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曹圭言道:“指挥使大人,现如今他们都已经说完,很明显那两人就是白莲教徒,你为何阻止本官宣判?”
“皇上虽然让锦衣卫列座旁听,可却没有给你们这种权力,你这是擅权!”
蒋瓛微微一笑,“不要扣那么大的帽子,擅权,这两个字我可背不起!”
“我有能证明这二人不是白莲教的铁证!”
大娘看到峰回路转赶忙对着蒋瓛叩首,吕良则是冷冷看着他,管家问道:“是何证据?”
“开棺验尸!”
“但凡白莲教徒都有个特点,那就是吃素。人死后肚子里的东西就不再消化!”
“我们只需将尸体剖开,若是在里面发现了肉,那他就定然不是白莲教徒!”
“不知大人,以为然否?”
吕良管家齐齐面色难看,该死,当初就该毁尸灭迹的!
而曹圭心中也有些慌了,“开棺?”
魏升说道:“人死为大,我们这样...”
蒋瓛轻蔑的看着两人:“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殉节而死,足可见清白二字才最为重要。”
“现如今他有可能含冤,我们开棺是为了证明他的无辜!怎能被一句人死为大搪塞过去呢?”
大娘也说道:“我同意!”
“老头子的脑袋还挂在城墙上呢,下葬还是找了个木头匆匆刻了一个!”
“剖尸而已,又能如何?”
“大不了,老婆子亲自下去和他解释,要打要骂随他!”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吕良现在才感觉到事情麻烦了。
朱允熥带着彭子然悄悄从屏风离去:“准备换场子了。”
“那...”曹圭虽然很不想说但无可奈何,拍了一下惊堂木,“启程。”
不一会一行人便来到了墓地当中,纪同指挥衙役说道:“挖!”
朱允熥觉得还是稳重点好,暗中递了个口信让蒋瓛亲自动手,以免他们损坏尸体。
几个锦衣卫三下两下将尸体搬了出来,大娘跪地叩首:“老头子,儿子,打扰了你们两人休息。”
“来了个青天大老爷,这都是为了证明你们的清白!”
很快,锦衣卫便从尸体肚子里找到了风干的肉沫,他拿在手中高高举起,蒋瓛言道:“吕良,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吕良慌了:“也...也许他不守戒条呢?”
“哈哈哈!真是好话都让你说完了,你凭借一池子莲花和去尼姑奄念佛就将他们打为白莲教,那时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理由不充分呢?”
“我问你,这些人是在什么地方被你剿灭的?”
“你带的谁?”
“打了多长时间,他们怎么反抗?逃跑来没!”
“说!”
随着开棺验尸,吕良早已方寸大乱,这些问题若是之前提问他可以轻松应对,可现在,他脑袋一团乱麻!
只能一通乱编。
事情的节奏已经完全被朱允熥把控。
“这。”
“是白家村,那里有一条小溪。”
“对,对!”
“我就是在那里将他们全部擒拿的。”
杨荣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白家村?我刚刚将登州城外都跑了一次,那里遍地干旱,河流枯竭,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
“哪来的什么小溪!”
听到此话,吕良顷刻间踉跄的后退数步。
蒋瓛拔出绣春刀直接横在他的脖子上,“你诬陷他人为白莲教徒,妄杀人命,罪大恶极,你可认罪!”
管家见状不妙撒丫子就想跑。
可吴征一直注视着他呢,用力一脚将他踹飞,刚好踹到了挖开的坟墓当中。
他讥讽说道:“哦?大小刚刚合适啊!”
“也省事,告诉你家里面,等你死后就照这个大小挖。”
“哦,我好想忘了,你这罪家人都要流放。没关系,我可以上奏求三殿下开恩,让他们将你的坟挖好了再走。”
管家顿时痛哭流涕,“大人,饶命,饶命。”
“都是吕良,是他让我这么干的,主意是方英出的,和我没关系啊!”
这下,真相大白!
蒋瓛咔咔两脚将吕良膝盖踹断,卸掉他的手臂,以免他突然暴起伤人!
大娘冲上去啐了两口,“你这狗官,苍天有眼啊!”
吕良颓废的跪倒在地,输了,这次彻彻底底的输了。
他扫向四周,瞳孔骤然一缩,嘴唇不断哆嗦,他想说话,可双膝传来的剧痛让他神经麻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树后面,那个锦衣卫挡着的人!
是朱允熥!
是他,今儿的一切都是他谋划的!
真是好狠的心!
蒋瓛喊道:“来人,给我带走,压入诏狱!”
曹圭赶忙就要和吕良划清界限,“呸,你这家伙,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披着羊皮的饿狼,我真是看错人了!”
吕良淡漠的看着他,平淡的眼神令曹圭不寒而栗。
蒋瓛言道:“你这草菅人命的狗官,刚刚不还偏向他么?你等着吧,我会将今儿的事情如实上奏,请三殿下定夺!”
曹圭傻眼了,急忙说道:“我...我只是被蒙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