑士,沸血骑士和锋盔骑士把
这座办公大楼防御成为了一座要塞,每一层都有巡逻的人,查斯汀娜就在里面,但不知道在哪一层,没有时间慢慢调查了。
那么就先从顶层开始。
利用钩锁枪来到对面天台,悄无声息地翻滚落地,负责瞭望的弩手并没有发现我,我来到他的身后,干脆利落地用手刀拍碎了他的脖子,从他的手中拿起弩箭,射向了闻讯赶来的第二个骑士,弩箭精准命中了他的头盔缝隙,我猜,应该射中了他的眼睛。
然后我通过消防通道来到了下一层,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看到一个文职人员。
“罗夏!!”
该死,除了正好从我面前走过去的三个钢盔骑士。
第一个人发出了带着颤抖的尖叫,第二个人已经向我挥舞出砍刀,但他没有控制好距离,我近身迎了上去,握住他的手腕,掰断他的手肘,然后把他像丢垃圾一样砸向了第二个骑士,咣当一声,两个骑士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摔在了一起伴随着骨骼与血肉的摩擦声。
就这样,我手中多出了一把制式砍刀,将第三个骑士连人带甲几乎削成两半。
他们发现了我的到来,骑士们如同潮水般向我涌来,在狭窄的走廊里,几十只长戟齐刷刷地指向我,有意思的是,他们虽然在人数上有着绝对的优势,但沸血骑士团和锋盔骑士团的人却难以掩饰对我的恐惧,而当我做到让我的敌人畏惧时,我就获胜了一半。
于是我从地上捡起了另一把砍刀,就这样,我就有了两把刀,然后微微抬起手臂,纵身一跃,躲过了刺向我的第一支长戟,双刀在我手中化为了金属风暴,将离我最近的那名骑士削成了人棍。
“我就是罗夏!我就在这儿!有本事过来试试啊!”
我发出一声怒吼,接着弯下身子,轻盈地翻了一个跟头,砍断了第二个骑士的双腿,霎时间,鲜血像彩虹一样喷涌而出,这一惨状震撼了所有骑士,他们集体地后退一步。
但这次杀鸡儆猴仅为我获得数秒的喘息,背后传来咻咻的声音,还好我的反应比偷袭我的弩箭快了一步,我朝射击我的方向投掷出一把砍刀,刀尖击中了一个骑士的面罩,刺穿了他的大脑。
这群骑士,他们有过选择,全都有过,他们本可以从善如流,像战争英雄西里尔·临光那样,像一个真正的征战骑士那样,但相反,他们却重蹈扈从们的覆辙,甘愿成为商业联合会的走狗,也从没意识到此路通向绝境,除非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别告诉我他们没有过选择,现在泰拉都已处在悬崖边,乌萨斯的主战派正在大力扩军,卡兹戴尔的聂政王已经将他的野心伸向维多利亚,哥伦比亚的开拓者们已经建立好了科学阵地的前沿.....
只有卡西米尔,他们还活在醉生梦死的虚拟生活中,战争很快就会爆发了,上百万的无辜者会在疾病和痛苦中死去,到时候整个卡西米尔乃至泰拉都会成为地狱,而当人们向下直视着血腥的地狱,那些血统至上主义者、感染歧视者,还有圆滑的演讲家们,全都会在一瞬间变得哑口无言。
我知道我是谁.....我做的就是我脑子里想要做的事情,这座城市病了,必须得有人这么做!!我要铲除这些病疾,永绝后患!临光家族做不到,远在天边的罗德岛也不行!!只有我才可以!!人们都需要我!!我才是唯一能够站出来的人!!
“让开,让我来会会这条疯狗。”
我在人群中散播着死亡,终于,左手骑士泰特斯·白杨出手了,他站在走廊的尽头,左手握着和他一样高的斧戟。
“我听说了你杀了铜锈骑士,老天,我想你下一个目标该不会就是我吧,罗夏,我本来不想参与这件事的,但为了我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只好,把你......”
“下一个本来是青金的,不过你这么想要送死,我也可以成全你!”
十几米的距离转瞬即至,但他还愣在原地的时候,我手中已经砍出豁口的砍刀已经劈向他的脑门,他只好选择横戟格挡,我感觉虎口一阵发麻,然后砍刀被崩成了两半。
我丢掉砍刀,一脚将他踹出几米远,矮身躲过他的横扫反击,无比沉重地挥出一拳,正中他的心口,他的板甲出现了一大块凹痕,我的指关节也流淌出鲜血。
他头盔下那种愤怒而茫然的表情变得更加令人费解,也更加愤怒,他根本就抵挡不住我的攻击,我的拳头像是鹤嘴锄一样落在他身上,每一次都在把他变得像一个废弃的易拉罐。
“咳咳......为什么....你这么....这么强大......我小瞧了你......”
他吐出一口鲜血,我膝击他的腹部,让他痛苦地跪倒在地,一把掀开他的面罩,露出了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我揪住他的头发,用力把他的脑袋嗑在墙上:
“首先,你要学会痛苦!”
咔嚓,那是他鼻梁骨断掉的声音,他的脸部血肉模糊。
“然后,你要学会失去!”
咯吱,我扭断了他的左胳膊,左手骑士不再是左手骑士。
“我每天都会看镜子,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我得承认这是我,向所有人承认,我经历的比你们要痛苦地多!我失去或者从未得到的也比你们多!我每天都在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在这无可救药的世界里,我才不会像你们一样堕落!”
“上帝对我的事视而不见!我只能自己负责!”
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仅仅靠法律是不够的,况且这该死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法律可言,我需要去追求极端的正义,这不是报复,报复仅仅是出于情绪上的反应,而不是合理的动机,不,这不是报复,是惩罚......!!
就在我要逼问他查斯汀娜下落的时候,一支箭.....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一支攻城矛,或者是炮弹一样的东西砸到我脚下,后来我才明白这是玄铁出手了。
我被剧烈的冲击波击飞出去,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在洗衣机里走了一遭一样,还没等我颤颤巍巍地站稳步伐,随后赶来的骑士用刀把敲到了我的鬓角,我感觉大脑一阵恶心,天旋地转,随后视野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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