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曾经也是遭受迫害的妖精啊。

王庭走廊清冷的灯火之间，光滑如镜的地板上留下桂尼维尔一道道身影。

听陛下这么说，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况且，看她那副样子，也错不了。

枯竭的长发，憔悴的面孔，连同身体一起破碎掉的礼裙。

难以相信她曾经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迫害才会变成那样，甚至于，就连灵魂都被磨损到了再也无法诞生出下一代的境地。

桂尼维尔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连同灵魂都已经伤痕累累的样子，但是想必不是那么好受的。

作为曾经地被迫害者，如今的暴行难不成是为了让曾经的那些迫害者付出代价么？

桂尼维尔略有头疼的闭上了眼睛。

若是这样的话，他也没有办法做出什么评价。

毕竟遭受迫害的是她，而不是自己。

与这样的人相处，才是真的麻烦呢……

桂尼维尔叹了一口气。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这些接踵而来的事情，也让他没空继续胡思乱想，得以摆脱了此前对于龙之妖精的诸多痛苦的纠结。

回到自己的宅邸之后，唯有宅邸大厅还亮着微弱的灯火。

桂尼维尔知道她已经睡了，也不想去打扰她，收起了身上的铠甲之后，桂尼维尔躺上了自己的床。

今天发生了好多事呢……

月光一如既往地穿透了窗户，给并未开灯的房间带来了一抹光亮。

月色真美，可惜和我没什么关系。

少年抬手，看了一眼被自己捏在手中的术式。

“算了，睡觉。”

桂尼维尔将魔力注入到了陛下赐予的术式之中。

…………

第二天，桂尼维尔起得很早，而且格外精神。

“陛下赐予的术式真好用呢。”

少年随之穿上了衣服，同时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下楼时，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对门，妖精骑士兰斯洛特的房间。

她的话，估计还会睡上一会吧。

桂尼维尔抿了抿唇，随之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

“陛下。”

“来了？”

披散着长发的冬之女王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目光：“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谢谢陛下赐予的术式，我昨夜睡得很好。”

桂尼维尔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嗯，这样一来我也就放心了。”

摩根表情柔和地点了点头，那双冰蓝色的湖光之眸不由自主的看着此刻露出微笑的他。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本就是美人的他若是一天到晚都愁眉苦脸的也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我就来为陛下梳头吧。”

桂尼维尔站起身，摩根也不曾拒绝，随之轻抬莲足，移步到了寝宫一侧的镜子前。

摩根在桂尼维尔的面前坐下，少年的指尖随之划过冬之女王那丝帛一般泛着蓝色的银丝，随后拿起了梳妆台上的梳子。

梳子的每一次划落，那如同流水、丝帛一般的银丝便自然而然的散开了。

桂尼维尔将左右的短发束起，编起辫子，最后左右合上，梳成一股。

“陛下，您看看如何？”

“……嗯，很不错。”

虽然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让他来帮自己梳头发，但是摩根还是很喜欢梳头时的那种感觉，静谧，无声，只在举止之间维持着彼此的联系，就好像世界都跟着安静下来了一样。

不用再去思考什么让人烦躁的关系。

用不着去思索什么约束他人的法律。

一切的烦心事都到此为止了，就连心都可以安静下来。

这是曾经尚且充满活力的她所不能理解的。

却也是此刻已经精疲力尽的她无比渴求的。

“陛下能够喜欢就好了。”

“哏…你要是可以表露得更多些就好了，桂尼维尔。”

看着镜中显得格外温驯的少年，自己无比信赖的骑士，摩根不禁轻声说道。

“陛下？”

桂尼维尔自然听不懂摩根的意思。

“你总是这样一副别无所求的样子，其实也让我很为难呢。”

摩根那面对玉座群臣始终冷若冰霜的倾世妖颜唯有在面对他们寥寥几人时才会如现在这般温柔。

“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