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img src="https://c1.kuangxiangit.com/uploads/chapterimgsnew/605/150109/230404/1680577746-100354099-110147801.jpg">

第三十五章 骨哨

半仙少女与他所见过的任何……仙众都不同,比起“仙”,更接近于“人”。

这或许也是因为其血脉的影响。

比起修炼吐纳、精进修为之事,她的时间与精力似乎更多的被其他人类所分散。

这本该是一件苦役,因为人类的身体复杂而脆弱,寻常伤势若不处理,很快便会成为隐疾,随时可能危及性命。

而此间正处战乱,受伤者又何其多?

许多在夜叉看来早已无救的人类却被其凭借着医理知识与仙法,从鬼门关前夺回。

甚至于能够得到妥善的治疗,缺损肢体者亦也能得到机关臂腿,重新回归战场或是生活之中。

虽会有诸多不便,但也终究好过一辈子躺在床上。

最为重要的是……

面对竭尽全力,却依然没能阻止的死亡,她所表现的并非淡漠,而是哀伤,尽管对方的表情控制地很好,但他依然能感觉得出来。

因为他自身也善于隐藏于这些情感,所以才能够如此准确地察觉出她的想法。

过于温柔的半仙面对从手中滑落而过的生命之花,始终无法释然以对。

他当然无法理解这份对于人类的执著。

就如同彼此所象征的寓意般,为人类带予死亡的他,自然无法与为人类带予生机的她相提并论。

这是一种没由来的烦躁感。

心中积郁着某种不甘与怒火,可却又叫他不知为何而生起。

唯一能确信的只有这些情绪并非指向于对方,而是自己,他在憎恨着自己……

而这份憎恨,驱使着他准备着行动。

就像是在验证“自己就是这样无可救药者”般,他在黄昏时,伪装成伤患,悄无声息地混入伤患之中。

青墨色的短发遮掩着面容,阴翳又渴望沐浴于阳光之下的眸子中,倒映着那半仙少女的身影。

他那直勾勾盯着对方的样子,自然也被其余人类所发现,他们大多是发出几声不知善意还是打趣的笑声。

或许是见他面生,有个老成些的男人与他搭话道:“小兄弟看着有些面生呀?”

原本夜叉并不想理睬他,只是若无视对方,继续盯着半仙少女下去,不免会增加嫌疑,于是他只能嘶声回答。

“……我是逃难来的。”

他的声音并不好听,会让人联想到树上的黑鸦,只不过谁也没有在意,只是大多面露同情。

那位与他搭话的男子更是擅自地贴近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

“没事,这里也有许多人是村庄遭了战火波及,举家投奔过来的。喔,对了,你还有亲人在身边吗?”

“没有。”

“……唉,这遭天谴的世道。”

那人似乎对他颇为怜悯,低声嘟囔了几句,又说。

“那你可有寻到去处?”

“没有。”

夜叉依旧冷冷地答道。

甚至于,还稍微错开了一些身位,与他拉开距离。

他身上缠绕着业障,常人若长久触碰只会患上难愈的病症,终日被噩梦所困。

只是,这人类依旧浑然不觉,还是继续靠上前来。

“这样啊……若你不嫌弃,不妨去我那住吧。”

“为何?”

“哈,瞧你这小兄弟说得,见到有人落难伸出援手不是天经地义?”

那大叔眯着眼笑了笑,只是话语之中的意思却不为他所理解。

因此,他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

“不必了。”

“你倒是警惕……不过也好,在这乱世里,能多些警惕也能保住性命。”

大叔说着说着,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不像我那儿子,第一次踏上乻战场就再也没能回来。”

“……”

夜叉望着他,好一会没说话,而他似乎也来得谈兴,又或是单纯从他身上寻见什么相似之处,继续出声道。

“别看叔这样,还是有家室的。也不用觉得可怜,毕竟除了我那小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现在也还在千岩军应职,虽然都负了伤,但多亏苦雪大人,如今也是性命无忧,活跃于一线。”

那大叔像是在感慨什么似的。

“仔细一想,早些年我也是外出狩猎,被野猪撞到了腰骨,幸得苦雪大人医治,否则这辈子估计也站不起来了。”

说到这个,那些人类们似乎也回想起什么,从家中孩子发烧,再到截肢断臂之类的重伤,好像就没有这位苦雪大人医治不了的。

夜叉对此只是默然地听着。

直到那大叔回想着,回想着,便说起了小儿子的事情。

“可怜我那孩子,第一次上战场就遇见那凶悍的夜叉魔头。”

“……”

他微微抬头,注视着那大叔变得有些愤怒的表情,低声问道。

“他,是被夜叉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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