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像可莉那样的孩子,并不需要一位年长者的陪护。更别提,这份关心更多是她的愧疚罢了……”
优菈摇了摇头,述说道。
“我能感觉出来,你们似乎对于我,还有劳伦斯有些别样的好奇。那么,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过,就在几年前,劳伦斯堡曾经历了一次大火?”
“火灾么……听上去很恐怖的样子。”
派蒙露出些许害怕的表情,两只手缩在胸前,像松鼠似的。
“那场大火带走了我的父亲,也将劳伦斯家族这只垂垂老矣的青白之兽化作灰烬,从此名存实亡。”
荧隐约能感觉得出来,优菈再提及此事时,并没有什么悲伤,又或是什么感触的语气波动。
反倒像是在讲述其他人的故事一样。
“那时,火灾被骑士团定义为有劳伦斯内部有人里应外合,联合盗宝团掀起了一场入室抢劫外加纵火的重案。”
优菈继续讲述着这件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也回想着那一夜,带着自己的“蒲公英”跃出阳台的那一幕。
“只是,哪怕后续抓捕到了犯罪的盗宝团一伙,以及劳伦斯的内奸,这件案件的处理也并未按照劳伦斯家族所想的,迎来什么值得拍手称赞的结局。”
“欸?明明罪人都抓住了,不就该皆大欢喜了吗!”
派蒙疑惑地问。
“是呀。能将罪人们都抓住,确实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可是他们入室抢劫的那些财产,却是在骑士团最后的行动里,因为一点意外,被人引动了遗迹里的机关。
就此全数葬送于再也无人踏及的秘境之中,而骑士团虽公正审判了罪人,可对于那时的同样也有“罪人后裔之名”劳伦斯家族而言,重要的不仅是审判,更有这之后的财产补偿。
但问题是,谁都不会去承担这一笔损失。因为这是意外事故,事故就代表着不可预测性,而人们唯有接受如此结果,那么算来算去,这就成了一笔烂账。”
优菈所说的也算是这些年来劳伦斯家族陈年旧事,也是她的叔父舒伯特这些年一直在为之奔走的事情。
“那琴团长之所以会对优菈那么照顾,也是因为当年这件事的弥补心理咯?”
派蒙认为自己找到了问题关键点。
“不,是与这相关的另一件事情。在火灾尚处调查阶段时,我的妹妹,也就是忧娅……其实有过被愚人众掳走的经历。”
优菈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而这一点也包括了另外的几位友人。
“欸——?!”
派蒙夸张地捂住小嘴。
“那岂不是……”荧认为自己已经猜到这位女孩的之所以不在蒙德的原因了。
“虽然感觉你可能想错了什么,但那次事件通过我与妹妹还有友人们的通力合作,顺利解决了。”
优菈的表情带上了一丝神气之色。
“甚至还一举重创了当时祸乱蒙德已久的魔龙乌萨。只不过碍于劳伦斯的名声问题,骑士团并没有将此事公之于众,而是着力于吹捧当时的另一位预备役骑士……
因此,这件事也算是琴会感到愧疚的原因之一吧。”
“呜哇……”
捧场的依然是派蒙,她已经被这之中的信息量震慑到。
当然,也不知道她到底清不清楚这之中有多少含金量就是了。
“总之,清楚当年这件事的人,基本也都知道,劳伦斯家族从那之后就与愚人众算不上对付。这种密切往来的谣言,若放在几年前或许还有人尽信,但现在……”
优菈思忖了片刻后,才说道。
“大概也就只有琴作为代理团长,需要严肃考虑到这之后会带来的影响,以避免有些别有用心之人在此时趁机发难吧。”
“噢噢,听上去很高深的样子,不过你和琴团长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派蒙的小脑袋瓜思索不来这些复杂的亂东西,只能向荧投以头都大了的表情。
“毕竟从某种角度上讲,琴也是一城的领主,需要考虑的东西肯定要比我们多一些。”
荧摊了摊手。
“好了。听完这些陈年往事,你们应该也清楚我大概是个怎样的为人了。”
优菈飒爽地笑了笑。
“确实呢。像优菈这样会很直白告诉别人往事的人很少见。”
派蒙挠了挠小脑袋,吐槽道。
“明明我们才是第一次见面,现在聊起天来却有种久违的老友的感觉。”
“毕竟我喜欢的是‘别和你不爱的人出游’,而你既然得到了琴的认可,我也不觉得你讨厌,那么适当降低些标准,套入在你身上,当当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说罢,优菈也看向已经近在咫尺的蒙德城,除开要去交付任务的副队长外,她还有一个人要去找。
她看向两人,微微挑眉。
“不过,要再更深入一些地了解……就得到天使的馈赠去,请我一杯传奇之酒了。”
浪沫之章-第一幕·浪花不再归海(五)
——那是一把面向窗户,椅座上筑着鸟巢的老旧轮椅。
亲鸟在此哺育雏鸟,而后离开,唯独残余羽毛在此。
一次又一次,一代又一代……
即渺小又短暂的生命们从此诞生,却无一都飞往了自由的蓝天。
若它的主人尚在,是否为此感到开心呢?
……
收回视线,优菈也从那短暂地悲思之中挣脱,甚至于嘴角处带上了些许自嘲地苦笑。
自己今天对那位旅行者多说了一些没必要的话。
只是,为何会是她呢?
就因为,从她嘴中听见了妹妹的名字吗?
明明自那天以后,已经下定好了决心,想要继续代替她前进下去。