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这些倒在街边的女人而言，这一切甚至还不如梦中看见的烤鱼来得实在。

时间流逝，她们的生命也在流逝。

直到她们将要彻底闭上眼睛时，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被修身的灰黑色长袍包裹住的长发女人。

那个女人有着世间最美丽的容颜，也有着世间最冰冷的面孔。

那个女人说，要帮她们成为魔女，杀死这个荒唐的旧日。

那个女人说，她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献出自己的全部，从身体，到灵魂。

“一切，一切，都是属于神的！”

在遥远的山谷里，欧若拉建立了魔女的国度。

而在山谷外的世界，阿特拉斯城邦的阿特拉斯不断征服，他还未建立一个庞大的国家，但已经有许多人称呼他为太阳王！

64 魔女秘药，为神明诞下子嗣

欧若拉需要的是魔女，而不是投靠了魔女的普通女性。

所以，她将所有愿意接受她的感召的女性全都变成了魔女。

这种事对她来说并不难。

魔女毕竟不是原初魔女，不是非要与根源融合才能被叫做魔女，而且魔女可以同时存在很多个。

她只要将自己身体里诞生的红色结晶研磨成粉末，和纯度极高的原初魔力以及清水混合，就能制作出可以让普通女性变成魔女的魔女秘药了。

不过这事说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时还是费了欧若拉不少劲。

即便是米粒大小的红色结晶里所蕴含的根源之力也是惊人的，普通人一下子吸收这么多根源之力，身体立刻会扭曲成怪物，意识也会在扭曲的过程中暴走。

这是欧若拉通过多次实验得出的结论。

一开始她并不清楚情况，在给一个濒死的女人喂食她制作的第一份魔女秘凈药后，那个女人直接变成了怪物。

虽然死是没有死，却已经没有了智慧，只剩下嗜血的本能。

欧若拉没有杀那个变成怪物的女人，但她也没有再去关注那个女人，只是偶尔听到有人谈论，说附近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吸血女妖。

这之后，她又做了好几次尝试，终于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能让普通女性安全地变成魔女的方法。

普通人在服用浓度过高的魔女秘药后会变女妖，这主要是因为身体无法适应高浓度的魔女秘药，她的想法就是把魔女秘药稀释成不同的浓度，让服药之人依次尝试更高浓度的魔女秘药，直到身体彻底适应魔女秘药带来的变化。

这个时候再给服药之人服用最高浓度的魔女秘药，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欧若拉的这个计划的速度慢是慢了点，但胜在安全稳定。

只要严格控制好魔女秘药在每个阶段的浓度，服药之人哪怕变身魔女依旧失败，身体也不会因此扭曲。

关于服药的具体次数，其实欧若拉也没有固定标准，针对每一个不同的目标，她都会给出不同的答案，少则四次，多则八次。

在身为游戏玩家的童谣看来，欧若拉的举动可以说是一个划时代的创举！

五十年前，希里丝一世成为兽人女王，建立兽人的第一个国家塔诺恩王国，标志着这个世界的文明终于开始从最初的蒙昧和野蛮生长阶段向着秩序挺进。

五十年后，当其他力量体系仍在一片混沌中摸索时，欧若拉让魔女体系的晋升变得有规矩了，虽然这个规矩还不完善，但它毕竟有了一个雏形。

毫无疑问，欧若拉所做的事在超凡世界的意义与希里丝一世在文明发展史上的意义是差不多的，都是第一次由混乱到秩序的探索。

不过此时的欧若拉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点。

她只是带着她招来的那些魔女在一个无人深谷住了下来。

这不是遁世隐居，这是一群溺水者在被精神极其诡异的欧若拉拉上来后，变成新的精神不正常者后在一起开大会。

至少在童谣看来暂时是这样的。

包括欧若拉在内，这群魔女没有一个正常人，没有一个人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一样。

在魔女的国度，魔女们心怀对世界的憎恶虔诚地祭拜。

在魔女的国度，魔女们聆听着世界变动之际神明降下的手谕。

据说，最初造物主在魔力之海中创造了这个世界，并赐予这个世界的生灵使用魔力的天赋，让他们能在这野蛮的大地上开辟家园，创建伟大的文明。

然而凡世之间的生灵在得到神的恩赐后骄傲自大，接连堕落，忘记了初心，让本该被光明所笼罩的世界遍地都是罪恶的黑泥。

这个时候，最初造物主现身了，祂选中了欧若拉，让欧若拉见证了魔力的根源，让欧若拉成为寄居于根源之中的原初魔女，并赋予了欧若拉摧毁这个污秽的旧日，迎接新世界到来的责任。

魔女们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她们不曾怀疑，她们也无意去怀疑。

每一个魔女都是在苦难之中诞生的，她们所看到的世界正是一个遍地黑泥的世界，即便没有欧若拉的引导，她们对这个“污秽的旧日”也没有任何留念，只想将其破坏。

但欧若拉的引导还是起到了一些别的作用。

比如，魔女们认为自己活着就是为了消灭旧日，当旧日被终结之时，就是她们回归最初造物主的怀抱之时。

比如，魔女们对最初造物主产生了极度依恋，她们都把自己视作最初造物主的奴仆，她们的身体，她们的灵魂，都是属于最初造物主的，就算是她们自己也不能为了片刻的欢愉而随意触碰。

在这种扭曲认知的影响下，一些魔女狂热到让欧若拉都产生了自我怀疑，觉得自己是不是还不够虔诚。

“终结旧日并不是一件很容易实现的事，在此之前，魔女族群必须想办法延续下去。”

“但魔女就是魔女，魔女不该再与肮脏的人类扯上任何关系。”

那么问题来了，不和肮脏的人类扯上关系，魔女这个族群又该如何延续下去呢？

魔女国度里的部分魔女的解决办法非常简单粗暴。

“伟大的最初造物主啊，我愿意将我的灵与肉都献给您，请您垂怜于我，让我诞下您的子嗣吧！”

童谣：“……”

诞下神明的孩子，既能让魔女族群延续下去，也是第一代魔女心中最崇高的荣誉！

欧若拉也深以为然。

身为被神救赎的魔女，谁不想诞下神的子嗣呢？

但是，神明又岂会轻易怜爱祂的奴仆，并让祂的奴仆诞下祂的子嗣。

最终还是得去人类之中寻找能够成为魔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