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男子欲言又止,最后只好压低了声音道:“阿兄,这箫胤酒色成性,荒淫无道,若是让那楼二小姐嫁过去了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苏芜注视着台上那道身影,眉间蕴含着无尽深情却又无情,只是轻抿了杯中茶,平静道:“再看看。”
苏珩微垂了眸子,墨黑般的眸子里似乎含着冰凌,冷冷地看向箫胤,如同看着一个死人,因为手中用力过猛的缘故,杯中茶隐隐有水波浮现。
沈子衿身躯微顿,脊背挺得笔直,身姿娇小纤弱却又像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袖中的拳头微微握紧。
见台下人久久不回话,景昱帝眼神危险地眯起,声音浑厚沉重。
“怎么不回话?”
沈子衿噗通一声重新跪下,额头磕地,一字一句道:“回陛下,臣女不愿。”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久久回荡于整座殿堂之上,四下死寂一片,久久未有人说话,良久才传出一阵吸气声。
“莫非你是觉得康平小郡王妃的身份配不上你?”
景昱帝不怒反笑,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台下之人。
沈子衿抬头,目光澄澈,未有丝毫慌乱,“陛下言重了,臣女并非是不知好歹之人,能得陛下赐婚,康平小郡王青睐,实乃楼瑾三生有幸。”
“然阿娘体弱,大姐即将出嫁,远嫁姑苏,距京遥远,小弟尚且年幼,且有进军营参军之愿,家中急需主持大局的人,所以楼瑾只愿留在阿娘身边,以尽孝道。”
“听闻先皇在时,先皇后病重,即将远嫁的德昌公主辞去婚事,三年侍疾,传为佳话,臣女愿效仿德昌公主,侍奉母亲,拳拳孝心,还望陛下成全。”
话音甫落,沈子衿的额头重新重重磕在地板上,明明是七月炎夏,她却手指发凉,心跳如鼓。
台上久久未传来只语片言。
倏忽,传来一道笑声。
“难得还能在贵国遇见如此有趣的人,如此有孝心的人,陛下何不留着做儿媳?”
许是这人开的玩笑实在过于荒谬,众人纷纷循声望去,目光落在坐于上座的男子身上。男子一身狐裘大衣,耳垂吊着玉石耳坠,叮铃作响,古铜色的手指间轻轻晃悠着清茶,表情玩世不恭。
“听过贵国的四皇子殿下年及弱冠,府里却无半个妻妾,若真要指婚,何不指给四皇子呢,如此孝心可嘉的妙人儿,可不得抓紧了?”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在说这左贤王口无遮拦,也有人说这好巧不巧地借了楼家的危机,总之众说纷纭。
苏彧适时起身,微微作揖含笑开口道:“左贤王莫不是折煞兰筠了,兰筠与楼二小姐并无任何往来,随意指婚岂非视为不尊重,婚姻并非儿戏,还是谨慎些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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